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程氏倒台
波光凌凌的湖面上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遙想當初的那座亭子也不見了蹤跡。慕容颺不是不知道輝陽城內有暗月島的勢力,但是當時和他的計劃沒有利益衝突,他沒必要節外生枝。但是現在明顯和當時已經不一樣了。
他不相信一座亭子好端端的立在湖面上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找了湖邊的一個船家,詢問湖面上的亭子去了哪裏。船家卻像是看個怪人一樣的的看着他,“這位公子,這湖面上,哪有什麼亭子啊。”
慕容颺當然不信,畢竟他當初來找月無聲時還是知道他當時身在亭子中。“不可能,我親眼見到過。”
只聽船家呵呵笑了起來,“不會不會,小老兒在這撐船已有幾十年,若說幾十年前有沒有我是不清楚,但是這幾十年間絕對是沒有什麼亭子的。就算你不信我,來這裏遊玩的公子小姐也是一大堆,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
慕容颺有些沉默。沒錯,如果這個老頭是暗月島安排在這裏的人,為的就是蒙蔽他,可是這片湖不算隱蔽,經常有些公子小姐來這裏踏青,若是想證實他的話,隨便找個人來問就會揭穿,難道自己當初產生了幻覺,當真不是在這片湖上?
暗月島中,月無聲一直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像是睡著了一樣,若是不是那微弱的呼吸,連他都要以為她已經死了。島上的大夫說她已經無力回天了,但是這個女子身上好像有很多的謎團,他不信她會這樣輕易的死去。
大多的靈丹妙藥是藏在皇室中的,若是最厲害的九轉還魂丹已經不見了,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往其他方面想想。比如,歷代皇室的皇陵,也陪葬了很多靈丹妙藥,只是年歲久遠,還不知道是不是失效了。
最近慕容颺派出很多艘船,簡直是要在湖裏打撈什麼。自那天他回去想了很久,他不會出錯,那麼玄機就是在那湖裏,會不會有什麼機關,或是周圍的景色讓我誤以為是在湖中亭上。他暗訪查探,但是依舊一無所獲。
晚上輾轉反側,唯一擔心的是兮兒有沒有醒來,只要醒來,以她的聰明才智,脫離暗月島不是難事,怕只怕她還在昏迷中,那就大事不妙了,誰知道月無聲會做出什麼事來。
自從回到輝陽,柳煜風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朝堂上沒有告假,也沒有回過府,問周圍的人,誰都不知道,包括府中小廝都說他家大人接到皇上的旨意前往苗疆,至今未歸。但是他們都知道,柳煜風一定回來過,只是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不正是和現在他找不到暗月島的入口一樣嗎?都憑空消失了。
謝府內已經亂作一團,謝凌麒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做什麼,謝凌毅依舊昏迷在床上,口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再加上謝泠兮眼下失蹤,程琪不知多高興。這時候若是自己有個兒子,豈不是更妙。
謝意霄夜夜宿在書房,他實在不想面對那麼熱情的妻子。他現在一對兒女都不知境況如何,他如何不擔心。看着程琪幸災樂禍的臉,他心中堵着一口氣非常不順。
百里冥簫還是借住在謝府,在客房中研究醫術,負責照看謝凌毅。這日他來找謝意霄有事,碰巧程氏端着一碗葯膳來了,說是不忍老爺勞累,親手做來給老爺補補身子。
謝意霄或許察覺不到什麼,但是百里冥簫卻是實打實的鬼醫。他見藥材幾乎可以聞其味辨其物,就算是在摻和了其他的調味香料,他依舊能聞出來,這碗葯膳恐怕加了料了。
謝意霄是不疑有他,只是有些不耐煩,但是她的出發點又沒錯,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抹了當家主母的面子,便端來準備喝完就打發她出去,誰知瞥到百里冥簫盯着那碗葯膳皺着眉頭,和剛才的神情全然不同。
他畢竟是官至丞相,這點眼色還是能看出來的,心中有疑。就放了湯碗,程氏卻說:“老爺,葯膳可都是趁熱喝才有效的。我不打擾您,喝完啊我就收拾了帶走。這可是為你好啊。”
自從自己的正妻去世后,面對當時還是妾室的程姨娘已經不再和顏悅色。他一直覺得雨墨的死不止是因為自己的責任,和她這個妾室也有關,他知道雨墨不喜歡妾室,但身為妻子她從沒說一句,還幫自己照顧她,最後病重,程氏就開始長躥下跳,他一直覺得本來雨墨還可以多活幾年,就是因為程氏,立刻斃命了。
近年來,程琪不是沒有發現謝意霄對自己的態度和當初完全不同,但是她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她依舊做好丞相夫人這個角色。但是當她看到謝意霄已經沉下臉來還是有點心虛,只能僵笑道:“呵,老爺若是不想喝就不喝,我這就端下去就是。那你和百里先生先議事吧。我去看看毅兒。”
程氏說完就收拾了湯碗端起來退了出去。謝意霄見她走遠了才問道:“你剛才是怎麼了?”
百里冥簫輕咳一聲,想着一些措辭:“這是大人內宅之事,我一外人本不欲多事。呃……”剛才純屬是本能反應,畢竟自己的本職還是個大夫,聞到些不該出現的藥味還是會疑惑,只這一個神情卻讓謝意霄起了疑,看來也不是第一次了,果然不愧是個老狐狸。
謝意霄耐心的等他說下去,好一會百里冥簫才說道:“呃,可能是夫人想要為大人開枝散葉罷了,只是有些心急了。孩子這個事情,還是隨緣的好,故意為之恐怕得不償失了。”
謝意霄怎麼會沒聽出弦外之音,看來程琪是等不及了,她以為兮兒說不定已經死了,毅兒現在還在昏迷,整個丞相府年輕的一代就只有一個謝凌麒,念瑾至今還未有孕,她若是能產一子,地位自然更穩了。
轉眼卻看到百里冥簫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老臉一紅,雖然他已不惑之年,但是因為保養的極好,看上去也就只三十齣頭的年紀罷了。所以當初王雨墨去世后,還是有不少人上門為他說親,雖然是續弦,但仍舊有好多人家前赴後繼。
當天晚上,謝意霄就命人把程琪軟禁了起來。整個丞相府里,沒有老太爺,只有一個不問世事的老夫人,她也不喜歡程氏。謝意霄自然就是老大,軟禁個把人他還是能說得算的。
“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程氏也不是紙老虎,到底做了多年主母,一時間還真沒有被他唬到。
“你往我的葯膳里加了什麼你自己心裏知道,不需要我說出來再讓你顏面盡失了吧。”
聽了這話程氏坐在地上面無血色,但是她反應快啊,“老爺,我是有苦衷的,你不能這樣對我。韻兒她還是賢妃娘娘呢,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娘親被軟禁了,她會……”
謝意霄怒極反笑,“呵呵。韻兒?她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想她能救你?”
程氏大吃一驚,有些慌亂,但更多的還是擔心:“韻兒怎麼了?她怎麼了?”
“她做了錯事,已經被皇上軟禁在扶搖宮了。”
猛的一道晴天霹靂,“什麼?!不可能!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去救她?你是她父親啊,她被軟禁,會不會賜死,會不會……你也是為人父的,你!”
謝意霄彷彿在看螻蟻一樣,“別說漂亮話,韻兒到底怎麼有的,你我心知肚明,不止我知道,老夫人知道,就連當初還健在的老太爺也知道。後來她又是怎麼進宮為妃的,我們也心知肚明。韻兒真是丟盡了我的老臉,皇宮那地方豈是我們能進去撈一把好處的?你那點子的伎倆,還敢擺到我的面前。太后和皇上也都是知道的,不然,我謝家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哼,要不是看在相府無人打理的份上,你當我真會容忍你們到現在?”
謝意霄在朝堂上是怎麼打擊政敵的,那種雷霆手腕豈是程氏一個小小婦人能承受得起的?自此,程氏已經被謝意霄的話打擊的抬不起頭來,謝意霄當時和王雨墨情深似海,府上的小丫鬟從不多看一眼,怎麼會和一個小門戶的女兒有了首尾,還有了孩子。這是程家人的圈套,謝意霄又怎會不知,這幾年,他已經抓住了程家好多的尾巴,是時候為雨墨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