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廢物
?(貓撲中文)()午晌過後，演習場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的是閑逛，也有的和十三一樣，在堅持練習着。不知不覺，太陽也開始慢慢沉入西邊的天際。黃昏的餘暉灑滿大地，樹木的影子在彩霞下被慢慢拉長。
“呼~呼~”練習了一個下午，十三已是滿頭大汗。現在的他，已經基本可以穩定的使用瞬步和引步了，順便還把能流的煉化溫習了幾遍，只不過自己好像只能煉化出炎元素來，其他水元素、風元素什麼的卻完全找不到感覺。
“喲~這不是前天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嗎？”
十三聞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凌傲那個恃強凌弱的混蛋，他的身後除了之前的瘦子和胖子，還跟着十來個沒見過的生面孔，大概是同班的同學。
“少爺，讓我們來教訓教訓他吧？”瘦子弓着腰向凌傲問道，一副噁心的嘴臉讓人忍不住想上去狠狠揍上幾拳。
十三一看，覺得情況不大對勁，連忙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凌傲示意瘦子退後，並附耳吩咐他看看周圍有沒有老師或者守衛過來。接着走上前來，挑釁地說道：“哼~北堂十三，沒記錯吧？怎麼樣？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我看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幫一下被欺負的同學，”十三冷靜的答道，“沒有要和你打的意思。”
“是嗎？”話音剛落，那凌傲竟趁其不備，一記右拳猛地打了過來。
十三來不及躲避，只好雙臂交叉相擋，也還是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你幹什麼？我說了不和你打！”
凌傲嘴角揚起輕蔑的笑意，獰笑道：“打不打可由不得你！”說罷一個瞬步衝上去，將猝不及防的十三踢翻在地。看着倒下的十三痛苦地捂着被擊中的腹部，凌傲不禁嗤之以鼻：“切~原來你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啊？垃圾。。。”目睹眼前這種情形，周圍的人也哈哈大笑起來。遠處的學生雖然知道事情不妙，卻也不敢隨便過來圍觀，更加不敢告知老師和守衛。誰都知道，凌傲可不是省油的燈。
十三站起身來，心中慢慢燃起一股怒意：“像你這種自以為是，仗勢欺人的敗類才是垃圾！”
“你說什麼？！少爺，打他，狠狠地教訓他一頓！”瘦子指着十三大聲地叫囂着。
凌傲努力掩飾着內心的憤怒，僵硬的冷笑道：“還嘴硬是嗎？那我就讓你嘗嘗辱罵我的後果！”說完正yù動手，卻見一個火球自十三手中激shè而出。凌傲心中一驚，急忙往左邊避開，仍是被燒焦了一個衣角。眾人見到火球，也慌忙閃出一條路來。
十三接連發出好幾波火炎彈，怎料都被凌傲一一躲過。凌傲本來還顧忌對方的咒術攻擊，因為對方不藉助法杖就能施展咒術，本該小心為上。但是現在他徹底看穿了，十三隻會火炎彈這一招！
“哼哼~雕蟲小技！”凌傲迅速避開接下來的幾個火球，步步逼近十三，然後打出一記直拳。十三見狀，馬上用瞬步躍到一邊。但顯然凌傲的實力和經驗都比十三這個新手要強，只見他及時收勢，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去，僅憑一招掃堂腿便將十三撂倒，十三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這點三腳貓功夫你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真是讓本少爺掃興啊！”凌傲假裝失望地搖了搖頭，一臉譏諷的表情。
這時，十三再次爬了起來，並且周圍忽然生起了一股迴旋的氣流，彷彿有陣風在快速的擾動，惹得髮絲和衣擺來回的搖蕩。
“嗯？鬥氣嗎？”凌傲瞥了一眼，表現得十分不屑和傲慢。“就你這種賤民也好意思在貴族面前擺弄？睜大你的狗眼，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鬥氣吧！”只聽他一聲大喝，身上迅速湧出一襲青sè的鬥氣，並催出一股強勁的烈風，頓時塵埃四起，衣擺更是烈烈作響。雖然青sè鬥氣只比透明的鬥氣高了一階，但明眼都能看出來，這兩者有着質的差別。
望着十三眼裏的憤怒漸漸變為訝異，凌傲愈發的得意。“獸王衝擊！”話音未落，凌傲已經衝刺到十三的面前，發起了攻擊。藉著身體的慣xìng，他左膝提起，兇狠地撞向十三的腹部，十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已經擊飛出了兩米多遠。對於武技完全不懂一招半式的他，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還沒等十三落地，凌傲緊接着就又追上前去，又使出一式“青猿重鎚”，將青sè鬥氣凝於雙手，併合十緊扣，用盡全力掄了下去。十三哪受得住如此重創，整個身體頓時重重摔倒在地，動彈不得，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嘴角則慢慢滲出了一絲鮮血。
凌傲收起鬥氣，一腳狠狠踩在了十三的臉頰上，獰笑道：“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就你這樣也想來雲翼修鍊？也不看看自己是塊什麼料子。你這麼弱，看來十三班也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只有我們第一班才是最強最尊貴的班級！”說罷，便和眾人不約而同的狂笑起來。然而這時，演習場的鐵網外，一雙神秘的眼睛目睹了這一切。
十三隻覺渾身疼痛，喉嚨中湧上一股暖熱的腥味，嘴巴雖一直張開，卻已經說不出話來，雙眸里則充滿了無盡的憤恨。這一刻，彷彿聽不見任何聲音，但他永遠都會記得，眼前這群人那輕蔑的笑意和眼神。它們，就像一根又一根尖刺，無情地扎進你的**，扎到你的心裏去。你越痛，他們就越開心。
“本少爺就陪你玩到這了，留你一條狗命趕快回家去吧！”凌傲又踹了十三一腳，轉身對眾人說道：“走吧！”然後他側過臉，冷冷地罵了一句：“廢物。。。”
“廢物”這一句話說的很輕，但是對於十三來說，它就像一記大鎚無比沉重地砸在了十三的心臟上，於耳邊響亮的回蕩着。看着凌傲一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十三眼裏的憤怒仍然揮散不去，沒有懦弱的淚水，更多的是堅定的決意。某些東西，似乎已經在心裏悄悄地紮根，慢慢，慢慢生長。。。
“凌傲，你等着吧！我發誓，終有一天，我一定會打敗你！”
。。。。。。
晚霞散盡，當所有人都已離開演習場，卻依然還有一抹身影久久不願歸去。時不時吹來的一陣夜風，讓遍灑大地的銀sè似乎變得些許冰涼。在蒼白的月光下，他反覆地釋放鬥氣，然後奮力擊打着面前的木樁，但拳腳卻彷彿出得雜亂無章。直至自己筋疲力盡，少年才忽然渾身一軟的跪倒在地，低着頭，雙拳握緊，眼裏則噙滿了淚水。
“怎麼？打算就這樣放棄了嗎？”從旁邊一株樹後傳來某個人的聲音。
十三訝異地抬起了頭，並用手背擦去了自己的淚水。“你。。。你是誰？”
“驅魔者不應該輕易掉下他的眼淚，無論遇到怎樣的挫折。”說著，他站到了十三的面前，並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所以，起來吧。”
十三疑慮地拉過他的手站起身來，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個人。就聲線聽上去，大概是二十齣頭。他渾身黑衣裝扮，還矇著自己的臉孔，但依然從那雙暗紅的深邃眼神中能看出隱藏着的驚人氣魄。背後繫着的一把兵器雖以灰sè布紗緊緊包裹着，看不清形狀，卻仍散發著幾分詭異的氣息。此情此景，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月下，似乎更顯神秘了。
“下午的事，我都看見了，我不會問你像這樣毫無實力是怎麼進到雲翼的，”黑衣人背對着十三，仰望着夜空中的月說道，“但是，既然你選擇了這條道路，應該還想認真的走下去吧？”
十三沒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他漆黑的背影，然後默默地走到前方一塊平石邊上坐了下來。兩人就這樣凝視着同一個角度，在微弱的風聲中保持沉默。良久，十三終於開口：“你說，一個人要怎樣才能變強？”緊接着嘴角一顫，低聲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一個一直以來都像個廢物一樣的人。。。”
“沒有追求，沒有人生價值並且放棄了最後的希望，這樣的人才叫廢物。”黑衣人轉過身來，雙眸之中透出和神秘裝扮格格不入的溫和，“無論一個人過去怎樣平凡，甚至薄弱無助，只要他的內心足夠強大，就一定可以慢慢綻放出自己獨特的光芒。擁有無法磨滅的意志和靈魂，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聽到這裏，十三大概也認同這番話語，臉上的神sè逐漸平靜了下來：“我想變強，但我沒有打算報復。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得到大家的認可。但是我。。。”
黑衣人彷彿看破了十三的想法，他緩緩說道：“如果你覺得驅魔者的道路永遠都是一個人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在這段艱險曲折的征途中，總會有人不論你的處境，願意堅守在你旁邊，陪你一起成長。而這些人，這份羈絆，就是你變強的動力，是你最珍貴的力量。”就在此刻，十三的雙瞳里閃過藍哲那一直溫暖的微笑。不知為何，連那暴力女戲弄自己時的面容也剎那浮現在腦海之中。不知不覺，自己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揚。
“如果你決心成為一名真正的驅魔者，如果你想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價值，也許，我可以幫你。”
“幫我？”十三睜大了眼睛，顯得些許驚訝。
突然，黑衣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稍稍壓低了聲線：“有人來了，我要走了。關於今晚的事，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明天這個時候，在這裏等一下我吧！”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哎，等等！”十三急忙喚了一聲，“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黑衣人頓住腳步，想了想然後說道：“就當做，我想在你身上賭一把吧。”
“賭一把。。。？”看着那如夜幕一樣漆黑神秘的背影，十三低聲喃道。頃刻之間，那黑影便融入夜sè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誰？難不成也是雲翼學院的學生？但是一有人來，他就要離開，這種奇怪的反應也不像啊！而且我們互不認識，為什麼這樣開導我，還說要幫我呢？”十三的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疑問，一時間思緒是凌亂不已。
“十~三~”不遠處漸漸浮現出一個清晰的身影，正招着手向這邊走近。
“藍哲？”十三心頭一顫，這黑衣人的感知力竟如此敏銳，他剛走不久，果然藍哲就來了。看來，這絕非簡單的人物。。。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