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要去林州
「小姐，你可回來了，婢子嚇死了，嗚嗚。」夏禾見沐雲頂着核桃一樣的紅眼睛，瞬時嚇哭了。
「我沒事。」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
「小姐，您歇會吧！榻上子已經幫您熱好了，這是湯婆子，先暖和暖和，先給您洗個熱水腳。」春燕到底是長一歲，做事情面面俱到，如果哪一天春燕嫁人了，沐雲不知能不能習慣？
「好！你們也去歇着吧！」洗完熱水腳，沐雲就躺下了。
夏禾站在一旁還想說些什麼，被春燕的眼神制止了，隨即就把她拉出內室。
「小姐現在肯定對大小姐的事特別傷心，此時她最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我們就先不打擾她了，有什麼話你改日再說。」春燕知道小姐現在需要獨處，就叮囑夏禾一番。
「謝謝你的提醒，是我想岔了，我擔心小姐會不會受涼，卻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她是想關心一下小姐，就是因為她的冒失說出了這事，才讓小姐傷心欲絕的跑出去。
「小姐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責怪過我們。只是這次大小姐這事來得太突然了，小姐一下子接受不了。可憐大小姐這麼好的人，居然這麼年紀輕輕就……」
「是啊，大小姐和我們小姐一樣，沒有架子，待人寬厚，卻好人不長命！」兩個人想到大小姐那麼年輕，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哐當」老太太手中的杯子在聽到江元昌的話之後，掉落在地上。
「娘，孩兒不孝！」江元昌知道老太太的心情，只能暗自責怪自己。
「什麼時候的事？」老太太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如今已經恢復正常。
「陸家來人說昨個夜裏。」
「陸家還說什麼？」
「陸家請我們江家安排人去商議後事，兒子想了一下，到時候我和二弟，三弟，還有敏柔過去。娘，您的年紀大了，舟車勞頓太辛苦，就算了吧！」來的路上，他已經安排好去沈家的人員。
「你就這樣替我做決定了？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會拖你的後腿，是嗎？」如果老太太手上要有棍子，她非得給他幾棍子，那可是她的孫女，難道她都不能去送送？
「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兒子是擔心您的身體，畢竟兩地相距也不近，到時候顛簸……」
「是她出的主意吧！現在月兒沒了，她開心了吧！」
「娘，你看您說的什麼話？敏柔這麼多年對月兒一直視如己出，您是瞧見的，月兒出了這樣的事，她的痛不比我們少。」老太太這麼多年還記得當年薛氏不肯嫁進來的事。
「哼！你就知道護着她！」
「兒子句句說的實話，敏柔這些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娘也該放下對她的成見。」江元昌有點無奈，當年母親明明是看中敏柔的，就因為敏柔當年不願嫁給鰥夫的他，母親就一直耿耿於懷。
「你們怎麼決定我不管，月兒是我的孫女，我必定是要送送她的，還有她的弟弟妹妹們，從小一直感情深厚，如果不讓他們去，你不怕他們心裏埋怨你嗎？」在老太太看來，這個兒子做事總是很教條。
「這，兒子疏忽了，還請母親怪罪。」他確實沒想到這些，只想早點去處理月兒的後事，和那個孩子的安置，卻沒想到家裏的這些孩子想不想去送送長姐，今日沐雲那孩子那麼痛苦，想必是想去的。
「這時候我怎麼能怪罪你呢，你的心也很痛吧！」老太太怎麼忍心責備這個剛剛失去女兒的長子，他心裏的痛要比別人多的多。
「是，母親！」在薛氏面前沒有流淚的人，如今在母親面前流下了眼淚。
「這就是命啊，跟她那娘一樣年紀輕輕就拋下孩子走了！」當年她娘離開的時候，采月還沒過一周生辰，她當時看着那個小小的人兒心痛不已，就給她找了個新娘。
如今她的孩子又要走她的老路，這是多苦的命！
「母親，切不可太傷心，以免傷了身子。」
「我這把老骨頭硬着呢，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我好收拾一下，其他人也要時間收拾收拾，雖說是後事，我們江家也不能給月兒丟臉啊！」
「母親說得對，明日一早啟程。」
「好，你去安排吧，我不留你了。」
「兒子告退。」
「小姐，睡了嗎？」沐雲躺在榻上默默流淚的時候，春燕進了內室。
「怎麼了？」她擦擦臉上的淚水，為了不讓春燕看到，並沒有轉過頭來。
「夫人派人告知小姐明日一早和老爺夫人一起去林州。」
「去林州？是真的嗎？」沐雲此刻也不顧臉上的氣色，直接轉過臉。
「是的，說是讓小姐少爺們一起送送大小姐。」春燕看小姐的臉色有點擔心，但也不好說什麼。
「那你快收拾收拾，不能誤了行程。算了，還是我自己收拾吧！」沐雲此刻也躺不住了，說著就要從榻上下來。
「小姐，慢點兒，婢子和夏禾已經幫您收拾好了，明日不會誤事的。倒是小姐您，現在的氣色不太好，早點歇息才是，明日還要趕路，身體要緊。」她真怕小姐還沒到林州，自己再病了，那就雪上加霜了。
「我沒事的，明日要去送姐姐，我一定會堅強。」
春燕見勸不住小姐，只能無奈的退出去準備飯食，只是沐雲沒有胃口，基本上沒吃幾口。春燕和夏禾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也只能幹着急。
躺在床上的沐雲覺得從來沒有哪個夜晚像今夜這樣漫長，姐姐未出嫁時候的畫面一直在她的腦海里出現，一會兒是小時候一起讀書的畫面，一會兒是長大了，姐姐管教他們的畫面。那時候的姐姐總是溫柔帶着笑容，他們幾個小的就喜歡跟着她，即使是聽她的訓斥，他們也覺得很開心。想想那時候的日子多麼開心啊！
就這樣一直到了後半夜，沐雲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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