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3章 梨樹妖的報恩11
顧俞最終還是沒憋住,一回到居所便對着阮雲開了口。見阮雲不作聲,顧俞想了又想,繼續開口道:
“師父,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噗。”
阮雲這次倒是開了口,只不過是一個沒忍住,開口將剛準備咽下的茶水噴了出來而已。
她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顧俞這第二世這麼非主流呢?
“咳咳,沒事,你說,師父聽着。”
阮雲有些心虛地清咳了幾聲后,扭過頭,不去看被自己噴了一臉茶水的表情幽怨的顧俞,淡定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臉,清聲道。
“師父,我馬上十七了…………。”
“哦,是嗎?那挺好的,離你回家又近了一點。”
顧俞:…………
“師父,你覺得她怎麼樣?”
“誰?”阮雲掏了掏耳朵,索性裝聾。
“師父,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等我見到父親母親,就徵求他們的意見…………。”.jj.br>
顧俞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往日那副毒舌皮猴子的性子瞬間收斂了許多。……
第二年,顧俞年滿十八。
“師父,算出我父母的位置了嗎?”
見阮雲從房內跨步走出,顧俞便馬上跑上前去,語氣有些焦急地問道。
“嗯,他們離得並不遠,想來也是準備過來見你。”
阮雲不可置否地輕點了下頭。……
約莫半個月後,半城的一家客棧門口。
“父親!”
“母親!”
顧俞看着明顯有些憔悴滄桑的父母,心中頓時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心酸的感覺。
“俞兒!”
“我的兒!”
顧秉夫妻二人看着眼前已經長大成人,儀錶堂堂的翩翩少年郎,心中又是複雜又是感激,眼淚再也沒能忍住,瞬間奪眶而出。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顧母淚如雨下,顧俞這一世和家人就也就此團聚。
“顧秉多謝梨公子!”
“顧氏張芸謝過梨公子!”
一家三口從團聚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后,顧秉夫婦齊齊對着阮雲就要跪下身去。
阮雲自然不會讓夫妻兩人對自己行這樣大的禮,手掌輕輕一抬,夫妻二人便被阮雲扶了起來。
一番交談后,顧俞也從顧秉夫妻的口中得知了現在顧氏的境況——整個家族被劃分了十幾支,紛紛遷徙到了天南海北的地方。而顧氏嫡系向來單傳,到了這一代,也就只有顧俞了,而顧老夫人年數已高,前些年就過世了。
“唉,說來也是命,新帝聽說我只有一子,且從小不在身邊養大后,便奇怪地放了我跟你母親二人…………。”……
經過商議,在徵得阮雲的同意后,顧俞決定將顧父顧母先接回蒼鷺山上住上一段時間,調理調理身子后,顧秉夫妻再在蒼鷺山腳找個合心的村子定居下來,這樣一來,一家人也算是徹底團聚。……
大概過了半年後,顧秉夫婦這些年奔波勞累的身體在阮雲的醫術下,以及顧俞的悉心照料中徹底恢復了過來,二人也決定就在山腳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定居下來。
見時機已到,顧俞也沒再猶豫,直接就跟顧秉夫妻倆說了自己想跟蕭笑提親的事。
顧秉和妻子張芸親身經歷十幾年的風風雨雨,早已沒有那些固有的觀念,只高高興興地替顧俞籌備親事去了。
倒是蕭笑的父母,也就是蕭老四夫婦二人,得知顧俞是淮陽顧氏的嫡系公子后,心中有些猶豫不安。在夫婦二人心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話不是說說而已,看看對方家裏在村裡建的那幢大院子就知道了,而他們,往上數十幾代都是泥腿子…………
“爹,娘,你們要是覺得難做,拒絕了也沒什麼,我雖然中意顧俞,但我不想因為一樁婚事鬧得…………。”
蕭笑見父母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暗暗咬牙,心中一番掙扎后,將心裏的話說出了口。
“說的什麼傻話!娘跟你爹是高興,高興我女兒竟然能嫁個這麼好的姑爺。”
沒等蕭笑說完,蕭母便打斷了女兒的話,柔聲說道。女兒的幸福就在眼前,他們做父母的,就算不識字,也應該懂得不能棒打鴛鴦的道理,何況顧俞也是少有的好孩子…………
幾個月後,顧俞和蕭笑如期成親,雙方父母雖然學識氣質差距很大,坐在一起卻又莫名地和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等一下。”顧俞突然出聲,眾人齊齊看向跪在地上的顧俞。
“師父,您養了我整整十八年,傳我本領,教我做人,還請上座。”
顧俞蕭笑夫妻二人齊齊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阮雲,尤其是顧俞,此時語氣無比認真,一副阮雲不上座就是跟他過不去的倔樣。
師父這麼多年,除了拜師茶外,從未接受過他的跪拜禮,人人都說成親是人生一大喜事,他顧俞希望,這場喜事裏,早已經被他視若親人的師父也能坐在上座。
聽完顧俞的話,阮雲的臉上有過片刻的驚訝,驚訝過後,阮雲淡然和煦一笑,如風的身姿朝着上座走去。
顧俞只怕是早就和顧秉夫妻以及蕭笑商量好了,看看那迅速搬上來的凳子就知道了,既然對方有這份心意,她若是拂去,就顯得有些傷人了。……
顧俞這一世既沒有問鼎朝堂,也沒有做他小時候就嚮往的江湖俠客,反而是在村裡做起了教書先生和大夫,兒女雙全,無病無痛地過完了一生。……
等顧俞和蕭笑逝世后,阮雲也在不久后“咽了氣”,這讓顧俞的兒女子孫又是一頓好哭,在阮雲的靈堂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對於這一切,阮雲並不知道,因為此時的她,才剛剛找到顧俞的第三世…………
“呸,老娘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窩囊玩意兒!不就是讓你去碼頭卸個貨嗎?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長相普通,膀大腰粗的中年婦人叉腰站在自家門口,嘴裏的唾沫星子噴個不停。
而站在中年婦人面前的,是一個身材瘦小得如同竹竿一樣的年輕男孩,男孩看上去頂多十五六歲,五官清秀,卻是一臉菜色,聽着婦人的話,男孩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神情,眼中有着不符合年齡的冷漠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