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
“昨日晚間,C城X小區內,張某女士在家中意外身亡,據警方初步斷定是殉情自殺,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哎,夏洛克,你說說,現在案件報道都說的這麼不清楚了。”我啃着一塊麵包,含糊的說。
“汪,汪汪!”坐在對面椅子上的夏洛克,叫了兩聲,算是回應。
是的,夏洛克是條小白狗,是我之前在雜貨鋪門口撿來的。
“唉,好無聊啊!”我戳着盤子裏的煎蛋,有點難以下咽。
“汪汪!”夏洛克又回應我。
熟練地挑起盤裏的煎蛋,我把蛋清啃下來,手腕輕輕一甩,蛋黃就飛了出去。
“汪!”夏洛克身體靈巧的躍起,一個前撲,不偏不移的把蛋黃吞進了肚子裏。
“這個暑假好難熬啊!”我繼續抱怨,順帶喂夏洛克吃了點酸奶。
我爸媽在外地工作,常常不回家。外公外婆陪我這個小姑娘在C城住着。在我強烈的要求下,終於被准許暑假的時候一個人住在家裏開的這間雜貨鋪。
我很喜歡這個雜貨鋪,小小的拱形門上,“雜貨鋪”三個質樸的字,有些掉漆。門口的牽牛花藤蓋住了有些掉漆的牆壁,只露出小小的綠色信箱。
雜貨鋪有兩層,一樓因為是賣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所以給人一種雜亂中帶着整齊的感覺,有些夠不到的地方,落了一層細細的灰塵。二樓很小,像一個閣樓,卧室勉強能放下一張床,一個小餐桌和一個長長的書櫃。陽光從大大的窗戶灑進來,能照到窗台上那幾盆外婆最愛的花和踩起來咯吱咯吱響的木地板。隔壁是一個只能站入一個人的小廚房,雖然很小,卻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雜貨鋪在的這條街上行人很少,給人一種寧靜又與世隔絕的感覺。遠離大都市的繁雜與喧囂。唯一的吵鬧便是來自那群嘰嘰喳喳絆嘴的麻雀和滴滴答答挪動齒輪的那台老式掛鐘。來到這兒,似乎時間都變慢了。唯一能與外界聯繫的,就是那個放在架子上的黑色座機電話和外面的綠色信箱。那台播放到關鍵時刻總“沙沙沙”的老掉牙收音機和古典CD播放器,便是這裏最高科技的娛樂方式。
據說這個雜貨鋪在我奶奶的爺爺的時代就有了,聽說我爸爸的爺爺是個偉大的偵探,在這個雜貨鋪里,解決過很多令人費解的大案子。想要找他幫忙的人會把疑惑和問題寫在信封里,並且放到雜貨鋪門邊的那個綠色小信箱裏。於是我們家世代,都為曾經家裏有一位偉大的偵探自豪。所以每天早上查看信箱是家裏的規矩,我也把這當成了一種習慣。只是,從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開始,信箱裏有的就只是一個被拋棄了的蜘蛛網和一點點新積攢的灰塵。
我總喜歡坐在雜貨店門口的台階上,數着地上的落葉,享受這裏獨有的寧靜,夏洛克則喜歡把小小的頭枕在我的大腿上,眯着眼,讓人不知道它是睡着的還是醒着的,軟軟的毛讓人摸起來很舒心。若不是它會汪汪叫,我定會覺得它是一隻小白貓。
我把最後一口酸奶舔了,慢悠悠的站起身,領着夏洛克下樓,自然而然地到門口打開信箱。鑰匙輕輕轉動着信箱的鎖,發出一陣噼啪聲,當我看清信箱裏面靜靜躺着的那封信時,我立刻從迷糊的狀態變得激動起來,這是我在這個小小的綠色信箱裏取到的第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