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滿身蛇紋
“永旺家的,祠堂議事哩!”
族長威嚴的語氣隨着拍門聲傳了進來。
我媽看了我一眼,有些緊張的回喊一聲:“好哩,知道哩,族長!”
然後我媽又滿臉焦急的拉起我的手,“甜甜,聽媽跟你說哩,一會大家都去祠堂議事,你從咱家牛棚那裏爬出去,一路往山上跑!”
“我上山幹啥?山上有土匪哩!”
“別胡說哩!土匪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哩!總之不要走村口,就往山上跑!”
我媽的表情更加嚴肅了,拉着我的力度又收緊幾分。
突然間,給我整得也有些緊張。
“到底咋了嘛?”
我媽拍了我後背一巴掌,“你這娃,別問哩,沒時間哩,出了這事塬上更容不下你哩,趁着族裏沒說出個啥,趕緊跑到山上,讓他們抓不到你哩!”
我媽這意思是……
族長他們多半是想商量着殺了我?
我媽說完就慌慌張張的跑出大門口,只剩下我一個人不知所措。
早年間,族裏好像就提議用桃木火燒死我,後來被我媽攔下了。
但這次又死了仨人……
想到這,我趕緊按照我媽說的,從後院的牛棚翻牆出去。
果然,村裡人都去祠堂了,到處一片安靜。
可出來以後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朝着枯井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我遠遠看着那井口,心裏打起了鼓。
三個婆子就這麼填了井?
周圍只有幾個想看熱鬧卻不敢過去的小孩子。
看到我之後,更是嚇得一鬨而散。
我突然一個箭步就衝到井口,當視線探進去的那一刻,只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片發麻!
枯井裏三個婆子的屍體交纏在一起,眼睛瞪的死大,嘴巴也呈張開的狀態,而且滿臉青色。
最可怕的是,井底竟然有很多拇指粗細的小蛇,從他們的鼻孔、嘴巴、耳朵里穿來穿去。
“啊——”
我嚇得轉身就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山上沖。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條蛇,那個炁山神君,絕對是比族長他們可怕千萬倍的存在。
我必須逃,還得趕緊逃!
只是,桑八婆在村口外住着,我要往山上跑,等於就是反方向了!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是往村口跑,一定會在半路被族裏人抓回來,到時候還是死!
我一鼓作氣的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只見天色是越來越黑。
心裏一直在打鼓,也不知道我媽怎麼樣了?
最後,我跑到山上找了個破棚子,打算先湊合半宿。
這一夜心裏七上八下的落不了聽。
我又突然想到自己胳膊上的那抹血色印記,便擼起袖子,想看看離開那個鬼地方了,印記會不會就跟着消失了?
可誰知,我這一露出胳膊,整個人像是挨了當頭一棒!
這……
怎麼可能?
我……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只見我的整條胳膊,包括手還有手指甲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蛇紋,和我後背的這塊蛇紋胎記一模一樣。
反應過來之後,我驚恐的擼起褲腿,脫下鞋。
這才發現只要是我身上的肌膚,此時都已經變成了這種黑色的蛇紋。
“啊——啊——啊——”
我猛地向後一倒,就跌坐在了地上。
一邊痛苦的嚎叫,一邊用力去摳身上的這些蛇紋。
但這些蛇紋就像是從我的骨血里長出來的一樣,儘管我摳的血肉模糊,也沒有削減半分。
原來真的逃不掉。
想到這,我整個人又恐懼的用外套把頭和臉包裹嚴實,趕緊朝着祁冥塬的方向下山。
一路上,彷彿只要我一張嘴,這顆心就可以立馬跳出來似的。
整個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才回到祁冥塬。.
只是,在我快進村的時候,手上的蛇紋似乎淺了許多。
族長也是帶着族人到處尋我!
我一進村就立刻被人認了出來!
“族長,永旺家那個女娃在這哩!”
族長聽聞,趕緊帶人圍了過來。
我見狀,瞬間把頭上的外套拿了下來,打算嚇一嚇他們,再趁亂跑回家。
可誰知,我拿下外套的那一刻,眾人驚呼。
“這……女娃長的是真好看哩!”
“比當年皇上的妃子都好看嘛!”
“呸,你看過皇上的妃子?不過這女娃身材很好嘛,就是不知道……”
幾個男人猥瑣的看着我討論。
不對,我臉上身上的蛇紋難道都沒有了?
想到這,我趕緊擼起袖子,掀開腰間的衣服。
果真什麼都沒有了!
“呸,賤人,真是騷情!”
“就是,怎麼這麼不要臉,當人面脫衣服哩!”
幾個女子開始對我罵罵咧咧。
族長這時候出面,一臉嚴肅的對我說:“司甜,你從小到大咱們也沒見過幾面,但現在你的出現給族裏帶來了災難,族裏決定舉行祭天大典,你做祭品哩!”
呵呵!
我冷笑的勾了勾嘴角。
若說那個炁山神君可怕,是因為他不是人!
眼前這些所謂的鄉里鄉親們呢?
才是真正的人面獸心!
“你們把所有的災難歸於一個女娃頭上,這就是你做族長的責任嗎?”
我朝族長吼道。
“混賬!”
族長同樣吼了回來!
轉身就對身後幾個壯丁說,“你們幾個,把她綁起來關祠堂里,今天就搭檯子舉行祭祀。”
又對剛剛那幾個辱罵我的女人說:“你們幾個看好永旺家婆娘,別出來搗亂哩。要是傳到縣裏頭,誰都活不成哩!”
我掙扎着被他們綁進祠堂,而我媽被他們軟禁着,更是救不了我。
所謂的祭祀,只不過是他們從封建時候就秉承的一種殺人方式。
把所有的天災人禍都打算用一場祭祀解決。
用桃木枝燒起的熊熊大火,再把所謂的“祭品”扔進去燒了,就算完成祭祀了。
殘忍都不足以形容他們。
正當我在祠堂思忖不安時,那條玄蛇突然出現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儘管聲音顫抖,但將死之際我還是想弄清楚他為什麼纏着我?
他什麼都沒說,像我身上這根繩子一樣,開始攀附上我的身體。
那道冷冽的聲音帶着一絲絲涼氣,吹進我的耳窩。
“要麼為本君懷蛇胎,要麼被火活活燒死,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