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卷 第二章:損傷慘重
周圍密集的槍聲響起,死傷弟兄不斷的慘叫刺激得路程眼睛通紅,自己這雖然一時半會沒有受到波及,但是,當務之急不是在這裏琢磨是拼是留,也不是去盲目救人再把自己搭進去,而是迅速脫離包圍,向城裏撤出去,然後再摸清情況。
路程很清楚,并州市周圍這些郊區混生活的人,沒有哪個幫派或團伙具備這種火力,別說這麼多槍了,平時也就是那些大幫派頭目以及幾個主要人物可以弄到槍防身,但槍也不是什麼好槍,不是淘汰貨,就是自製的,甚至有些槍連槍管里的膛線都沒了。像南城路程所在的這種榮門小團伙,根本連碰槍的機會都沒有。雖然政府對這些地方早己經處於不聞不問的狀態,但是對於槍械的管理力度一如上千年前共和國時期,但凡敢對着乾的,絕對沒有好下場。
“胖子,胖子呢?趕緊撤!”因為胖子武力值基本為0,所以平時打打殺殺的活根本輪不上他,此時的胖子自然與人群脫節,還獨自在廠房裏面。路程不忘胖子,不管怎麼說,自己弟兄不能放棄不管。路程一把拉過大熊:“去,趕緊把胖子找着,然後你護住他,你們兩個往夢唐方向撤。”說完,路程一推大熊,大熊順勢翻過眼前的矮牆,撒腿往廠房內跑去,一邊跑一邊喊。
路程緊緊地抿着雙唇,通紅的雙眼中透出憤怒,然後深吸一品氣,緊了緊手中的雙刃,一個翻身,貓着腰向傳來槍聲最近的地方摸過去。
路程心裏一直在縈繞今晚整個事件的過程,為什麼人來了在距離路口那麼遠就停下來?攝像頭顯示這些人來了就沒動過,那麼現在開槍的這些人是什麼人?什麼時候來的?前期胖子雖然沒有告訴大家安了攝像頭,可是事實上攝像頭一直在工作,但卻沒有發揮作用,這些人是怎麼抵近的······太多的問題讓路程想不明白。
聽着槍聲,路程迅速靠近,轉過一間窩棚,路程突然身形一矮,躡手躡腳地靠向前方,而在距離他大約十步左右的距離處上,兩個黑衣人一身勁服,上身外套外還穿着戰術背心。背心上除了能看到彈匣以外,貌似還有幾個圓滾滾的東西,像是手雷。
或許是因為打了南城這邊一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沒有受到熱武器的抵抗,眼前這兩個人只是用短槍一槍槍的射着,並沒有動用手雷這個大殺器,因為這個東西動用了,對面自己的兄弟早就身首異處了,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路程悄無聲息地慢慢靠近兩個黑衣人,手裏雙刃僅僅刀鋒在並不明亮的月色下隱隱露出寒芒。做為七爺指定的拉班人,路程從小接受了最嚴格的訓練,不只是偷技上出類拔萃,同樣,路程的身手也絲毫不遜於大熊。
三米、二米、一米,眼前這兩個黑衣人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的路程,藉助微弱的月光,路程發現這兩個臉上一臉平靜,絲毫不像是幫派人士。因為幫派人士不可能在殺人的時候如此平靜,這種心理素質與士兵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路程再次緊緊手中雙刃,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刃分左右從二人的脖頸處向斜上方刺入,三寸來長的刀刃進入大腦後,來回一絞,兩個人連一聲都發不出來就死於刀下。
對面的人聽不到槍聲了,沒敢輕舉妄動,依然在地下爬伏着。路程抽出刀子,輕輕地向對面喊了一聲:“我是路程,對面是誰?”
說話間,對面聽到路程的聲音,慢慢起身:“程哥,真的是你?”
路程一聽,是大嘴猴的聲音,趕緊叫他過來,待大嘴猴走到身邊,路程己經把兩個黑衣人的戰術背心扒了下來,然後遞給大嘴猴一件:“嘮叨猴,趕緊穿上,”然後又遞給大嘴猴一把槍:“省着點用,子彈不太多,咱們兩個分頭繞後面救其他兄弟,能救幾個救幾個。”
大嘴猴也不多話,這個平時嘴閑不下來的青年,今天好像換了一個人,雙目通紅:“放心吧程哥,我心裏有數。”
“這就你一個人嗎?”
“還有九指和拖鞋兩個,但是他們倆己經被打死了。”大嘴猴聲音哽咽。
路程聞言,神色黯然,拍了拍大嘴猴的肩膀“混江湖的,有今天沒明天,這都是命,接下來幫兄弟報仇吧,但是你自己要注意,要活着!明白嗎?”
大嘴猴點頭,然後拎着一把槍向左一閃,繞道奔向近點響槍的地方。
而路程則穿上戰術背心,將雙刃插在腰后,然後把地上其中一個的黑衣人渾身扒了個精光,隨着衣服漸漸減少,路程發現在黑衣人後腰處和大臂的位置,都有一個詭異的符號。符號的形狀好像是一團火,火中還有一個骷髏手骨圖案。
路程從沒見過這個圖案,不知道這是什麼組織的標識。當下又把另一個人的衣服扒掉,在同樣的位置發現了同樣的圖案,不同之處在於,先前扒掉衣服的黑衣人骷髏手骨的小指是紅色的,而這個人則是無名指是紅色的。至於其中是什麼含義,路程自然也不明白。
於是路程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用這人的衣服擋住光,這樣不會泄露光源又可以清晰地拍攝出來這個詭異的圖案,總算這是一個線索,今後完全可以憑這個線索知道是誰對自己這邊下的殺手。
按奈住心裏的殺意,路程拎起槍走向與大嘴猴相反的方向,敢用槍,路程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今天不管來的人是誰,都肯定從北城的人那裏知道自己這邊根本沒有熱武器,即使自己開槍了,也只會被認為是他們自己人動的手,但是對於自己來說,有了槍,殺人的效率完全不同,這能讓自己救下更多的人。想到此,路程也不禁暗暗感激七爺在世的時候對自己有過這方面的訓練,是的,南城榮門這裏唯一的一把槍就在七爺手中,做為得意弟子,路程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只不過,沒有那麼多的子彈讓他來打。可是做為技術流的一名神偷,眼力、反應、穩定性,這些要素路程都不缺,何況今晚這是要打黑槍,而不是正面硬剛呢。
再次站到一名黑衣人的身後二十米處的時候,路程舉起右手瞄準,用左手托住槍柄處,仔細地瞄着前方黑衣人的頭顱,“啪~”,結果前方的黑衣人絲毫沒事,迅速蹲身槍口指向了路程的方向。
路程也迅速蹲下,一邊懊惱着,沒想到這把槍的後座力有點大,導致子彈不知道飛向了哪裏,這下打草驚蛇了。憑對方的素質,恐怕自己用槍還真打不過。
想到此,路程悄悄向左邊跨了幾步,讓開槍線位置,然後抓起一塊石頭向前方扔了過去:“看手雷吧~~~”,對面的黑衣人聞聲不敢多想,一個虎撲趴向前方,可是等了幾秒也沒有聽見爆炸聲響起,知道自己上當,可是正想再次舉槍的時候,眼前黑影一晃,一把刀己經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嘶~~嘶~~~”鮮血順着喉嚨的裂口向外噴射,黑衣人到死也沒想到路程的爆發力如此強悍,“栽了!”這是黑衣人最後的念頭。
結果了眼前這人,路程又繳獲了一把手槍,然後將黑衣人身上的彈藥及手雷全部插在自己身上,向下一個地方摸過去。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路程不再追求打敵人的腦袋,而且也不再吝嗇子彈,就這樣先後擊斃了三、四名黑衣人,這時,四周的槍聲也漸漸稀疏,路程知道,這場槍戰己經接近尾聲了,不管自己再不願意也該走了,否則當這些人聚集起來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想到此,路程一抽身,藉著對地勢的熟悉,奔向廠房後面的一處房屋內,這是路程自己的房間。路程僅僅用了幾分鐘就進了房間,然後打開屋內唯一的一個柜子,再把柜子底部的一塊木板抽離,將自己這幾年所攢積蓄全部划拉進一個背包里,起身正要走,忽又站住,想了想,將身上多餘的一把槍的彈匣也全部塞進背包,至於手雷,路程知道自己帶不進城裏,也不想帶,這幾枚手雷就讓它響在這裏吧,就當是發揮最後的餘熱了。
再次起身走出房間后,路程隱匿身形,想從房子的後面那條自己平時圖方便硬生生踩出來的小路繞道撤離,可是聽着幾近漸無的槍聲在另一側響起的時候,路程又猶豫了一下,既然還有槍聲,說明那裏的弟兄沒有脫身成功,自己真的很難就這麼視而不見,無奈地嘆口氣,路程還是一咬牙,從一處垃圾堆旁繞向了槍響的地方。
一路上,路程發現了大概有四、五十個黑衣人在清理交戰後的場地,自己弟兄的屍體被他們拖着撂在一起,隱隱約約中,路程看見了大嘴猴,看見了拖鞋,看見了九指,看見了風車······,忍着心中的絞痛,路程強行按奈住往這些人身邊扔手雷的衝動,不管怎麼樣,活人都比死者重要,路程現在必須儘可能的再救下哪怕一人呢。
漸漸地摸到了槍響的地方,可是等路程到來的時候,他也正看見最後一個弟兄被三個黑衣人圍住,這個弟兄的手腳都己經被打斷,可是黑衣人並沒有因此放過這名弟兄,舉着槍就站在旁邊,神色冰冷的對着這名弟兄的頭顱補槍。
路程在暗處看得目眥欲裂,緊握成拳的手指己經刺進手掌,鮮血啪嗒啪嗒地掉落地上。可是他卻無能為力,眼見着這名兄弟的頭上爆開一朵血花,然後再也沒了聲息。
正在此時,北城的那些人中走過來幾個看起來是頭目樣子的人,走到近前後,用腳扒拉了一下己經氣絕的兄弟,然後和這幾個黑衣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路程攏目光,看出來這其中一人正是北城的大頭目,江湖人稱滾地龍的傢伙,這個傢伙此時就踩着自己的弟兄,站在那一臉不屑地說著什麼。
路程悄悄地向前靠了靠,在一個能隱約聽清他們說話的己經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門后貓腰趴下,只聽滾地龍在那猖狂地叫囂:“媽的,什麼南城榮門,還不是被我打得滅門絕種,以後南門這塊地方就是我說了算。”然後又扭頭對着黑衣人說道:“兄弟,今天晚上多虧你們了,真別說,你們也就是在城裏待着,要不然這并州郊區都得以你們為尊。多的不說了,這裏是這次的尾款,麻煩你幫我帶回去給你們武爺,就說改天我把南門整頓完了,親自上門給武爺請安。”
黑衣人也不多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滾地龍手下手中的袋子。正在這時,接連幾個東西被從暗中丟了過來,掉在地下咕嚕嚕滾動着。黑衣人低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嘴裏大喊:“草,手雷~~~~快~~~”話沒說完,幾枚手雷紛紛爆炸,其中一枚正在滾地龍的腳下,隨着爆炸聲響起,只見斷肢橫飛,鮮血橫濺。
路程一見得手,不敢留連此處,扭頭向外飛奔而去,而周圍的人聽到爆炸聲,紛紛趕來。隨着趕來的人越來越多,人影幢幢,路程只能一擰身躲進一處矮房內,將房門打開,然後靠在門后支愣起雙耳聽着外面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