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梨樹妖的報恩8
“顧老爺!母子平安,夫人生了個小公子!恭喜顧老爺,賀喜顧老爺!!”
接生婆見母子平安,連忙抱着剛出生的顧俞去到了外間討喜封,往外走的同時還不忘吐出好幾句吉利話。
“好好好!都有賞,都有賞!”顧秉激動不已。
將產房這邊的事宜安排好后,顧秉便挪步前往花廳見已經在這坐了大半個時辰的阮雲。
“勞公子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敢問公子貴姓?上次匆忙來不及招待,這次公子可莫要推辭。”
顧秉兩腳剛邁進花廳,看到的畫面就是阮雲坐在椅子上,微垂着頭品茗,依舊是那副白衣勝雪的樣子。
阮雲見顧秉進來,也是站起身回了一禮。
顧俞這第二世命格並不算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早年克親人的糟糕命格,只有熬過前面十幾年,才有可能迎來福數。
顧俞這一世雖出身於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淮陽顧氏,前半生卻將會在波折流離中度過,甚至是極有可能會早夭。而這九死一生的命格中,唯一的活路便是離家修行十八載。等這十八載過去后再回到顧家,一切才會風平浪靜,顧俞這一世的死劫才會成功化解,顧父顧母也將安然無恙…………
正是因為這一原因,阮雲才會在顧俞出生的前一天來到了這顧府。……
“今日之事,老夫實在是不勝感激,梨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盡請開口。”
顧秉坐在阮雲對面,言辭感激不盡。
“顧老爺這麼一說,梨某這裏還真有一件事需要顧老爺做主。”
阮雲殷紅的唇角掛着抹淡淡的笑容,咽下茶水,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廳內轉了一圈后遷至顧秉的身上,緩緩出聲。
顧秉明白阮雲的意思后,便抬手屏退了眾人,獨留自己和阮雲共處一室。
“梨公子有需要儘管說,若是有用得着顧某的地方,顧某在所不辭。”
“顧老爺可曾聽說過半孤命?”阮雲的語氣平淡。
“這……梨公子的意思是說?”
顧秉突地臉色一白,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這種萬分之一的概率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雖說他並不懂什麼是半孤命,可這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詞兒啊!
“顧老爺可再多找幾位先生來替小公子來算一算。”阮雲補充道。
“這倒不必,我相信梨公子,只是梨公子既如此說,想必也一定會有那破解之法,還請梨公子…………。”
顧秉沒把話說完,他相信阮雲明白他的意思,他也願意相信阮雲不會騙他,畢竟生產時,連大夫都無可奈何的事,對方卻能力挽狂瀾,這樣的人,有什麼必要騙他,圖他什麼呢?要知道,顧氏當今面臨的危機並不是一星半點,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會湊上來?……
“梨公子的意思是,小兒雖命格不佳,卻和修行一途有着冥冥的緣分?只要隨同梨公子修行十八載,便可徹底化解這命格所帶的孤煞之氣?”
顧秉聽完阮雲的話,驚訝出聲,得到阮雲肯定的點頭后,顧秉便低頭沉吟不語,似乎在思索着這事的可行性。
“唉,還請梨公子給我些時日考慮,在此期間,還請梨公子在府上小住些日子。”……
“你說什麼?!你……秉郎,這可是咱們盼了多年的親生骨肉,你竟然想……荒唐,真是荒唐!”
顧夫人聽完丈夫也就是顧秉的提議,氣得胸口不斷起伏,順手抄過身旁的枕頭對着顧秉就扔了過去。
“唉,夫人,你若不信,大可再找個靠譜的先生算一算。只是為夫想的卻不是這命格的問題,而是咱們顧氏所面臨的局勢啊。當今聖上手段果決,對於各方世家早就動了心思,若是兒子跟着我們,你有沒有想過…………。””
顧秉接過枕頭,也是滿臉的苦澀,若不是深陷無奈之地,誰又願意把親生兒子送離自己身邊呢?
顧夫人聽完自家丈夫的這番話,也明白了對方的憂慮,忍不住掩面而泣,低聲嗚咽了起來,顧秉心疼得立馬小跑過去安慰起自家夫人來。
後面,顧夫人還是不放心,私底下悄悄地去請了好幾個靠譜的全名先生來給顧俞卜了一卦。結果個個說得都和阮雲說的基本一致,沒有太大出入。這下,別說顧夫人了,就是顧老夫人,也是徹底信了,婆媳倆又是鬱悶又是不舍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
一月後,顧俞的滿月酒剛過,顧秉夫婦便將還在襁褓中的顧俞交到了阮雲的手上。
“梨公子,吾兒,就拜託你了。”
顧秉保持世家大半輩子,此時竟也忍不住別過頭,紅了眼睛,更不要提這一世顧俞的生母顧夫人和祖母在一旁是如何哭得肝腸寸斷了。
“顧老爺顧夫人放心,十八年後,小公子便會返回顧家。”
阮雲看了一眼在襁褓中睡得正熟的顧俞后,緩緩抬頭微笑道。阮雲既沒有說是顧氏,也沒有說是淮陽,而是說的顧家,其中提醒,不言而喻。.jj.br>
顧秉聞言,心中一震,想抬頭向阮雲問個仔細時,哪裏還有阮雲所乘坐的馬車的影子?只剩下半塊透亮的玉璧安靜地躺在雪地上。
顧秉撿起玉佩,發現在玉璧的背面刻着一個不起眼的字——正是顧俞的俞字。顧秉明白,這是阮雲留給顧家的信物,也是留給他們的念想。
“好了,都進屋吧。管家,叫各位族老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顧秉捏緊將手中的玉佩遞給妻子后,便着手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進去。
淮陽顧氏,也是時候放下這幾百年的枷鎖了,雖不知後果如何,可畢竟顧氏的血脈不會斷流………………
另一邊,阮雲抱着睡得香甜的顧俞坐在馬車上,面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出城的官道上,一匹渾身雪白的駿馬拉着輛沒有馬夫的馬車疾馳往前,儘管駿馬奔騰,車內卻穩如坐盤,連杯中的熱茶都未曾灑出半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