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大的委屈
成安見狀,很有眼色地提出了告辭。
蘇酥堅持留在這裏陪伴聞子詹,成安拗不過她,又見這裏有護工和保姆,想了想,打電話讓嚴媽也跟過來照顧着,然後叮囑蘇酥不要調皮搗蛋影響病人休息,才離開了。
聞子游更不願意呆在這壓抑的環境裏,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心安理得的跟着面色沉怒的聞天超離開了。
vip病房裏,護工再次查看了一下聞子詹的狀態,轉身離開房間,到外面的客廳坐着。
做這一行總是可以瞧見各家的八卦,她呆的無聊,扭頭問起聞家的情況,也順帶提起了成安,見身邊的小保姆表情放空,神遊天際,護工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她又不是問什麼八卦密辛,至於一個字都不蹦嗎?哼!不說就算了!
自從見了成安,張萍就不在狀態了。
張萍以前只是遠遠見過成安的背影,如今近距離見到了,不由自慚形穢。
她身上有着自己永遠都學不來的矜貴氣質,和永遠都學不過來的自信。雖然臨近三十,她的身材卻保持得非常好,不比二十齣頭的妙齡女性差,身上那道成熟風韻,讓人見之不忘。
站在她身邊的自己,就像一顆乾癟的豆芽菜,清湯寡水……
巨大的落差,讓張萍嘗到了嫉妒與不自信,甚至還冒出了之前是哪來的膽子,居然膨脹到以為能爭得過蘇家夫人。
張萍又開始新一輪的自我懷疑。
她意圖勾引蘇先生的事情,蘇夫人應該知道了吧?可是她剛剛正眼都沒有給自己,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了路人甲。
那股不把潛在的敵人放在眼裏的自信與淡然,雖然比不上王田讓保鏢踹人的狠辣讓人恐懼,卻也讓張萍無端心虛緊張,生怕從哪兒也冒出個人把自己給踹了。
張萍現在很是崩潰。
如果每個富豪的老婆都是成安這種的級別,那自己怎麼打得過啊?除非她甘願做地下情人,一輩子都不露面,連孩子都不配擁有,一點家產都拿不到手的,才可以從金主的手指縫裏討生活吧?
這不就與自己成為人上人的初心背道而馳了嘛!
蘇酥可不知道一牆之隔的張萍又在跳槽的邊緣反覆橫跳,再焦心,也扛不住這具身體養成的精準生物鐘,趴在床邊睡著了,眉心微蹙,彷彿夢見了什麼難受的畫面。
vip病房的床很大,趕來的嚴媽把蘇酥抱到聞子詹身邊安置好,又過了一個小時,聞子詹小朋友總算蘇醒了。
他幽幽睜開眼睛,有些今夕不知何夕,察覺自己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慌亂和警惕湧上心頭,好在轉頭一看,見到小女孩熟睡的身影,那股焦躁不安才慢慢散去,委屈與慌亂爬上了眼底。
這回的慌亂,是害怕蘇酥會責怪他沒有好好保護她送給自己的禮物。
是他不好,沒有及時把東西藏好。
淺琥珀色的雙眸漫上了水汽,加上額頭傳來的陣陣疼痛,晶瑩的水珠順着蒼白的皮膚滑了下來,在雪白的枕頭上留下淺淺的濕印……
小男孩抽了抽酸澀的鼻子。
好疼。
不僅額頭疼,手臂也疼……
蘇酥睡了,系統可沒睡,發現小男孩醒了,它馬上叫醒了自家宿主。
蘇酥一睜眼,破碎感十足的聞子詹印入眼帘,心被揪得生疼,鼻子酸澀不已。
“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除了腦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疼?”
小女孩坐了起來,朝門外喊了兩聲支會其他人,然後抽了兩張紙巾心疼地擦拭小男孩流出的眼淚。
小男孩一言不發,濕漉漉的大眼睛像是易碎的水晶般,感受到小女孩對自己的心疼,癟着嘴巴,淚水似是再也承受不住了,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裏跑了出來。
蘇酥艱難地憋住自己的淚意,吸了吸鼻子,溫聲安慰他。
護工對這種情況最熟悉了,聽到動靜不用吩咐就出去找主治醫師了。
聞家的名頭很好用,一分鐘都不到,主治醫生就到了,給小男孩細緻地做了檢查,交代後續休養的事宜,就離開了。
蘇酥給聞子詹餵了點水,輕聲細語地讓他繼續躺着休息,小男孩卻不願,靠在床頭眼巴巴地拉着她的手不放開。
若是之前能有這麼黏糊糊的勁兒,蘇酥早就膨脹得上天了,現在卻難受的不行。
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驚嚇與委屈,寶貝又怎麼會如此反常。
不行!她一定得幫兒砸出這口氣!
蘇酥以不打擾病人休息的正當借口,把人都趕到了外面的客廳,卧室里就只剩她和聞子詹。
她嫌坐在床邊不舒服,爬到床上躺下,小男孩就主動鑽進她的懷裏,像是一隻尋求庇護的小獸,抬起臉依賴地看着她。
誰也不知道如此幼小的孩子,是哪裏來的勇氣和信念,抱住一件死物不撒手……
蘇酥回抱,溫柔輕拍他的後背,一顆心酸酸脹脹的,想起監控里聞子詹拚命護着禮物的畫面,她嘆了口氣,心疼又生氣。
“禮物沒了,我還可以再送給你,是禮物寶貴還是你的身體寶貴?怎麼就這麼倔呢……”..
聲音漸漸沒了下去。
看着他的眼神,明明沒有說任何話,蘇酥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
因為是她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啊……
是因為鮮少收到心意滿滿的禮物,才會不顧一切地珍惜吧?
不是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