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處死
她的惡是天生的,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她作惡時都給自己找好了欺騙自己的理由,所以她壞得理直氣壯,壞得理所當然,她還有病,心裏極度扭曲,葉筱錦覺得悲哀,她竟是這樣的人生下來的。
葉筱錦理解不了於金巧的腦迴路,她也不想理解,這樣的人沒有絲毫悔過之心,說再多都是徒勞,他走近於金巧拉開她的領口看到她肩頭的艷紅印記,確實是刺入皮肉的印記,在這個時代做不到,但卻是現代隨處可見的刺青。
她問道,“你肩頭的印記是用了毒經上面的方子弄上去的?”
於金巧沉默不語,葉筱錦便知自己猜對了,毒經是楊尋留下來的,而楊尋來此現代,會刺青並將刺青之術記錄在毒經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先前爺爺告訴他,西夏國的皇家子女身上皆會落下印記,是別人無法作假的,是以,她先前才一直不確定西夏貴妃是秦青畫還是於金巧,那時因着印記不能作假的原因她心裏還是偏向當年葉家那個是秦青畫的,可那樣就想不通她為何要對葉家下手。
直到她確認毒經在西夏貴妃手中,她才想到現代刺青的可能,雖不知西夏皇室是如何會的這刺青之法,但於金巧手裏有毒經,而毒經又有可能記着現代刺青之法的話,西夏皇室的印記就有可能作假,而於金巧是威遠侯府的女兒,威遠侯敗在爺爺手下,她對葉家有下手的理由。
“你的毒經是從哪得到的?”葉筱錦問出心中困惑,當年師父他們可是找遍了都不曾找到。
於金巧別轉頭去不說話,她先前被葉筱錦掌摑的怒氣正濃,她不想如葉筱錦的意,甚至她想着就此跟葉筱錦提條件,可葉筱錦像是隨口問問般,見她不回答,便轉向秦無殤,“西夏前太後作惡多端,罄竹難書,施以梳洗之刑。”
她說的是前太后。
秦無殤勾唇應和,“梳洗都是便宜她了,她禍害百姓,便帶去宮門口當眾行刑以平民憤吧。”
“可。”葉筱錦反應得很快,轉而看向於金巧,“每每看到有人因你被害,每每想到你曾做過的事情,我都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可現在我覺得秦無殤的法子甚好,你一向自詡高貴,不將百姓當人看,視人命為螻蟻,今日便讓你死得低賤,你放心,你的屍骨我也不會讓它乾淨。”
梳洗之刑,是針對罪大惡極之人的一種刑法,將人捆綁在刑柱上,用鐵刷將人身上的皮肉一點一點的梳刮下來,直到身上的血肉被刮盡只剩一具骨架。
於金巧見葉筱錦神色淡淡彷彿說的是旁人一般毫不在意,她有些慌了,梳洗之刑她罰過別人,看着別人在痛苦中死去她心覺痛快,可這種刑法真的落在自己身上,她渾身冒起冷汗,“筱寶,你開玩笑的是不是,我是你娘,你怎麼能這樣對娘,這是大逆不道會遭天譴的,你也不能這樣做。”筆趣閣
葉筱錦譏笑,“我能,西夏如今是我的,我處罰你這個禍害百姓的前太后是為國法,你又忘了,我娘是秦青畫,而你是於金巧。”
你曾經棄之不要的親情,如今是你想要卻得不到的,你心心念念要的權勢如今卻在我的手中。
於金巧臉上開始出現恐懼,她之前仗着自己是葉筱錦的親娘,葉筱錦不敢弒母,若剛聽了那些話,看了葉筱錦眼底的冷漠,她突然就信了,葉筱錦是真的會殺她,而且是以那樣屈辱的方式讓她死在千萬人面前。
她驚慌解釋,“根本沒有什麼秦青畫,秦青畫根本就沒逃出西夏,被你爺爺撿回來的是我,我是於金巧,是我藉著秦青畫的名義留在葉家,我就是你娘,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你,弒母之罪天理不容會遭報應的,筱寶你放了我,你放了我。”
她從前頂着秦青畫的身份生活,世人都知葉筱錦的生母是秦青畫,而她為了入西夏後宮,更是將當年自己冒充秦青畫的痕迹抹除得乾乾淨淨,她怎麼都沒想到,秦無殤和葉筱錦最後會用這個身份來對付她。
見葉筱錦依舊不為所動,她想起葉筱錦問的話,忙回道,“我小時候去莊子上玩,無意中發現隔壁莊子有個古怪的女人,便向下人們打聽才知她是偷了一個隱世師門的寶貝,被罰到那莊子上受過,我好奇那是什麼寶貝,便接近她刻意對她好,哄了她告訴我毒經和逍遙閣的事情。
我毒殺了她,拿走了那毒經,起先我擔心逍遙閣的人會尋來,不敢使用毒經上的法子,只私下學習,並仿造秦青畫的印記給自己刺了一個。
後來我到了大胤,無意中得知趙韻就是逍遙閣的弟子,但她似乎對毒經的事情並不了解,加上毒經失竊幾十年,想必知曉這些事情的逍遙閣的老人也已經不在了,我才敢用那什麼的毒藥。
筱寶,你想知道的娘都告訴你了,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娘都告訴你,你放過我,弒母的報應你經受不起,何故要為了我自己背上天譴,娘知道你不是個惡毒的孩子,放過我。”
葉筱錦看了眼門外站着的無情,這話她是替他問的,逍遙閣找毒經多年,總要給他們弄個明白,如今知道確實是那忠勇侯府的小姐偷藏了毒經,只不過後來又被秦青畫哄了去,那時她才多大,有些人是真的從小就壞。
問完該問的,葉筱錦不想再多說,對着於金巧淡淡笑道,“若老天沒長眼,殺你這樣的惡人都要懲罰我,我認了,至於你說我不是惡毒的孩子,你錯了。”她緩緩靠近於金巧,輕笑道,“我身體裏流着的一半是你的血,大抵是遺傳了你的惡毒吧。”
於金巧聽了這話,眼裏有了亮光,葉筱錦終於承認她是她娘了,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得葉筱錦對秦無殤道,“借你的人一用,現在就帶出去行刑吧。”
她是一刻都不想等。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生了你,你不能弒母,你不能這麼惡毒,你會遭報應的……”於金巧一路叫喊着被大牛帶來的人拖了出去。
楚墨曄忙攬着葉筱錦的肩,輕聲道,“別聽她的,這是她作惡該有的懲罰。”
“嗯。”葉筱錦低聲應着,手卻不自覺的發顫,她不怕遭天譴,她只怕罰得不夠狠,不夠平息那些亡魂的怨念,不夠庄爺爺他們解氣。
於金巧被押着出門時,瞧見了門外站着的葉凱旋,她欣喜喊道,“葉哥,葉哥救我,筱寶要殺我。”
葉凱旋跟在葉筱錦他們後面過來,和無情一起聽了全程,他看着陌生的於金巧,臉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人卻已不是記憶中的人。
她與秦青畫是表姐妹,應是相貌相似當年才敢頂着秦青畫的身份,只不知當年父親派人去西夏拿到的青畫公主的畫像是真的,還是被當時的西夏二皇子給提前做了防備,畢竟於金巧混入葉家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預謀。
如今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看着眼前的人沒有一絲的憐憫,只有厭惡憎恨,於金巧當年仿照秦青畫的性子在葉家生活,與他相愛,他愛的從來都是於金巧假扮的秦青畫,而不是這個面目扭曲,心腸歹毒的女子。
他別過頭不願再看她,甚至連話都懶得應她一句,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沒有再與她多費口舌的必要。
當年葉凱旋有多愛自己,於金巧至今都懷念,這也是她折磨庄琴的一個原因,她想要榮華富貴,想要權勢在握所以跟着回了西夏成了貴妃,可葉凱旋給她的深情對她的寵愛是她無數個日夜獨守空房時偷偷思念入骨的,可現在葉凱旋連看都不看她,她徹底崩潰了,“葉凱旋,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他要殺你,我費盡心思說服他留你一命,你居然不肯救我……”
葉一不想她再說什麼難聽的話,惹得葉筱錦難受抬手便點了於金巧的啞穴,他知道主子表現得再平靜,心裏定是翻江倒海的難受,畢竟這是生母,主子原也不是心腸狠毒的人,若不是於金巧實在可惡,主子下不了這樣的狠心。
他將大牛拉至一邊,低聲道,“兄弟,幫忙弄些金子給我,不,就銀子吧。”
用金子都是浪費,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