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店鋪東西你隨意拿
「你出去打聽打聽，老夫在這條街掌了這麼久的眼，什麼時候失過手？」
「哼！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當真是胡攪蠻纏！」
楚江倒是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和王艷的辱罵，但看到自己老婆如此委屈，一抹怒意頓時湧上了心頭。
「我考古學畢業，肚子裏若沒點貨，自然不會輕出妄言，你要證據？好！那我就說給你看！」
「切！」
孫掌柜不屑的一笑，他這畫可是讓高手仿製，一些半吊子專家都看不出來，他倒是不信這毛頭小子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老夫跟你打賭，若這畫是假畫，這家店鋪中的東西你隨意拿！」
「好！一言為定！」
「楚江！」
還沒等楚江回復，王艷便率先發出刺耳的尖叫，平日她對楚江是呼來喝去，沒想到今天楚江居然敢忤逆她，到現在還不滾。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讓你滾！」
「媽...」
楚江冷哼一聲，沉身道。
「我這是在幫您！您不要不知好歹！」
聽到楚江的話，王艷臉上的怒氣頓時又甚了幾分。
今天這個廢物是吃錯藥了？居然敢跟他頂嘴？
「閉嘴！誰是你媽...你這個廢物也配喊我媽？今天真是反了你了！你再不滾信不信我。」
「夠了！」
趙青梅再也忍受不住母親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撒潑罵街，她眼眶裏溢出幾滴晶瑩的淚珠，嬌喝道。
「你們就不能在乎在乎我的感受嗎？」
王艷看到女兒這般模樣，臉上囂張的氣焰頓時褪去了幾分，但還是留着几絲不忿。
「那...那好吧！」
她眼睛咕溜溜的已轉，心裏忽生一計，這不是將楚江趕出家門的最好時機嗎？
「那就讓那個廢物說說看，這畫到底哪裏是假的！」
「他要是說不出來！哼！楚江，那到時候你就別怪我把你掃地出門！」
楚江淡淡的瞥了王艷一眼，拿起桌上的話，沉聲道
「首先，張大千作畫以秀美遒勁見長，其點畫，眾皆謹於象似，脫落其凡俗。」
「彎弧挺刃，植柱構梁，不假界筆直尺。虯須雲鬢，數尺飛動，毛根出肉，力健有餘。」
「而此畫呢？線條雖然硬朗，卻只有其形沒有其神！」
「照貓畫虎的後果便是行畫勾勒極為僵硬！根本沒有張大千前輩那種剛柔並濟的風骨！」
說罷，楚江抬頭深深看了孫掌柜一眼，只見孫掌柜臉色微微發白，他並未理會繼續說到。
「其二，張大千前輩作畫色彩冷艷華美。善於配色是前輩之畫的當行本色，即使用大紅大綠，他也能處理得極雅極清！」
「可你再看看這副贗品！」
楚江雙眼微眯，直勾勾的盯着孫掌柜，此時此刻，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色十色，妖艷無比！哪有一點點冷艷華美，極清極雅之態！」
「他媽的！」
聽到楚江的話，孫掌柜在心中怒罵一聲。
沒想到自己今天真的高手了！
不過，就算你看出來是假畫又如何？
老子在這古玩街混了這麼多年，要是沒點話術兜底，場子豈不是早就被人砸了？
他冷笑一聲，故作鎮定的說到。
「小子！僅憑畫風就能判定我這話是假畫，這未免太過牽強了！」
「按你這麼說，那我將張老前輩的拿打印機打印出來，那豈不是如假包換的珍品？」
「我看你不過是讀了些書就出來賣弄學識罷！我告訴你！這畫鐵定是真畫！你若是跟我道個歉，今日我便饒了你！」
「是啊楚江！」
王艷也面色不善的附和道。
「你是不是又在哪本書上看了些鬼玩意兒就在這賣弄學問！」
「我可告訴你，拿不出證據來，我可是不會相信你的！」
楚江理都懶得理他們，他心中早已瞭然，知道孫掌柜想藉著自己的場子潑皮耍賴。
如果他真的只有這些虛頭巴腦的證據，他又怎麼敢在自己老婆面前演這麼一齣戲？
「啪！」
他一把將早已準備好的手機拍在了桌子上，看着孫掌柜一字一句的說到。
「仿巨然晴峰圖，三年前在香港蘇富比拍賣行中的一場內部拍賣會中拍出！成交價一億三萬！」
「孫掌柜！莫非這畫你是從哪位神秘富豪的手中偷來的？」
看都屏幕上的信息，孫掌柜頓時臉色劇變。
他敢公然售賣此畫，正是因為這畫是在內部拍賣會成交。
只有在蘇富比官網深處才有有跡可循，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查的這麼深！
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連這都挖出來了！
他趕忙蒼白無力的解釋道。
「那...那又怎麼樣？難道拍出的畫就...就一定是真的？說不定那畫是假的我這畫才是真的！」
看到孫掌柜這番耍無賴，楚江剛想開口嘲諷，可就在這時，一旁的趙青梅卻率先開了口。
「夠了！」
她面若玄鐵，冷的令人打顫。
「孫掌柜！事已至此，我也不好點破！」
「按這的規矩，願賭服輸。」
「趙...趙小姐，您別聽那小子...」
孫掌柜還想解釋，趙青梅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頓時讓他寒毛直豎。
「那你是想同我趙家作對？」
「不敢！不敢！」
孫掌柜急忙擺手，他不過是個做古玩的小老闆，那有資本同趙家對抗？
他沉默了半晌，而後咬了咬牙低聲道。
「趙小姐是我錯了！是我老頭子我吃了豬油蒙了心！想拿假畫蒙您。」
「好啊！」
一旁的王艷聽了這話馬上來了勁。
剛剛她還在心裏怒罵自己被廢物女婿打了臉，面子掛不住。
現在聽到孫掌柜的話，頓時為自己找了個極好無比的台階下。
她對着門外大聲喊道。
「孫掌柜賣假畫！他就是個騙子！大家來看啊！快來看！」
聽到這聲音，古玩街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如利劍一般射向了孫掌柜的店鋪，人群中也頓時議論紛紛。
「別別別！」
孫掌柜臉色煞白，趕忙朝着王艷揮揮手！
「姑奶奶！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要砸我飯碗啊！別喊了！今天老頭子我認栽，店裏的東西你隨便挑！」
要知道，在這古玩街，有些明裡不說，但暗地裏卻被承認的規矩，其中便有賣贗品這條。
掃貨撿漏，買定離手，買家回去才發現東西有貓膩，那隻能認栽是自己學藝不精。
可若是當場被人發現你買的東西是贗品。
那抱歉了！
即使同行心知肚明，也會扯着這張大旗來批判你。
如今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中宣揚此事。
不用多想，定是有心人在拿此事大做文章，想要砸孫掌柜飯碗。
聽到眾人不絕於耳的議論聲，孫掌柜的臉色頓時變得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
要真讓事態如此發展下去，先不提他一輩子積攢的名譽，連在這條街混不混的下去都是個問題。
而趙青梅卻是偷偷瞥了一眼。
楚江，在他印象中，自己這個廢物老公，一直是家族裏一位任勞任怨的受氣包，碌碌無為，幹啥不成。
可今天她缺從楚江身上瞥見了一絲別樣的氣質。
自信？霸氣亦或是二者都有？
再看看他那寵辱不驚的表情。
趙青梅不僅在心裏疑惑道。
「莫非楚江是真的變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楚江此時氣定神閑，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麼鎮定自若。
而是因為他在這房間裏發現了一件舉世罕見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