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朱棣油盡燈枯
朱瞻基忍住疼痛。
趕忙走出營帳，再然後就看到朱棣差點暈倒在地。
「爺爺！」朱瞻基趕忙扶住朱棣。
「不礙事。」朱棣緩過來后，擺擺手道：「不要跟別人講....」
朱瞻基這才明白爺爺的身體，這是已經快不行了....他不由得心中感傷。
「回中軍大營。」
朱棣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爺爺，退兵吧。」朱瞻基喊道，他知道，若是再不退兵，爺爺的身體，可能會死在這場戰爭中。
「別再說退軍的事了，爺爺不會輸的。」
這是屬於朱棣的信念，他看了朱瞻基一眼，緩緩轉身....離開。
身影在大雪中，顯得寂寥....
....
另外一邊。
京都。
太子朱高熾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這些年太子常年執政，日夜勞累，早就累成了內傷。
明朝是沒有丞相的，只有內閣。
哪怕是內閣商議的事情，最終還有過朱高熾這一道，所以，他是事必親躬。
這次，皇上打仗，朱高熾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不但要安排各地的兵馬調動，還有各地糧草運送，調遣。平常的政務也是一分不少。
太子朱高熾是已經難堪重任。
他不得不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他批閱奏疏。
這奏疏不是什麼人都能批的，只能是他太子朱高熾親筆才行，否則那可是大罪。
但沒辦法，朱高熾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撐他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了。
至於朱高熾找的人。
就是朱瞻基的太孫妃，孫若微。
孫若微十分聰慧，花了幾日的時間，便學會了太子的字跡。
孫若微念奏疏，朱高熾聽着，隨後給出意見，由孫若微代筆。
就這樣，孫若微漸漸的變得熟練，遇到一些不緊要的事情，也就直接批閱了。
而朱高熾也默許了她的行為，畢竟是太孫妃，自己兒子的媳婦，也不是外人。
這日，兩人正在房中商議奏疏的事情。
孫若微拿起一份奏疏，看向朱高熾，笑道：「父親，太孫寫信回來了。」
「這傢伙還知道寫信啊，快念。」朱高熾開心道。
孫若微也是開心的點點頭，開口念信中的內容：
「父親大人在上，兒朱瞻基三拜，並問母親安好，我軍征戰，此時已入絕地，四野冰雪，路滑難行，敵軍雖傷亡甚重，猶騷擾不休，皇上不聽後撤之言，仍尋機決戰，眩暈之症，日漸嚴重，頗為憂心，願父親大人，多以家國大義曉之，營中諸將，相對嘆息，束手無策，切囑，兒子朱瞻基叩上。」
朱高熾道：「沒了？」
孫若微：「沒了。」
朱高熾沒好氣道：「還寫什麼家書啊，乾脆上個摺子得了，滿口公文的口氣。這孩子....你再找找....」
孫若微果然又找到了一份家書，可她看完后，竟然潸然淚下。
這封信是寫給孫若微的，告訴他一個消息，聶興替他擋了一槍，死了。
「怎麼了？」朱高熾心中一緊：「怎麼了，你別嚇唬我。」
孫若微哭道：「我一個朋友死了....」
她接着念信中的內容，
「.......如果我回不來了....將來也許會在另外一個地方相見，若微，願你一切安好。」
聽到這些，朱高熾不由發愣，楠楠自語：「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噗！
朱高熾吐了一口鮮血，他終於知道，北方的軍隊形勢有有多嚴峻了，否則兒子不會說這話。
這下，朱高熾徹底病了。
....
阿魯台部。
敵軍再次獲得一次小波的勝利。
軍營之中，朱瞻基拱手道：「爺爺，敵軍趁我們挪移陣地的時候，穿插進來，先避其鋒芒，要不然誰也走不了。」
朱棣冷冷道：「我避其鋒芒？來人取刀。」
「爺爺，您不能固執了。您是大軍的統帥，不能再固執了！」
朱瞻基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綁着朱棣，撤走。
隨後讓樊忠派軍隊掩護。
但是紅衣大炮的陣地已經丟了，被瓦剌的也先奪得。
夜晚。
營帳中。
得知了這個消息，朱棣自覺不能繼續打下去了，天氣寒冷，明軍失去了炮兵營。
再打下去，只能讓這支部隊，葬送在草原。
可他，不甘心！
噗！
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朱棣徹底昏死過去。
「爺爺！爺爺！」
朱瞻基在一旁大喊，「快叫御醫！」
朱棣醒來的時候，也就是第二天，太醫診治了一番，隨後看向朱瞻基，搖了搖頭。
朱瞻基一時間眼眶通紅，跪在了朱棣的床邊。
「爺爺.....嗚嗚嗚....」
朱瞻基不由得哭了起來，這個照顧他這麼久的老人，已然油盡燈枯。
蒼老的面孔，頭髮全部雪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這一切的都證明這個老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朱棣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朱瞻基，笑道：「別哭了，老人家還沒死呢。」
「爺爺，您不會的....咱回去吧，好不好，宮中的御醫一定能治好您的。」朱瞻基哽咽道。
「退....退軍吧。」
朱棣終於鬆口，他不想這一支軍隊陪着他葬送道到這裏，他也知道，失去了老二和老三這兩個助力，這場仗打不贏的。
「瞻基，你退出去吧，通知退軍....」
此時的朱棣說話有氣無力。
「是！爺爺，您好好養傷，咱平安回去。」朱瞻基點了點頭，抹着眼淚，退出了大營。
「你們都退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朱棣道。
「是。」所有人退出了營帳。
營帳中，只剩下朱棣一人，十分安靜。
往日的種種，浮現在腦海，如走馬燈一般。
他看到了老大勤政，看到了老二、老三為自己浴血沙場。
「我對不起你啊，老二，是爹給了你希望，又讓你的希望破滅....」
朱棣感覺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朱高煦，他這個最喜歡的兒子....
「朕這是要死了么.....」
隨着畫面浮現，朱棣感覺越發的昏沉，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朱棣用儘力氣，將手伸入胸口，從胸口拿出一個錦囊。
這是姚廣孝那個老和尚給他的，讓他死之前打開。可這個老傢伙，卻死在了自己前頭....
想到姚廣孝，朱棣又不由得有些感傷，自己這一代已經差不多了，該走的都走了...
他打開了錦囊，裏面有一張紙條。
朱棣緩緩的攤開紙條，看向上面的內容，他想看看老和尚有什麼話跟他說的，是要跟他一起下去作伴么....
想到這，朱棣不由苦笑，目光落在紙條上面：
立刻召二皇孫覲見！皇孫恐有長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