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與不恨的代價①
聽他這麼說，雪玲只能再次抿唇不語，心裏很清楚，他根本就捨不得讓輕羽死，眼下說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
一連兩天，輕羽都是卧床不起的，雖然身體有些好轉，可是她現在的體質根本就不能吹風。
在此期間，南宮律每天都會去她的房裏看她一次，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昏迷着。
他清楚記得，當她醒來的時候，她木訥的神情只持續了短短几秒的時間，接着，她就立即抬起了手來看看自己的掌心。
那一個小動作已是出賣了她，南宮律知道，她是在找南宮澈送給她的那塊龍形玉佩！
如果當年登基的人是他，那麼這塊玉佩也就屬於他的，今日就不會是從南宮澈的手裏將它轉送出去的！
南宮律又在為當年奪帝的事耿耿於懷，如果今生他不能將失去的東西全都拿回來，他一定死不瞑目！
他壓抑着心裏的怒火，平聲開口，“你放心，本王答應過你，只要你找到了玉佩，它就是屬於你的。”
輕羽蹙眉撐坐起來，心口還會隱隱作痛，她看着他問，“那玉佩呢？”
南宮律回道，“在你的枕頭下面。”
輕羽狐疑的瞧他一眼，然後才伸手去枕頭下面摸了摸，她還以為他是在騙她呢，沒想到真的在！
她又將玉佩握在掌心，眼裏明顯閃過了一絲歡喜，為那蒼白的容顏增添了幾許顏色。
“今日是幕程俊流放邊疆的日子，幕府的人都會送他一程，你若是想去，本王可以派人送你過去。”南宮律又道，像她這種淡如仙子的女子本該得到夫君的憐惜，可是她的心裏藏着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他的死對頭，這讓他無法對她心慈手軟！
輕羽得知以後后，眼瞳明顯縮了縮，心房也像被揪了一下，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南宮律又道，“就算你不去也無所謂，如今你已經嫁給了本王，和幕府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輕羽垂下了眼，緊緊握着手裏的玉佩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南宮律也沒有追問下去，總之她去與不去都不會改變結果，那就是幕程俊一定到達不了目的地，南宮澈就派出了人馬將他在半路解決了！
這一次，南宮澈是認真的，所有與這次代嫁有關連的人，他都要他們死！
想到這裏，南宮律的心裏才稍微好受一點，他覺得南宮澈痛失最心愛的女人，這已經是給他一擊重創了！
他沒有繼續留在房裏，既然她都已經醒來了，那就說明她已經掙脫了鬼門關！
輕羽還在心裏掙扎，只要想到幕程俊這麼對待她們母女，她的心裏就怨恨着，可是，她終究不知道如何去恨一個人，在她怨恨幕程俊的同時，她的心裏又會惦記着他的好，想着他始終是自己的父親，也是自己娘親唯一愛過的男人……
輕羽抿了抿薄唇，還是決定去送他一趟，畢竟今日一別，他們父女也是今生再難想見了。
她換上了衣裳，用紅紙抿了抿唇瓣，好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她剛一走出房門，南宮律在書房就收到了消息。
雪玲也在，還說，“她一定不會想到，今日她和幕程俊一別，以後可就天人相隔了。”
南宮律面容淡淡，吩咐一聲，“讓人跟着她，送完幕程俊就直接回府。”
雪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南宮律突然皺了一下眉頭，又咳嗽了起來。
雪玲立即緊張道，“你沒事吧？”還關心道，“你的臉上看上去不怎麼好！
南宮律只是應了一聲，“本王沒事。”接着就抬起手來揮了揮，讓她可以退下了。
雪玲是真的擔心他，這麼多年來，她也是在找修羅草，可是那絕跡江湖的草藥實在令人棘手，都已經好多年了，依舊毫無消息，不知道這次，亞父會不會有好消息呢？
雪玲在心裏祈求，希望南宮律能早日恢復！
而輕羽離開王府以後就往北城趕去了，當她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就見所有幕府的人都在那裏。
她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眾人的視線，幕君汐也很意外她會來。
“輕羽！你來了？”他走上前來，臉上依舊佈滿了憔悴和倦意。
輕羽點了點頭，目光又看向了幕程俊。
曾經意氣風的男人，如今卻成為了階下囚，所有的風光和榮耀也在轉瞬即逝。這一幕對她的感觸很深。她想，他一生不折手段的追求這些繁華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落得慘淡下場？
“輕羽……”幕程俊也喊了他一聲，短短七日，他卻像老了七年。
輕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只是看着他，眼帶憂傷，雙唇還在微微的輕顫着。
幕程俊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目光黯淡，幽幽道，“你能來送我，爹真的很高興。”回想過去種種，他真是枉為人父。
“你保重。”輕羽說道，內心掙扎之後，她還是說不出依依不捨的話來。
幕程俊卻笑了笑，神情既開心又難過，他點了點頭，看着她說，“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這是他第一次關心她，也是最後一次。
輕羽的心一下子酸到了低，他們父女十六年，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如今她的命運會變成這樣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
“爹……”她還是喊了他一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幕程俊欣然一笑，也是老淚縱橫，還說，“是爹對不起你，是爹對不起你啊……”
如果不是他只為自己着想，也許今日他也不會落得如斯田地，兩個女兒的命運也不會是這樣的！
“如果可以，救救青靈吧！”他算是在求她，沒有了平日裏的決絕和嚴酷。
輕羽點了點頭，雖然現在的自己是自身難保，可她能肯定的是，如果自己去求南宮澈，他一定會網開一面的。
幕程俊也了無牽挂了，心裏也很清楚自己此次前往漠北是凶多吉少，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感嘆伴君如伴虎……
【此文上架，感謝新老朋友的支持，這個故事已經醞釀多年，也曾胎死腹中，現在能長成也是親們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繼續尊重作者的辛苦！（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