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揩油是種態度
眼見着夏侯寬厚的肩膀出血厲害,蕭瀟輕嘆氣,舉起毫無縛雞之力的小手,從他掌心拉出玫紅點點的襯裙,就着紋路費力地撕成幾圈。又踢了踢夏侯的手,抽出半截兒長劍,對着銳利的劍鋒隔斷了布料。
“我不是什麼學醫的,給你捆一捆,算是大功勞了吧?”蕭瀟揚揚手中的布條,身手解開夏侯的衣襟。他穿的不是夜行衣,是深灰底子墨色織錦緞邊直裾,看這棉綢料子應該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可惜蕭瀟在他懷中摸不着半張銀票。
山風凌烈,暮色壓來,天空漸漸黯淡了下去。蕭瀟放棄了打劫“死人”的念頭,三下五除二,褪了夏侯上衣,直接無視掉他胸前那整片美好滴的“春光”,用包粽子似的手法在他傷口扎了七八根布條,重新幫他穿上衣服,右衽直接打了死結。
這包的跟木乃伊差不多了。
蕭瀟沒有暈血症,她只是噁心那股濃郁的腥味。大一下學期,她千方百計從護理系跳到工商管理系,就是為了擺脫解剖室那嗆鼻的氣味。
“也不知道穿越是不是個夢,如果跟《盜夢空間》那電影一樣,我是不是掛了就能夢醒?玩自殘么,要是沒掛成,那得有多蛋疼啊……”蕭瀟揪住夏侯的下擺擦手,然後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右手托着腦袋,開始自言自語。
身邊的夏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剛憋了氣,亮着5oo瓦電力的雙眼,腦袋貼上他的胸口聽過,心跳正常,呼吸正常。
蕭瀟閉上眼睛,聞着山中清然之氣。忽的,又聞見另一種奇怪的味道,像是佛前供奉的熏香。她睜開眼,環顧四周,視線落在夏侯身上……
“不會死了吧?”觸手感覺冰涼,蕭瀟不禁打了個冷戰,那奇怪的香氣就是從他身上散出來的。
好好的人沒救成,銀票也沒撈着,萬一陪着個死人過夜,以後不得天天做惡夢?
蕭瀟躡手躡腳地湊過去試探他的鼻息,十分微弱。
“沒死就好……”打賞銀票還是有希望的。
財主的利益高於一切!秉承這一思想,蕭瀟提着裙子就跑開了。不多久,使着吃奶的力氣,從山中拖來一些枯樹枝、落葉、藤草,在夏侯身邊圍成一圈兒。
“阿嚏——!我勒個去。”蕭瀟放下最後一段藤條,揉着鼻子憤憤地挨着夏侯坐下,感慨自己已經感冒。
財主身強力壯,八塊腹肌忒結實,腦袋靠着當枕頭,蕭瀟還嫌咯得慌。她迷迷糊糊地閉了眼,期間又斷斷續續醒來,手舉過頭試探夏侯的呼吸,確認還有生命跡象,才放心地眯眼再睡。
6歲的身軀裝着23歲的心,倚靠在17歲的夏侯天桓肩膀。蕭瀟嘴角一勾:姐這次算是吃嫩草了嗎?
空山寂寥,剩幾隻螢火蟲在四周飄蕩。這個季節,獵人最勤快,山狼野獸被捉了不少,山中便少有嘶鳴聲,只有些沒腦的小東西會跑出來,四處亂串門。一隻野猴湊到二人身邊,長臂一勾,將夏侯的劍拾掇起來,傻獃獃的玩弄了一番。
“錚——!”劍音清脆,寒光倏地掠過猴子的毛臉兒。
猴子先是呆了呆,慌得扔了長劍,“吱吱”叫喚兩聲,飛竄起來跳到樹上,尾巴一卷,藉著倒垂下來的樹枝盪到另一棵樹上,又是幾個跳躍,藏身到隱秘的樹林中去,再不敢靠近這裏。
那聲熟悉劍音驚醒了夏侯,他募得綳直身子,肩膀一僵,蕭瀟的腦袋就順勢栽進了他的懷裏……
“你……”黑暗中,他低低的叫了一聲。山風凜冽,他只一開口,便嗆進了一口冷風,頓時咳嗽不止。
蕭瀟的腦袋不偏不正,扣在他的腰間,那個男人最要緊的部位。
夏侯尷尬地挪了挪身子,豈料懷裏小女孩脖子一歪……不多久,他下身便有濕漉漉的感覺,而從未動情的那裏竟然有了微微的隆起。
“……”夏侯藉著微弱的光芒扶住她的腦袋,勾起腿,換了個姿勢。
蕭瀟睡的死,似乎不滿意新換的睡姿,砸吧砸吧嘴,一通口水泛濫,又拚命揪住夏侯的下擺,動了動圓滾滾的身子。
“嘶——”肩膀處隱隱傳來陣痛。夏侯蹙着兩撇長眉,側過頭看到衣襟被打了死結,無奈地輕笑,“看來你救了我。”
“媽……我餓。”一個稚嫩的小小嗓子帶着迷茫的睡意。
蕭瀟顯然是夢得荒唐了些,一邊說夢話,一邊配合動作:口水又掛下一大片。
“本太……”夏侯收住下文,苦笑了一下,他自懷中取出明黃手帕,改口慢慢道:“我這帕子給你擦嘴,不知是它的福氣,還是你的福氣。”
蕭瀟小嘴微微張了張,繼續沉睡。
夏侯捉住她的雙肩,以非常安全的姿勢擁入懷中。17歲的他貴為皇子,已有一妻一妾,男女之事不說精通,也算半懂的。夏侯笑得有些勉強,濕漉漉的褲襠是拜這個丫頭所賜,害他有了情動,自然不能再被點了火。
山風已經不復剛才那般猛烈,蕭瀟粉紅色的裙擺在夜色中依然可見。夏侯一手握劍,一手伸到蕭瀟的小腿肚,隔着薄薄的輕紗感受着她的低溫。
“我入睡后,是個冷血人,你挨着我,好比挨着一塊寒冰……”夏侯掀起寬大的下擺,蓋住蕭瀟瑟瑟抖的身子,又解了上衣,從背後擁住,將她緊緊護在逐漸升溫的懷中。
“你這般年紀,怎麼會在卧月樓這種地方?”夏侯的眼神中,有些低嘆,“救人一命,心裏竟惦記着有沒有銀票……大抵,也是窮苦百姓家的孩子。”
小眼瞼一動,立馬又恢復熟睡狀態。蕭瀟睡相極差,這荒山野嶺的,和一個正常男人過夜,還是個綁架挾持她的男人,她必須保持一定警惕啊。
夏侯碰蕭瀟小腿時,她就已經完全清醒了,正考慮要不要爆罵人色狼,聽到那樣一句安慰話,她也算舒心了不少。
蕭瀟已經忘了夏侯的名字,眼下裝睡又不能問,她倚在他的身邊許久,沒見色狼爪子有什麼行動,想起自己不過是個沒育的6歲女孩兒,這才放心美美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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