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搶手餑餑
金谷年回到房間,讓文知雅給自己抽了一管子的血,隨後又扔進空間化驗,臉色才漸漸平緩下來。
文知雅眼睛一紅,心智聰慧的她,哪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娘,不如你走吧。”她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金谷年訝然抬頭。
文知雅抿抿嘴唇,淡淡道:“只要你一日是長公主的身份,就擺脫不了政治聯姻的悲劇。今日可以是李單,明日也能是討厭的南濟王,無論是誰,他們都配不上你—”
頓了頓,又道,“也給不了你要的自由與幸福。”
金谷年眼底含笑,朝她招了招手。
文知雅撲進她懷裏,委屈道:“娘,我該怎麼做,才能不讓他們煩着你。女兒太沒用了。”
金谷年輕輕撫住她的肩膀,柔聲道:“你還小,好好學習醫術便是。外面的事,交給娘親便是。”
文知雅紅着眼,淚花撲簌簌而落。
感動並難過。
她咬牙道:“女兒長大了,是時候守護母親了。剛才我在南濟王的懷子裏下了瀉藥,足夠他兩天下不了床。”
金谷年撲哧一聲笑了:“幹得漂亮。”
“娘,溫澤言是不是我四弟?”
陡地,文知雅仰起頭,目光憐憫又充滿期待道,“以前我是不信的,見識過宋世芳的噬骨之術,才想到溫澤言跟四弟互換靈魂也是有可能的。我的四弟,昔日在雷公山就死了,附在他體內的,是邪王溫澤言,對嗎?”
金谷年不否認,也不承認。
文知雅明了。
眼淚流得更凶了:“娘,你騙得我好苦啊。”
金谷年摟着她,輕聲道:“我何嘗不希望你四弟能回來,可他終究是去了。但願他重新投胎做人,一生平安遂願。”
文知雅偎在她的懷裏,幽幽嘆息。
其實,她還想問娘親,她真正的母親已經死了嗎?
可她到底沒說出來。
娘親比四弟更明顯是換了一個人。
真正的金谷年已經死了。
文知雅曾經問自己,究竟要不要揭發她。後來再想想,這樣的娘親比原先強得不是一星半點,若不是她力挽狂瀾,可能他們家早就遭遇滅頂之災了,更別談成為長公主的親人,享有大富大貴。
想清楚這一點,她就能理解金谷年為何要給自己立一個衣冠冢,哪怕棺材裏面空空如也。
也能理解金谷年為何要把羅氏葬在衣冠冢的旁邊。
她是想讓真正的金谷年與母親團聚在一起呀。
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尋。
可當時文知雅被蒙蔽了雙眼,看不到金谷年的苦心。
“娘,對不起。”她的心變得柔韌起來,攥緊了金谷年的衣服,莫名地哭起來。
金谷年以為她害怕現狀,細語安撫道:“放心吧,我不會嫁給李單,我會守着你們,看着你們成家立業。”
“娘,不如你嫁給溫澤言吧。”
誰知,文知雅語出驚人道。
金谷年愣住了。
這已經不止一個人這般說她了。
先是香袖,接着是李單,連文知雅也慫恿她。
金谷年覺得好笑極了,輕聲道:“我與他,始於母子之情,止於朋友之誼,僅此而已。”
文知雅急了:“可他是唯一了解你的人。你們極為合拍,而且—”她羞紅了臉,支支吾吾道,“他心裏有你。”
金谷年:……
文知雅見她呆若木雞的樣子,輕笑一聲:“畢竟你們不是真正的母子,你們都是獨立的靈魂,彼此惺惺相惜,危難之際,能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人呀。”
金谷年有點眩暈。
該死的,肯定是溫澤南給她下的葯太猛了。
“娘,你考慮一下吧。”文知雅拉着她的手,撒嬌道,“我跟大哥都會贊成的。”
金谷年又感到一陣眩暈襲來。
“傻丫頭,你不知道一個人自由自在有多好。”她試着給她洗腦道,“成親就要生兒育女,要相夫教子,我好不容易養大你們,再也不想受這些糟心的罪了。”
文知雅軟聲道:“娘,若是自己的親生兒女,又何來受罪之說?”
她待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如同己出,自然能將親生的教得更好。
文知雅都有些惱悔領悟得太遲了。
“況且,我若是跟溫澤言好了,宋哲宗不會放過你們的。”金谷年苦笑道,“邪王功高蓋主,從小膽識過人,傳聞他還是先帝在外的私生子,且不管真假。關鍵他是輔助年少儲君繼位的利刃,手上沾有無數的血命,有些事,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啊,若他是先帝的私生子,豈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文知雅捂住嘴,失色道。
小丫頭壓根沒把重點聽進去。
金谷年嘆息:“傳聞而已,人心可畏,君要臣死,隨便找一個理由便是。”
“不,你們不能在一起,這有違倫德!”文知雅痛苦地搖頭。
金谷年無奈,耐着性子解釋道:“溫澤言絕對不是先帝的私生子,我問過他,他跟親弟弟溫澤新的額頭都有美人尖,就連溫澤新的女兒開心郡主,也有一個美人尖。站在基因學的立場,這屬於顯性遺傳,但是宋家姐弟都沒有這些。”
說得如此細緻,文知雅驚得張大嘴巴。
心想着娘親果然口不對心,連這麼隱秘的事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她哪裏知道溫澤言的身體存放在空間手術室里那麼久,金谷年身為醫生,又親密接觸,有時候聊天會不經意說起來。
母女倆說著話,卻不知道對話被窗外的人聽了進去。
看到沈飛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額頭看個不停,溫澤言眼神一冷,一個刀片子剜過去,嚇得他忙垂下頭。
再望向屋裏的人,溫澤言的目光又變得柔和起來。
老太婆是怕成親后要生兒育女,這有何難的,不生便是。
他腦子裏神經兮兮地冒出這一個想法。
“老三不錯。”
他摸摸下巴,冷不防說了一句。
沈飛驚掉下巴,戰戰驚驚道:“主子,你不會是—”
“笨蛋,我是說,她看得透徹,比你有腦子多了。”溫澤言耳根微微一紅,壓低聲道。
說他跟老太婆般配,還說他是唯一了解老太婆的人。
可不是嘛。
其他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