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扣綁架案
發現店裏來了客人,我馬上下樓迎接,就見一個戴着大大遮陽帽的中年女子站在櫥窗旁邊,眼睛久久凝視着那個閃亮的黑色紐扣。
“阿姨請問,您需要點什麼呢?”我覺得她很可能就是委託人。
“哦,我就是隨便看看。”她用很大的聲音說,語氣充滿了疲憊。
難道是我猜錯了?可是她為什麼一直盯着紐扣看呢?
“小姑娘,大偵探在裏面嗎?”這個阿姨,突然極小聲的說,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顆黑色紐扣,手裏卻擺弄着一根老式鋼筆。若不是她突然的抬頭,向我舉起那支筆,我一定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若無其事,但我還是配合的小聲應道。
“有人在監視我,你瞧那輛白色的汽車。”阿姨又小聲的說。
我向櫥窗外看去,果然在道對面隱蔽的地方,停着一輛白色的車。我想,車的主人一定覺得街上的人不會注意他,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這條與世隔絕的小路上,幾乎沒有車輛。因為我喜歡推理小說,所以每當經過一輛車時,我都會,記下它的顏色和車牌號。
“請你講述一下案件吧!我等會進去轉告。”我小聲說。
阿姨點了點頭,我看到她帽子下面的臉,被墨鏡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也許是她這樣希望低調的原因吧,我想。
“我21歲的兒子在三天前被綁架了,”她一邊說,一邊擺弄着手中的筆,價格不菲的手錶閃着亮光,“明天,我需要在X咖啡館內左邊的椅子上放裝有兩千萬的鈔票的黑色手提袋,我的兒子才能得到釋放,可是我覺得,就算我把錢給了綁匪,他也不一定能幸免於難。他的女友之前自殺,是不是與綁架案有關?那顆紐扣是綁架時有關的物品。請問問偵探,他有沒有辦法。”她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
“被殺的是……”我的話還沒說完,阿姨就迅速打斷我:“就是那個前幾天,新聞里的張某女士。”
“你知道你的兒子是在哪裏被綁架的,或者綁架前經過哪裏嗎?”
“我不知道,他在C城裏有很多常去的地方。”
“請你把姓名和聯繫方式寫在這張紙上,方便以後聯繫。”我說。
“請你快一些,我們……我可等不及呀。”阿姨說著。我總感覺,她似乎在偷偷的朝外面那輛白車看。
“好的,請等一下。”說著,我跑上了樓,用那台有些掉漆的座機電話打給了警察局。
掛了電話,我下了樓。夏天強烈的陽光,從櫥窗照進來,使那顆黑色的扣子更加光彩。
“我去報了警,警察明天會在咖啡廳守候的。”我說。
“好啊,”這個阿姨似乎突然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先走啦!”
我瞟到了,櫥窗外幾個身影。微笑的對阿姨說:“請先不要這麼急着走,有些事情你或許不知道。”
“你個小孩,不要管那麼多。”她很是不耐煩。
“可是你要知道,欺騙小孩是不對的行為喲!”我話音剛落,這個阿姨突然身體一僵。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但你現在至少與兩件案子有關。”我輕輕的說。“你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有些漏洞吧。
“什麼漏洞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聲音中強庄鎮定。
“首先就是,一個普通的超市售貨員竟然能戴得起這樣昂貴的手錶。”
“你在瞎說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
”
“其次就是,這枚鈕扣,”我說著,輕輕將那隻阿姨剛剛放下的鋼筆,擺回原來的位置。“它上面帶着線頭,明顯是被拽下來,一個與綁架案有關被拽下的紐扣,自然是在被害人被綁架的時候掙扎時綁匪拽下的,或者是他自己留在案發地點的一個線索,是這樣嗎?”
“對,對呀!”她似乎沒反應過來。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個紐扣的呢?是你在整座城找兒子去過的地方撿到的?”
“是……是啊,雖然它很小,但很亮,留意的話,會發現的,不是嗎?”
“哦,先不管它小不小,有多小的可能被發現。既然你找到了這個與案子有關的物品,那你為什麼說自己對綁架案的地點一無所知呢?”
“啊,那是因為……”
“還有,你瞧你寫的聯繫方式,”我繼續說,“這個筆記明顯和那封信的不一樣啊,都是在比較急的情況下寫的,但是寫字的力度和停頓完全不一樣。”
阿姨露出的額頭,開始留下一些汗珠。
“還有,這麼熱的天,你何必要把自己捂的這麼嚴實?帽子,眼鏡,口罩,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還帶了一個很薄的肉色手套吧?”
“哪有啊?我說,你們破不了案,就不要胡說了。”
“那用不用我幫你去鑒定一下鋼筆上的指紋呢?”
“不,我要走了。”
“別急嘛,我也是第一次推理喲。就算,前面的證據都是我的推理,你說過那輛白車在跟蹤你,對嗎?”
“對……對啊!”
“可是它在上午就停在那兒了耶!”我狡猾一笑。
“我想,那是你的車吧?”
“你在胡說什麼?”這個阿姨的拳頭已經攥緊。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輛車昨天還在這裏停過呢,車牌嘛,就是128h7x。”
“也許是你假裝自己綁架了你的兒子,或是你真的綁架了你的兒子,我覺得很有可能與那件自殺案有關。”我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夏洛克的頭。
“還有一種可能,她並不是自殺,而是……”
突然,這個阿姨從口袋掏出一把小刀,直指我的喉嚨。
“小姑娘,我想,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她冷冷的說,“知道太多了,小命可就不保了。”
“汪汪!”夏洛克開始狂叫。
“或許吧,不過,……”我壞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