第12章 暴走
很快就走到了姜惜謠的院子裏。
似乎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屋內傳來了一道女聲，“惜謠小姐，你可知道回來了？今天還有多少活等着……”
一個身材高大的丫鬟踏出屋子，見姜惜謠旁邊還站了兩個人，頓時話卡了一半，兇惡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臉上。
“等着誰？”
姜雪盈開口，眸里劃過凌厲。
感受到手裏握着的女孩傳來的顫意，就知道女孩的害怕從何而來了。
“你……你們是誰？”
落嬰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看着那丫鬟，“就是她？”
女孩有點害怕的躲在姜雪盈身後，知道落嬰在問她，就輕輕點了點頭。
“我是她的姐姐，姜雪盈。”
丫鬟本來還有些忌憚的眼神頓時鬆懈了下來，她還當以為是誰呢？
原來也不過是萬側妃手下苟活的一條小賤命。
“家妹的傷，是你打的？”
那丫鬟似乎沒有認錯的覺悟，還硬氣地很，“你有證據嗎？”
“沒有。”
丫鬟聞言更得意了，她就知道，她可是萬側妃的人，就憑姜雪盈，如何敢動她？
“但不妨礙我收拾你。”
丫鬟聽見她如此狂言，怒從心來，“有本事你就動我試試？”
動你？
我還敢打你呢！
落嬰淡淡地開口，“你還真是毫無威信可言，連一個丫鬟都那麼囂張。”
姜雪盈：……完了，戳到痛處了。
她上學的時候曾經學過一點散打，對付這個小丫鬟，應該是足夠的。
姜雪盈信心十足地向前邁了幾步。
挑釁意味十足，那丫鬟當即向姜雪盈撲了過來。
看得出來，她沒有武功，因此姜雪盈躲地還算輕巧，甚至還趁機絆了她幾下。
不過以這個丫鬟的噸位……
她屬實是絆不動。
丫鬟的體型看着就不是白長的，力氣也出奇的大，沒幾個回合就鑽了空，靠着蠻力按住姜雪盈的手向後反扳了過去。
姜雪盈這副身子虛弱，又矮又瘦，受不了她這麼掰扯。於是當場痛苦地大叫，“好漢饒命！”
落嬰：……
姜惜謠：……
姜雪盈也很尷尬，若不是這身體弱了點，她也不至於被反殺。
她自詡能屈能伸，打不過就舉白旗，這可是她不可多得的優點。
不過那丫鬟可沒欣賞姜雪盈能屈能伸品質的品味，見機騰出另一隻手拔下簪子扎她。
姜雪盈吃驚，這位好漢怎麼不講武德!
沒有預料中的痛感，好一會兒，姜雪盈睜開了眼睛，發現手上的壓力已然消失。
她注意到有人盯着她，轉頭對上了一雙桃花眸。桃花眸里水光瀲灧，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笑什麼？
姜雪盈穩住心神，才發現離自己極近的落嬰，脖子上沾了點點血跡，像一朵朵綻開的曼陀羅花。
他此刻正坐在那丫鬟的身上，丫鬟嘴巴微張，眼睛瞪的很大。
視線下移，落嬰修長的手指還輕輕握着那支本該在丫鬟手裏的簪子，而那簪子此刻，正插在那丫鬟的喉嚨里。
姜雪盈瞳孔一縮，像是溺入了深海當中。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墨絲輕揚，面上看不出喜怒，似乎對他來說，殺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儘管早就知道落嬰是一個殺人狂，但她第一次見到他殺人，腦子裏幾乎宕機。
落嬰看着面前嚇傻了的女孩，垂下了眸子，掩下了莫名有些煩躁的情緒。
她不是一直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嗎？才會向他求饒。
比起她遇到危險就很敏銳地躲避，他更厭惡看見她一副嚇傻了的模樣。
不就是，他殺了個人么?
“……”
他低着頭，輕輕摩挲了一下指腹。
真煩。
還是殺了罷。
“你快點起來!”
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打破寂靜。
他一怔，抬起頭，眼裏漸漸攏起的殺意還未完全消去。
“你傻了啊？”
姜雪盈伸手去拽他，一邊嘟囔，“沒見過有人還一直坐在命案現場的。”還是把屍體當作凳子來坐。
落嬰被姜雪盈拽着走出了院子，順從地跟着她，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二小姐這是要把我送官嗎？”
送官？
是她瘋了還是她瘋了？
把這尊大神帶到官府去，死的估計可不止她一個。
“不是，”姜雪盈頓了頓，無視了手心傳來的汗意。
剛剛她可是瞧的明明白白，落嬰這廝不知道又抽了什麼風……
恐怕是殺人殺上頭了，只怕牽連到她，眼下要趕快轉移他的注意力才是。
要壓下這瘋批殺人的癮，還是快快去抱她的大腿吧——
這人也就只有在姜月姝面前裝的乖巧些了，她如此想着，也就自然地回答道，“我們去找阿姐……”
感受到眼前人的神情有一瞬的停滯，卻是一陣更為滲人的寒意襲上了脖子。
落嬰的袖子不知何時從她手裏脫出，姜雪盈就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那陣花香似乎更為刺激地侵襲着姜雪盈的大腦。
姜雪盈扯着突然移到脖子的那雙手，臉色漲地通紅，像一片剛剛烤熟的豬肺。
???
落嬰怎麼又突然暴走了？
難道剛剛她目睹了他的殺人現場，他現在就想殺了她？
看見面前男子眼底傳來的危險氣息，姜雪盈一怔。
這臭病嬌，不會以為她是拿他殺人的事情威脅他吧?
不……不是啊哥，這、這是個誤會啊!
耳邊傳來落嬰低低的哼笑，“你知道，威脅我的人下場都怎麼樣么？”
姜雪盈：……
恐嚇人只會這一句是不是？？能不能有點新意啊喂？？
姜雪盈忍不住爆出了國粹，這廝不能先好好聽她說完嗎？
這聽話聽一半的毛病是跟誰學的??
“你說，”落嬰低着頭，氣息輕輕拂過她的發頂，陰惻惻地道，“姜府小姐和惡仆丫鬟互相廝殺，同歸於盡。會不會成為明日京城的時談熱點？”姜雪盈心下一凜，落嬰現在是破罐子破摔，連裝都不裝了嗎？
竟然連她的死因都編好了？
落嬰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眸，似乎對她一臉的無動於衷很不滿。手下捏着她纖細的脖頸，溫熱中還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不會掙扎的獵物，一點意思都沒有。
若是姜雪盈能聽見落嬰此刻的內心獨白，一定會氣地七竅生煙。
無動於衷?
什麼叫無動於衷？
他見過哪個被掐的快要斷氣的人的痛苦臉色上寫着無動於衷四個字了!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姜雪盈被掐的說不出話，倒是還能聽見落嬰死神般的嗓音，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他這麼掐着她，她怎麼說話？
他見過熟了的豬肝開口說話嗎？？還是她跟閻羅王對話了再讓閻王轉告他?
似乎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落嬰鬆了手勁。
姜雪盈這才大口喘起氣來。
順回氣后，她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虛偽地恭維道，“洛公子殺人怎麼了？洛公子剛剛身手非凡，風姿卓絕，令人傾慕。對於你殺人，雪盈只想說——殺的好殺的妙！”
“……”
她又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