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子殺人不犯法
「痛,好痛啊!」
這種疼痛不是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那些瞬間湧入的信息,幾乎把劉晨的意識撕裂,讓他從白痴變成植物人。
「嗡!」
他胸前的玉牌又閃過一道白芒,消除了腦中的淤血,修復了舊傷,那龐大而又雜亂的信息也在白芒的梳理下逐漸清晰起來。
神農醫典,先天演卦,九眼神瞳,三十六武技……
白芒隱沒,劉晨陡然張開了眼睛,記憶也紛至沓來——
「跟你玩玩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拿什麼跟磊哥比?」
「跑腿送外賣的窮鬼也跟我搶女人?給我往死里打!」
「……」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傻了三年的原因,是因為他之前在城裏當跑腿送安全套遇到了自己的女友,並且女友還夥同女干夫將他殘暴地踩在地板上,用各種各樣堅硬的物體往腦袋上砸……
劉晨雙拳緩緩相握,並喃喃自語道:「我傻了三年啊,柳丹,楊磊,我一定要你們十倍百倍償還!」
一聲聲悶響和壓抑着的哭喊聲把劉晨的思緒拉了回來,映入眼帘的是李財一隻手薅着張秀禾的頭髮,另一隻手掄圓了膀子,往張秀禾的胸口、臉上錘,還往她的肚子上猛踹。
農村裡打牲口都沒這麼打的,這雜碎可真下得去手啊。
回憶起這幾年張秀禾對他的照顧,劉晨的眼睛紅了,一腳蹬在了李財的腳彎。
李財「咚」的一聲跪倒在地,剛想轉過頭看看是什麼情況,一道身影就已經撲了上來,直接騎在了他身上。
劉晨也沒什麼套路章法,一對攥緊了的拳頭上下揮舞,砸得李財抱頭慘叫。
「殺人了,傻子殺人了!」
這就受不了了?劉晨暗暗冷笑,我要是學你剛才打媳婦那股子狠勁兒,你今晚得死!
張秀禾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勤儉持家,愛待公婆,怎麼就嫁了李財這麼個玩意兒?
好吃懶做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就給張秀禾一頓暴打,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劉晨像擂鼓一般的錘着李財,誓要幫張秀禾先收回點利息,順便也為自己報仇。
這幾年李財可沒少欺負他,乾的還都是缺德事。
張秀禾被打得背過了氣,癱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來,她生怕劉晨把李財打出個好歹,掙扎着起身抱住了他的胳膊:「大毛,別打了,別打了。」
劉晨轉過頭咧嘴一笑:「姐,我在騎大馬。」
說著,他一隻手抓着李財的衣領,身體上下顛簸,口中歡快的喊着:「騎大馬,駕駕駕!。」
李財被他牽引着,臉咣咣往地上撞,眼淚鼻涕混合著鮮血流了一地,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
「大毛,你別鬧了!」
張秀禾連推帶搡,好不容易才把劉晨拉了下來。
趁着這功夫,李財手腳並用,爬過去靠在了牆邊上,指着劉晨惡狠狠的說道:「臭傻子,敢打我?你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把餿飯倒給我吃,往我碗裏彈煙灰,打麻將輸了錢,心情不好用皮帶抽我?劉晨在心裏默默的數着李財干過的那些缺德事。
他咧開嘴,發出一陣滲人的怪笑,拉着張秀禾的胳膊,指着李財說:「姐,我帶你騎大馬。」
見劉晨又要撲上來,李財嚇得半死,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這麼一鬧騰,李財的酒也醒了,心裏越想越氣,逼迫張秀禾跟劉晨借種的事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只覺得被人見人欺的傻子當馬騎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是打又打不過,傻子雖然腦子壞掉了,可身體卻很壯實,跟個小牛犢一樣,力氣大得很,而且他還聽人說過,傻子打死人不犯法。
他平時敢那麼欺負劉晨,只是因為劉晨不會還手。
李財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給我等着。」
隨後,轉身走進了黑暗中。
屋子裏,張秀禾一臉擔憂的對劉晨說道:「大毛,快讓姐看看你的腦袋。」
剛才她看得真切,李財的酒瓶砸碎在了劉晨的後腦上,地上還流了一灘血。
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第一時間卻還在關心他的張秀禾,劉晨的心中涌過一陣暖流,傻笑着說道:「姐,我沒事。」
「流了那麼多血還說沒事?快趴着讓姐檢查一下。」
張秀禾坐在床邊,不由分說的把劉晨的腦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撥開了那撮沾染着血污的頭髮。
好白,好軟,好滑,這誰頂得住啊?劉晨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流,心都快跳出來了。
秀禾姐要找我借種,最後卻又懸崖勒馬了,好可惜啊,咳咳……
不能這麼想,這都是被李財逼的,回想起剛才在張秀禾身上抓蟲子的事情,陳凡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傻子還得繼續裝下去,要不然容易被打死。
「怎麼會這樣?」
張秀禾輕「咦」一聲,她本以為劉晨的後腦上會有一條口子,可撥開頭髮一看,那裏只有一條紅印子。
看到陳凡沒事,張秀禾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下來,頓時間感覺渾身都疼,忍不住***出聲。
「姐,你沒事吧?」
這句話剛問出口,劉晨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李財怎麼打張秀禾他可是親眼看到的,怎麼會沒事呢?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湧出了一些信息。
松針,柳葉菌,麥,花椒葉兩片,配豬油二兩,文火熬製成膏,外用塗抹。
這是……金創膏的秘方?
劉晨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對張秀禾說道:「姐,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大毛,你幹嘛去?」
張秀禾無力的喊了一聲,看着一地狼藉,她發出一聲長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劉晨家跟張秀禾家也就隔了幾十米,那些材料很常見,大部分家裏都有,路邊扯一把松針就行了。
那是兩間低矮的毛坯房,瓦頂上已經長滿了青苔和雜草,裏面黑洞洞的,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感。
推開木門,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昏暗的燈光閃了幾下,總算是亮了起來。
難聞的味道來源於地板上的污穢物,這就是一個傻子住的房子。
環顧四周,劉晨的目光停留在了堂屋裏掛着的兩張黑白照片上,心口就像刀扎了一樣。
父母走的早,留下他和妹妹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苦,可他還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學,本想着日子會一點點好起來,沒曾想又飛來橫禍。
「吱吱!」
一隻大老鼠竄了出來,順着柱子爬上了瓦頂。
劉晨甩了甩腦袋,把那些壓抑的情緒趕了出去,屋子回頭再收拾,先給秀禾姐熬制金創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