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她的身世
半夜了,落央還在盯着監視器呢,於琮文已經從醫院離開了,回到了半山公寓的家。
他們在書房也安裝了探頭,而眼下於琮文就在書房呢。
只不過,他回來之後並沒有動桌子上的東西,電腦也沒碰。
站在窗口的位置,也不知在想什麼。
落央不眨眼的看着,她很想知道於琮文此時在想什麼。兒子受到那般傷害都不見他有一絲的憤怒和心疼,他此時的平靜跟在醫院裏是一樣的。
褚峻已經回樓上睡覺了,上面也有他的房間,而那兩個少年也早就撤了。
這裏只剩下陸行瑞和她,而此時他坐在桌后,頭也不抬的也不知在忙什麼。
驀地,於琮文動了,他先慢慢的回到書桌后,並沒有坐下,反而是背對着電腦,臉正好朝着探頭這邊。
探頭安裝在書架上,其實特別小,隨便的卡在書本和書架之間並不容易被發現。
落央也能毫無保留的看到於琮文的臉,他儒雅的沒有絲毫殺傷力,可那雙眼睛漆黑無際。
忽然間,她的眼睛就跟他的眼睛對上了,分明隔着一層屏幕呢,就好像對視上了。
落央十分清楚,他發現探頭了。
下一刻,他就伸手把探頭給拿下去了,這邊的畫面也一陣翻轉,再之後就徹底黑了。
再看二樓走廊位置的探頭,於琮文並沒有出來,他還在書房裏呢。
「他發現探頭了。」說了一句,陸行瑞也抬頭了。
「沒事,他發現了也找不過來。」他並不着急,甚至慢悠悠的起身過來了。
「他可能回家之後就發現不對勁兒了,這人很敏銳。你看,他並沒有查看家裏其他的地方有沒有探頭,估摸着也是不想打草驚蛇。他書房裏重要的東西,估計這會兒已經被他毀了。」
在她旁邊坐下,之後把她拉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動手將一個鏈子戴在了她脖子上,落央的視線終於從監視器上收回,低頭看,又抬手摸了摸,「項鏈。」
「嗯。我親手做的,你不準摘下來。」
摸了摸墜子上的寶石,儘管沒瞧清楚,但通過觸感就知道不是便宜貨。
她倒是也沒說什麼,放下了手,顯然就是不會摘掉的意思了。
扭頭跟她一同往監視器的方向看,一小塊兒已顯示黑黑的,但陸行瑞並不在意。
「去休息?」太晚了。
「你去吧,我再看看。」落央其實在等邵京京給她傳消息呢。
她說衷衷去單獨見了她姨夫,她也在等着呢。
「陪你。」陸行瑞也不強迫她,將她搬弄成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裏。這樣,她也能一直看得到監視器的畫面。
他現在執着這樣,落央也不想多說什麼,枕着他胸膛,眼睛卻始終都在監視器那頭。
於琮文已經離開了半山公寓,他大部分時間在京都,但有公事也會經常回楚州。.
他發現了家裏有探頭,估摸着往後也不會再回來了。
驀地,手機響了,解鎖打開,是邵京京發來了消息。
「那份名單給姨夫看了,上頭很多人其實他早就開始調查了。儘管他沒明說,可我看出來了。」
「衷衷有些懷疑,這小子疑心病相當重。我姨夫告訴他,當年裴璟良去世后,上陽宮徹查了,而且,還秘密羈押了傅軻。現在傅軻還被關在梨南山監獄呢。」
這個傅軻,當年在京都就是直逼一把手位置的那位。裴璟良在那時自然也是直指上陽宮那個位置的,所以,他們倆算是對手,一南一北分庭抗禮。
可是,裴璟良死了,他也銷聲匿跡了,原來是被關在了梨南山監獄。由此可見,他也沒落着好啊。
當下,落央真有些疑惑了,她認定絕不是於琮文一人所為,他興許只是一條狗,行最髒的事的那種狗。可他主人是誰呢?
思慮着這些,她真的了無睡意,驀地,陸行瑞側起身體,用雙臂把她更結實的捆在自己懷裏。
耳朵邊就是他的呼吸,熱乎乎的,手臂又像個籠子把她給圈住,她徹底被擠在他身體和沙發之間,動彈不得。
慢慢的轉着眼睛去看他,距離這麼近,他睫毛她都能數的清了。
之前她一直想,這貨什麼時候會膩。待得膩了,她跟他也就徹底變成了平行線。
可這會兒盯着他看,她猛然間生出一股私慾來。而這種私慾,是她這輩子絕對不會有的。
她出現在大昭寺藥王菩薩金身座下,沒人知道她是被誰送去的,身上包裹着純白色的棉布襁褓,她就好像從天而降。
正巧那時葉遲去大昭寺求神拜佛,她生病了,什麼方法都治不好了。
看到了被拋棄的剛出生的嬰兒,她自然是於心不忍,寺里又沒人有那個經驗照顧嬰兒,她就拖着病體照顧了。
神奇的是,她身體開始好轉,精神愈發的好,哪裏像生病的樣子。
大昭寺的大師父回來了,看到了那嬰孩,便說她被藥王菩薩手裏的葯經點化過,養在身邊有益無害。
而葉遲也去檢查了一回身體,居然健康了,就好像從沒生過病似得。
由此,葉遲就領養了她,甚至對外說,這是她在藏地生的小女兒。
而裴璟良和她出事的那一年,每每思及此落央都極其的後悔,她不該聽葉遲的。
因為她長大了,葉遲很鼓勵她去找親生父母,她說人的歸處都是一樣的,但來處不相同。不管那來處好與不好,都得知道才行。
當時她每年在藏地待半年,正是因為找親生父母這事兒,她足足待了一年多。
如果那時她在楚州的話,興許……來得及呢。
那種後悔和遺憾湧上了心頭,讓她心裏都開始有了絲絲的疼。
掙扎着想起來,陸行瑞有所感覺,又把她給抱住了。腦袋往前拱,貼近她的臉,「怎麼了?」
閉了閉眼睛,她也側起身,用額頭抵着他下頜。
「到底怎麼了?做惡夢了。」陸行瑞也醒了,想看她又看不見,只得抱着她摩挲她的背。
他能感受到她好像難受,可是,她不想說他又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