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債的東西很兇啊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等我爸下班回來,指着脖子問他看沒看見我脖子上的黑斑,他也說沒有。
我當時就捂着臉哭了,「爸,你陪我去我掛個精神科的號吧。」
我爸忙着問:「安安啊,你好好說,遇着啥事了要去掛精神科的號啊?」
我指着右耳,哭着說我能看見我耳根那塊長了黑斑,還餿臭的,但是你們都瞧不見。
我爸嚇了一跳,盯着我的脖子看了半天,又瞥了眼牆上掛着的菜刀,「我估摸着去看精神科也沒用,你說的黑斑可能跟當初賒刀人說的報應有關,別哭了,去洗把臉,我這就給你老姑奶打電話,跟她問問是咋回事。」
看我爸那麼鎮定,我也不怎麼慌了,去洗了把臉,「爸,為啥要問老姑奶?」
「你老姑奶現在厲害着呢,立了堂口給人看事,這兩年沒少指點咱家。」我爸說。
在我們這有供仙兒立堂口的說法,堂口裏供奉的大多是胡(狐狸)黃(黃鼠狼)白(刺蝟)柳(蛇)灰(老鼠)兒。
高中忙,放假時間也短,我沒什麼時間回老家,老姑奶也不怎麼出門,我倆有段時間沒見面了,還真不知道這事。
老姑奶接了我爸的電話,沒等我爸把事說完,就說:「安安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正往你家走,你們在家等着我。」
聽到這話,我對老姑奶也多了一層敬畏。
倆來小時后,老姑奶到了,她穿着深綠色的褂子,黑色尼龍褲和黑布鞋,花白的頭髮綁在腦後,看着是個挺講究的老太太。
她看見我就笑了,「哎喲,安安都長這麼大了。」
我爸笑着把她迎進來,給她倒了水。
老姑奶坐在凳子上,喝了口熱水,「昨晚上我得了胡老太爺的示警,跟我說周家小輩要遭殃,咱周家這兩年子孫不旺,小輩里就一個安安,我聽到這話哪還坐得住,收拾了東西,急忙就來了。」
原來老姑奶奶供奉的是個狐仙兒。
我忐忑的問老姑奶:「老姑奶,你給我看看,我耳朵後到底長了黑斑沒?」
老姑奶盯着我右邊的耳朵看了眼,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從拎着的包里拿出個香爐,裏面還有半爐子的香灰。
她捻起香灰,抹在我右耳下。
「啊,疼……」香灰落到我脖子上就跟把鹽揉進傷口裏,火辣辣的疼。
我爸蹭的站起來,「這……真有斑啊。」
這香灰一抹,我爸竟然看見我耳朵后的斑了。
「看來胡老太爺說的是真的。」老姑奶嘆口氣,跟我爸說:「國華,賒刀人跟你說的殺孽應該是你爺爺犯下的,過了兩輩,報應在了安安身上,其實我供仙兒之後特地算過,你和你爸那輩也是遭了殃的。」
我爸「啊」了一聲,被老姑奶說愣了。
「你仔細想想,你爸媽早早的就死了,你們親兄弟姐人,到頭來只有你一個活着長大,而你這麼多年求醫問葯的,只得了安安這麼一個閨女,這都是報應!」
老姑奶看着我的脖子,幽幽道:「所以,來討債的東西很兇啊。」
我爸嚇得嘴都哆嗦,「這……這咋辦啊?」
我也是嚇得手腳發軟,滿是希冀的看着老姑奶。
眼下只有老姑奶能救我了。
老姑奶從包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紙,鋪在桌子上。
黃紙上豎寫着一行字,筆畫太亂,我也認不出寫的是啥,那行字旁邊是用幾根線條勾勒出來個形狀,看着像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