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奪臣妻九
已是深夜。
月色皎皎,落下黲暗斑駁,影影綽綽折射在漢白玉地板。
信鴿停在案幾,隨着窗外鳥雀發出咕咕鳴啼。叫聲穿過層層疊疊的薄紗,悠遠廖深似在天邊回蕩。
一道纖細的身影自紗幔走出,皎白如玉的手輕輕抓住信鴿,從爪蹄下的信桶拿出信件。
一鬆手,信鴿便立即飛遠。
阮棠棠展開紙條,對着燭光快速覽閱。
看完,她捏着紙條,姝麗的面容越發平靜。
一月後的登基大典,會有人來此接應她,幫她逃走。
離開……
不知為何,她總隱隱有些不安,像是事情不會發展的那麼順利。
不遠處,明黃色帳幔隨風飄揚,光影朦朧處,延展出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形。
他目光沉沉,雙眼緊盯着窗邊的少女。
少女垂着眸,長睫微顫,燭光映在她姣好的側臉,為她蒙上了一層朦朧而又神秘的色彩,美的驚人,也令他愈加心動。
可她,卻在想着離開他。
元卿心頭似有猛獸無聲喧囂,無形中踐踏着他的心,讓他無法冷靜。
棠棠,想離開他,怎麼可以……
那雙眼熊熊燃灼着噬人的情愫,卻被極盡壓抑,最後歸為波潭,黝黑而卻深不見底。
阮棠棠將紙條對準蠟燭,清冷的眸子被迸灼的燭火染上暖色,看着紙條一點點消失。
在注意到少女往裏側走去時,元卿率先一步進入裏間,躺下,閉上眼假裝睡覺。
阮棠棠來到寢宮,剛邁上塌,便被男人一把摟住。
他高挺的鼻樑貼蹭在她頸窩,雙腿跟着緊緊夾住她的身體,將她整個人死死箍在懷裏。
男人溫熱的氣息,如絲線般纏來。呼吸間,他身上的龍涎香混着空氣中消散不盡的石楠花味,讓阮棠棠不由想起昨晚糜麗的一切,心有些燥郁。
她悄悄看過去,見男人閉着眼,卷翹的長睫闔於眼瞼,稜角分明的俊臉儘是平靜,並未有蘇醒的跡象。
想着剛剛應當是他下意識做出的動作,便慢慢放下心,放鬆自己。
很快,也睡過去。
元卿幽幽睜眼,懷中人正在熟睡。他看着她柔和的面容,若有所思。
往後數日,兩人默契的照常相處。
元卿比之前更寵阮棠棠,他常在下朝後便來到殿內,抱着人處理奏摺,而後貼在她耳邊輕輕訴說他的情意。
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是,這未央宮內外早已佈滿他的人手,偌大的宮殿如遍佈天羅地網的囚牢,即使是螻蟻也難逃。
是日,天朗氣清,陽光正好。
阮棠棠來到御花園,散心解悶。
她隨手屏退身後跟着的一大波人,沿着鵝卵石小徑,孤身走向不遠處的涼亭。
近日,她總是嗜睡,胃口也不好。
不知是暑熱,還是在屋子裏待久了乏力。
眼前花團錦簇一片,不斷有淺淡的花香襲來,讓阮棠棠發自內心的感到愜意,秀氣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路過芙蓉葵花叢時,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周圍花草濃密,光線猝然變得幽暗。
男人貼在她耳側低笑,整個人猶如無邊陰影般籠罩過來。他粗壯有力的臂膀如玄鐵般箍住她的上身,抱着她與他的身體緊密相貼。
沒等阮棠棠喊出聲,他便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削薄的唇瓣湊上去,黏在她修長的頸脖細細親吻。
男人身上體溫很是滾燙,隔着薄衫密密麻麻灼燒到她身上。
阮棠棠身體發出輕微顫慄,悶哼出聲,眼裏氤氳着一層朦朧的霧氣,浩渺如煙波,只讓人恨不得再欺負的狠一點。
辭陵笑了笑,急促的呼吸噴涌在她頸窩,激起小片薄粉。
“小姐,我是辭陵。”
嗓音低沉沙啞,充滿成年男人的磁性,也燃燒着炙烈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