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喬遷之喜
以這個借口，姜思明幾乎拆了整個南院。姜沉魚站在高處，冷眼看着這一片廢墟。爍陽替青禾接着掉下來的糖酥碎末，說：“娘親，他們這麼挖得挖到什麼時候？”
青禾一口的糖酥，開口含含糊糊說：“不如放個小東西出來，一下子就把這破宅子夷為平地了。縱使這寶藏藏得多深，都能它給找出來！”
爍陽無奈，“娘親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被欺負成這樣，萬一異獸放出空間，整個大鄴的百姓還不得被嚇死，那昏君又給娘親多了幾條罪名，到時候娘親還怎麼報仇？”
青禾抬起小腦袋，看着一言不發的娘親。她的唇線抿的緊緊，眉心微不可查的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娘親等着，我跟哥哥下去嚇嚇他們！”青禾拍拍小手上的糖酥碎屑，喊着爍陽開活。
“不用。”姜沉魚似笑非笑，“國公府新遷之喜，我們可是要去送禮的。”
剛要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便有宮中禁衛齊步而來。姜思明心中憤恨，面上又不敢露出絲毫不敬，只道剛才這幫下人手腳再快些，沒準備已經拆了半個國公府了。
“國公大人，剛才皇上聽聞這舊寨又有鬧鬼一事，想必賊人還有其他同夥。下官奉命前來護送國公爺歸新府。此案，以後便交由下官。”
禁衛首領韓威曾是洛君淮的近身侍衛，只聽命洛君淮一人，他言下之意，以後姜思明就不得再踏入這地方了。
姜思明眼角狠狠抽了兩下，剛要開口，韓威又道：“國公爺放心，下官必定會將賊人查出，給皇上，也會給國公爺一個交代的。”
如此，姜思明口中的話也只能咽了下去。
禁衛一出手，國公府的人片刻就被清走，姜思明才到了新府邸，姜落雁就欣喜的跑到他跟前來。“爹，皇上賞賜的府邸好大啊，比我們之前的國公府要大出這麼多！”她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我喜歡東邊那個院子，爹，那個院子就給我住吧？”
姜落雁是庶出，但姜琉璃已經做了皇后，現在府上就她一個小姐，理應覺得最好的院子就應該是她的。
姜思明現在哪有心思管這個，隨便兩句趕緊把人打發了。轉身着人去問了老宅子，聽說府外被禁衛軍圈禁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姜思明將回稟的下人一腳踹翻，趕緊寫了封信，叫人送進了宮裏。
稍晚一些，姜琉璃親自來了一趟，進府就直接去了書房，半個時辰后兩個人才從裏頭里出來。
“來人，將東院收拾收拾，今日皇後娘娘住在這裏，明日一早再回宮。”
下人們面面相覷。
“回老爺，東院……二小姐已經住進去了。”
姜思明皺眉不悅，即刻叫人把姜落雁的東西都搬到了南院去。
容青剛把新舊兩個國公府的情景回稟給了墨臨淵，墨臨淵目光放在遠處，半晌了也沒個動靜，也不知道是聽見去了沒有。
“主子？”
“那個陳雨，是何身份？”
容青道：“此人是半年前淮安大水時來京城投奔親戚的，現下住在京城盛南巷的一處民宅之中。家中就只有她一人，且今日一整日都未曾出門。”
“沒了？”墨臨淵甚為不滿。“你跟着我多年，如今就是這麼辦事的？”
容青跪下請罪，“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墨公子。”一直在房中伺候的秋容開口，道：“不如我明日直接上門去看看。既然小姐於她有恩，想必我去問，她一定會說的。”
而此時容青口中整日未曾出門的姜沉魚正被青禾拉着往青山裡走，爍陽不緊不慢的在後頭跟着，在娘親差點兒被卡了第七個跟頭后，才喊着青禾：“青禾你慢些，娘親差點摔了。”
青禾的小手指着前頭，“娘親你快些，就在前頭。”
“好好好。”姜沉魚乾脆把她抱起來，想着能走的快一些也穩一些，可兩步之後又把她放下了。
她輕輕鬆了松有些酸累的手臂，看着青禾小小的身子不禁感嘆：這孩子看着可愛，長得也勻稱，最重要的也沒見她吃多少，可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沉……
“娘親累了？還是讓我來吧。”爍陽才走到青禾身邊，青禾小腳一蹦就跳到了爍陽的背上。
明明是雙胎，一樣的年紀，個頭也還沒看出個差異，但是爍陽小小的身體裏就是有着驚人且無窮的力氣。再看看自己，姜沉魚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正在此時，空間裏的姜沉魚像是感知到了什麼，望向青山之外的目光倏然變得凌冽許多。
“爍陽，你跟青禾玩一會兒就好，別忘了娘親剛才交代給你們的事情。”
“知道了娘親。”
離開空間，姜沉魚本有心出去查看究竟是何人闖入這宅子，可轉念一想，又換了那一副易容后的相貌。
她走出房，餘光已經盯上了那人藏身的位置。不過這麼久時間也未見那人有動靜，更加沒有察覺到任何明顯的殺意，姜沉魚越發好奇起了對方的身份。
她自若的在院中找了些事情做，確定那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心中自然也有了猜測。
那位墨公子。
她唇角彎起，似笑非笑，轉身進了房中。
藉著空間，姜沉魚已經站在國公府的那片廢墟之上，藉著月光，她的銀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姜思明拆了南院，韓威得令，連東院和北院兩處也一併拆了。當年將軍府如何風光，現在就有多凄涼。
“沉魚……”
一聲輕喃自她身後響起，姜沉魚渾身一震，要轉身看其身份時，韓威的呵斥聲從遠處吼了過來：“誰在那裝神弄……”
今晚姜沉魚本是要去新的國公府，穿的便是一身白衣。韓威才一開口，姜沉魚就順勢匿進了空間裏。
墨臨淵十分確定，且篤定剛才那人就是姜沉魚。就差這麼一點兒，就差一點兒，他就能觸碰到她了！
可，他竟親眼看着那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