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談條件
“傳聞昭和長公主醫術高超，連京城神醫向陽也甘拜為徒，如此看來，百聞不如一見。”木程真打着哈哈道。
金谷年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素麵朝天卻健康紅潤的臉，笑了笑：“木城主過獎了。”
兩人說著客套的話，心裏卻問候對方千萬遍。
木程真身邊的賈仁甚至看到跟在金谷年身後的龍大海跟劉二，這才知道這個女人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她是算準了他們會上釣。
儘管如此，賈仁也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裏咽，不敢作聲。
木程真見糊弄不下去，原明來意，請金谷年幫老太太治病。
“老太太夜裏受了驚嚇，卧床不起，眼看不好了。我們府里尋了好些名醫，皆束手無策，可否請長公主前往看看，若能救老太太性命，木某定然不勝感激。”他朝金谷年深深作揖，眼底卻是冰冷無波。
金谷年避開，掩臉失聲道：“木城主何需客氣，令堂生病了，你只派人告訴一聲，我豈有不幫的道理。”
哼，若不是你不肯幫忙，我又何必過來？
狡猾的女人。
木程真心裏哼唧唧的，臉上真誠道：“為表誠心，我願奉上一萬兩作為答謝。”
他想着金谷年帶着下尾村村民撿山貨，累死累活只賺得兩千兩，而他一出手就是上萬兩，金谷年豈有不動心的道理。
可金谷年連眼皮都不抬一起，淡聲道：“我救陳老太太不為錢—”
木程真忙改口道：“那就—”
“不過，木城主誠意拳拳，一身正氣，我若是不要回報，好像小瞧了木城主，反倒不好。”金谷年快人快語道，“如此，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木程真氣結。
小妖精。
她絕對是故意的。
他暗暗磨了磨口牙，強顏歡笑道：“長公主但說無妨。”
“兩家就此休戰，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如何？”金谷年抬起幽深如亮的眸子，平靜道。
原來如此。
木程真死死盯着她：“你搞這些，就是為了讓我放過你？”
該死的，她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她真的跟巫村的人勾結在一起了？
金谷年笑了笑：“木城主說的什麼話？你我之間，勢均力敵，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談不上誰放過誰。”
“好，我答應你。”
誰知，木程真爽快答應了。
他變臉的速度之快，令金谷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木程真逼近她，笑得陰森：“我家老太太的命，金貴着呢，就算屠光整個下尾村的人，也不足以為殉命。所以，還請長公主多多費心，救她老人家一命。”
他扭動着肥胖的身體，朝金谷年作揖道：“長公主，請—”
金谷年沒有作聲。
香袖拉住她，急忙勸道：“阿年，他的話不可信。”
金谷年回過頭，就看到文知德等人紛紛對她搖頭示意別去。
“見步走一步吧，你們留在家裏看好一切，我去去就回。”她苦笑道，“雙方再繼續斗下去，受累的只是無辜的村民。”
她找借口回去收拾東西，把文知德等人喚到一起，交給他們一些保命的武器，暗地裏叮囑一番，才離開。
一路上，木程真邀請金谷年坐他的純金打造的馬車，被她拒絕了。
“我這個人自由慣了，受不得半點約束。”金谷年揚起馬韁，冷冷一笑。
英姿颯然。
木程真的心又被狠狠撩撥了一番，忙命人追上去。
他從車窗里探出頭道：“金谷年，你就不怕這一去，有去無回嗎？”他直呼其名，還敵意壓了壓聲音，充滿了曖昧。
身邊的人都哈哈大笑。
放浪不羈。
一般的女子置身於數十大漢身邊，早嚇成什麼樣了，可金谷年豈是普通人，淡聲道：“木程真，眾目睽睽之下，你把我帶走，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你不怕長公主會的報復，難道就不怕皇上問責嗎？”
“我雖是個不得寵的長公主，畢竟也是皇家血脈，你若真想害我，我想某人是樂見其成的。”她嘴角一勾，投去你懂的眼神。
正好讓宋哲宗有了動兵的借口。
木程真冷哼一聲：“遠水救不了近火，只怕京城的救兵還沒到，你便栽進去了。”
他又勸道：“女人，還是安份一點，討人喜歡。”
金谷年調侃道：“木城主身邊從不泛安份守己的女子，比如通伯侯府的嫡長女馮樂兒，長得嫵媚動人，還習得一手好巫術，木城主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人。”
木程真失聲道：“馮樂兒是巫族人？”
金谷年忙捂住嘴，裝作口誤的樣子，略顯不安道：“抱歉，我可沒說過。”
木程真握緊拳頭，暗暗咬牙。難怪他的人翻遍整個達城，也不見馮樂兒蹤影，原來死丫頭逃回紅樹林去了！
如此一來，也能解釋得通，原來是金谷年跟巫村的人勾結了。
“馮樂兒，你給我等着！”木程真忿然甩袖子，不再理會金谷年。
金谷年望向遙遙在望的達城，暗暗道，這趟水攪得越渾越好。
木府。
柳婉清帶着一眾丫頭婆子站在門口，神色恭敬，迎接歸來的木程真。
看到一同回來的金谷年，她愣了愣，立即走上前來，眉際之間帶着一絲疏落，嘴上卻客套熟絡得像女主人。
金谷年不以為然，直言要去看陳老太太。
感受到她的漠視，柳婉清臉一冷，還沒來得及反擊，就被木程真當眾摟住了腰間，當眾宣示主權的樣子。
柳婉清的臉紅得像熟蝦似的。
她明知道木程真是故意氣金谷年，做戲給她看。
金谷年覺得這倆人有病，徑直來到陳老太太屋裏。
陳太太瘦得如同乾屍。
昔日傲慢無比的勢利眼，如今只是個遭受良心吞噬，活在恐懼之中的小老太婆罷了。
金谷年熟練地把脈，還拿了聽診器，血壓計等等，先進的醫械簡直亮瞎了木家人的眼睛。
眾人暗暗納罕，長公主的醫術，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心脈受損，出現幻聽，血管堵塞嚴重，再不及時醫治的話，就會爆血管而亡。”金谷年喚來老太太的管嬤嬤，詢問起她最近服用了什麼葯等等。
管嬤嬤支支吾吾，大概說了一些藥物。
金谷年目光一凜：“我勸你老實一點，若不想你老太太活命的話，大可繼續瞞着，橫豎老太太也就兩天可活了。”
管嬤嬤心裏咯噔一下，忙望向木程真。
木程真冷眯着眼，點點頭。
“其實，我家老太太還服了這種延年益壽的葯。”管嬤嬤遞上用血引製成的藥丸，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