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運的玩笑

第1章 命運的玩笑

春去秋來,萬物輪迴。

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有着無窮的位面,或許是有限的,但因為人力有時盡,所以便是無窮的。

萬物生老病死,四季春夏秋冬,這是生命的宿命,也是世界的輪迴,一切都照着既定的規則運行着,彷彿可以一直到世界的盡頭。

但意外總會發生,就像好運不會次次降臨,畢竟意外本身也是規則的一部分。

自生命誕生的那一天起,經過無數次的進化與選擇,對於死亡的恐懼,便刻在了所有生命的基因之中。

也正是有了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存的渴望,對延續的渴望,對一切慾望的追求,便沒有了盡頭。

世界是平衡的,慾望可以超脫枷鎖,但卻無法打破平衡。

當獲得了一切的時候,其實也是失去一切的開始。

這是一個美麗富饒而又強大的位面,位面本源之力是如此的充沛,以至於這個位面不再僅有一塊大陸,而是包括了一大兩小,整整三顆蔚藍色的星球。

兩顆小的作為半衛星與大星球一起環繞運行,漫天的星辰讓位面的夜晚不再昏暗,其中最亮的一顆就是這個位面的太陽,那無窮無盡的能源之光是位面上所有文明的起點,也是一切信仰的來源。

位面文明是如此的強大,無數的奧術傳送門在星球各處亮起又熄滅,更有很多豎衝天而起直刺虛空的炫麗藍色光芒讓每一個新到訪的旅人都嘆為觀止,那是永固魔法作用下的永久傳送門。

其中最大的一座被稱為“不落之門”,那是整個位面文明巔峰的體現,也是所有位面原住民的驕傲,更是位面力量攀至世界頂點的標誌!

不落之門就建設在大陸的最中央——永恆高原之上,它實在太大了,以至於規劃之初就決定了它只能建設在這裏。

在永恆高原,上萬米的山峰連綿成林,但不落之門居然比群山還高,成為了位面頂點,不由地讓人感嘆這個位面文明的鼎盛。

而隨着不落之門的建成,經過不知多少年,整片永恆高原早已被全面建造成位面最大的城市,連那萬米高峰也被改造成了魔法巨塔,互相拱衛着不落之門,這一全位面的奇迹。

不論是永固魔法還是不落之門,能源消耗都是天文數字,即使是再強大的位面,也獨木難支。

但對於已經征服了無數次級位面的主位面來說,資源就是紙面上的數字,擁有了無盡位面就擁有了一切。

可即使是如此強大的位面,也面臨著被入侵的場面。

那是一種醜陋猙獰的生物,巨大的口器和節肢讓它們就好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蟲子,或者就是蟲子。

它們身上裹着粘液,但行動卻異常迅速,數量還多得令人髮指,大地上、天空中、海洋里,各種各樣的蟲子試圖填滿這個位面的每一寸空間。

和位面中的強者比起來,蟲子們並不是顯得特別的強大,原住民中一個訓練有素裝備齊全的強壯男人,就可以一對一消滅一隻蟲子。

更不要說強大的聖域武士或者魔導師,舉手投足之間就是一片蟲子被消滅。

但蟲子實在太多了,一個人或許可以對付一隻蟲子,但絕對付不了成百上千隻一擁而上的蟲子。

縱橫天空的聖域強者機動性固然超群,但當正片天空都是嗡嗡作響的蟲群之時,驍勇善戰的聖域強者跟遇事只會尖叫的村姑也不再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從虛空中看去,大些的主星球上,

蟲群就彷彿黑色的斑塊,一點點蠶食着整個星球。

蔚藍色的海洋已經一片漆黑,星球上稍小些的陸塊也只剩下零星的光點,幾乎已被黑色淹沒。

只有主大陸還算完整,但黑色依然勢不可擋地在持續擴張。

無數的傳送門亮起又熄滅,那是從次級位面抽調回來的位面征服軍團以及次級位面的僕從奴隸軍隊,他們如海一般沖向黑色蟲潮,竟真的阻住了黑潮。

兩邊一時呈現出勢均力敵態勢,人們不禁歡呼起來!

天空中突然一片熾熱,似是黃昏提前降臨。

人們還未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看到天邊那如海一般的蟲群紛紛着火墜落!

是傳奇強者出手了!這片位面真正的主人!

傳奇能力加成下的超位魔法是如此的可怕,以至於有傳奇強者坐鎮的征服軍團硬頂着蟲潮反殺了回去。

這是本位面第一次掌握戰爭優勢!卻也是唯一的一次。

漆黑如墨的大海中,龐大的蟲軀正一一緩緩浮出海面,彷彿是位面神話中的巨獸利維坦,不,它們的體型已經超過了傳說中的海怪。

更可怕的,是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超越了傳奇的強大氣息!!!

在不落之門前的巨大廣場上,一群原住民正在虔誠地禱告着,他們身着華服,又出現在不落之門之前,可見是位面的核心人物。

他們的膚色多為暗灰,也有白色或藍色,臉很奇特,沒有嘴巴和鼻子,下巴卻很長,彷彿是戴着肉色的面罩。

更為奇特的是所有人的頭髮都很長,梳成了長長的鞭子,用一些金屬綁着作為髮飾,同時微微發著光,那似乎是它們交流的工具。

一名身穿白色盔甲的武士忽然閃爍出現在廣場邊緣,白色的盔甲搭配金色的邊沿,讓他看起來不但威武不凡,更凸顯出一絲神聖的味道。

他的雙手背甲上各噴吐出宛若實質的藍色能量光芒,渾身更是不斷地有能量氣息在不斷散溢,那是剛結束戰鬥的他收束體內澎湃能量時,因能量太過凝聚而對身邊元素能量的自然吸引。

這名強大的武士分明就是一個行走的能量熔爐。

“怎麼樣,艾爾是否回應了我們的祈禱?”武士走到禱告的眾人身前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更隱含了一份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期待。

聲音隨着武士的髮辮上的金屬閃爍而擴散開來,這個位面的種族竟是通過心靈感應完成的交流!

“守護者大人,艾爾未曾回應祭祀們的呼喚…”為首的一名老者抬頭看向被他稱作守護者的武士,話語間彷彿碰上了世上最難以置信的事。

“廢物!”武士說完也不待眾人有何反應,便來到眾人之前,做出禱告的姿態。

龐大到難以抑制的能量狂潮從他身上爆發而出,勁風將身後的眾祭祀吹得倒伏在地,也將武士體內的能量與不落之門相連接。

高如山嶽的奇迹之門,嗡地一聲輕鳴,竟因為武士一人的能量注入便有了啟動的跡象!

感受到此景象的武士似是受到了鼓舞,加大了對於體內能量的輸出。

偉大的艾爾曾留下神諭,不落之門可以觸達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藉助不落之門,本位面將永遠沐浴在艾爾的偉大榮光之下。

隨着能量的不斷湧入,不落之門發出的光芒越來越耀眼,鏡面一般的水藍色能量幕牆已宛如實質。

在門的那一頭,似乎有強大的生物要穿越過來。

幕牆上的波紋越來越激蕩,強大生物的氣息也似乎散溢出來,那是一種亘古永恆的蒼涼。

永恆高原上常年刮著的風彷彿也因為這股蒼涼的氣息而靜止,但靜止的似乎不止有風。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不落之門的靜止也彷彿永恆一般,但時間總會流逝,不等眾人有何反應,位面偉跡,文明巔峰成果的體現——不落之門,從中間斷裂開來,一股強大的能量渦流席捲而出,並以光速席捲了整個永恆高原。

似乎是能量波動引來了蟲群,又或者是蟲群本將抵達此處。

在永恆高原的盡頭,那如利維坦一般的傳奇巨獸身影已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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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萬物輪迴

一切彷彿既定,但意外總會發生。

“魔法——是這片多恩蘭德大陸成就偉大的基石!而魔法元素——則是整座魔法文明大廈的地基!在偉大的多恩,只要你閉上眼睛,放開你的心神,去感受,魔法元素就像是空氣一般隨處可見,也觸手可得…天吶!照我說的去做,而不是坐在椅子上發獃!你們這群小兔崽子!”

勞爾是聖勞倫斯魔法學院的元素入門課老師,在魔法學院常年身穿洗到發白的魔法長袍,頭戴黑色魔法帽的白鬍子老頭就是他。

當然了,現在的勞爾可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風範,面對着一群不超過十歲的貴族小屁孩兒,即使是身為十一級准大魔法師的勞爾,也不得不放下所謂的風範,在課堂上大呼小叫着。

雖然准大魔法師一旦拿掉了准字,在多恩蘭德也算是一個強者了,但有資格在聖勞倫斯魔法學院上課的學生,哪個不是名門望族出身。

或許很多人可以不把這些小貴族們放在眼裏,但絕不包括准大魔法師本人。

在以演講台為圓心,呈現半圓形階梯狀類似於歌劇舞台一般的教室中,一個明顯比周圍的同學高了很多的少年正襟危坐,正按照勞爾所說的話用心地去感受魔法元素。

他認真的樣子,彷彿在上的不是一節稀鬆平常的元素入門課,而是在聆聽傳奇法師的修行感悟。

勞爾自然是注意到了梅林,傳奇法師羅斯法爾的獨子,羅斯法爾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自由聯邦第一美人的未婚夫,以及,聖勞倫斯魔法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元素親和能力為零的廢柴。

在多恩蘭德這個以魔法作為文明基石的大陸,幾乎每一個有能力為孩子做天賦檢測的家庭都會在童年時為孩子檢測魔法天賦。

魔法天賦的高低,幾乎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

有強大的鬥氣天賦自然也是不錯的,甚至相較於魔法師更為漫長的成長周期和相對孱弱的身體,戰職者更具優勢。

但現實不是學院裏的競技場,1v1的對決多是出現在貴族們的決鬥場上,魔法師與戰職者的戰鬥,戰職者的對手大概率也是戰職者,畢竟誰都有朋友不是嗎。

況且,強大的天賦往往是一起出現的,你有成為強大戰職者的天賦,大部分情況下,也意味着你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

魔法與鬥氣相輔相成,多恩蘭德的職業體系並沒有明確的區分魔法師與戰職者,那些耳熟能詳的職業,諸如破魔刺客、魔法騎士等等都是兼具強大魔法和鬥氣力量的職業。

當然,多恩蘭德雖然美麗而又富饒,但資源終究是有限的,大部分的人,即使有着不低的魔法天賦,但最終還是走上了戰職者的道路,原因無他,便宜罷了。

但資源並不是聖勞倫斯魔法學院的學生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聖勞倫斯魔法學院作為從自由聯邦建立之初,便由聯邦皇帝主持創立的魔法學院,被稱為“聯邦魔法人才的搖籃”。

能在學院就讀的,只有兩種人,要麼你的魔法天賦冠絕於世,要麼你的資源背景冠絕於世。

很不幸,元素不親和的梅林,自然不是第一種人。

而羅斯法爾家族近些年來在梅林那傳奇法師父親的帶領下確實勢力擴張迅速,但在歷史悠久的聯邦老牌貴族眼中,一個連姓氏都尚且還是傳奇法師本人名字的家族,風頭再盛,也如風中飄絮水中浮萍,缺乏根基與底蘊。

梅林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即將滿十二歲的他,在貴族的世界中,意味着已經可以代表家族獨立出席正式場合,是年輕貴族們踏上社交圈的標誌。

同時,十二歲也是魔法天賦覺醒的最後時間——魔法文明的繁榮,意味着只要是跟魔法有關的一切都會有人去研究。

關於魔法天賦覺醒時間的早晚是否會影響魔法成就這一論題,早有定論:

八至十二歲是覺醒魔法天賦的最佳時間,魔法元素、或者說魔力,儘管是世界給予生命的恩賜,但魔力畢竟還是外力。

如果在孩子太小的時候就進行天賦覺醒,雖然會獲得比他人更長的修鍊時間,但是魔力對於尚且稚嫩的身體也有着侵蝕,過早修鍊導致損傷根基影響魔法成就上限的事情,在歷史上都有着血一般的教訓。

而一旦超過十二歲,隨着人體的發育完善,如果魔力沒能在那之前伴隨着人體一起成長,身體的元素親和力反而會下降甚至對魔力產生排斥,也會造成與前者一致的效果。

特例當然也有,據說光輝教國的某一任教皇,就是在成年後才覺醒了魔法天賦,並最終登臨教皇之位;更有甚者,一些血脈天賦強大的孩子,從一出生便先天伴有魔力,而這樣的孩子,如果不是早夭,最終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但對於梅林而言,如今,幾乎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勞爾老師,可否勞煩您再演示一遍?”

課後,講台上正在收拾着教具的勞爾,看着台下恭敬站着的梅林,不由地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今年是勞爾在聖勞倫斯承擔基礎教學工作的第二十個年頭,儘管魔力等級只有十一級,但曾經在魔法聖地發表過題為“論基礎魔法理論的再改進“的他,在關於魔法元素基礎的研究上頗有建樹,也因此才能在學院擔任教職工作。

梅林是勞爾見過的最勤奮好學,也最沒有貴族們身上令人討厭至極的傲慢氣質的學生。

可在魔法世界,成功就是百里挑一的天賦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隨着挑選基數的不斷擴大,所需付出的汗水卻是成正比的不斷下降而非上升。

不得不讓人感嘆,魔法師果然就是這個世界的寵兒。

那梅林或許就是世界的棄子?老法師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有點好笑,但一想到梅林那努力的樣子,又為他感到一絲可惜。

“梅林啊,堅持是一項很優秀的品質,但如果堅持過頭成了固執,反而會適得其反。”看着恭敬神情中透着不服輸的學生,老法師語重心長地道:“當年我也是如此,一味地執着於追求魔力等級的提升,而錯過了很多其實更好的機會。”

“老師的教誨學生記下了,但學生還是想再嘗試一下,……”

梅林欲言又止,這些話自己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但說出口卻無法實現的話,在自尊心強烈的梅林看來,就是在自討沒趣。

如果不能成為魔法師,那……梅林不敢想像這種可能性,哪怕它幾乎已經成為現實。

“好吧,我前幾日教你的‘水元素的形成及應用理論新解’,你掌握的怎麼樣了?”勞爾抬起手往已經整理整齊的教具上方一揮,食指上的戒指隱隱泛着光澤,講台上的教具即被一掃而空。

是極其珍貴的空間類魔法道具!

儘管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但梅林眼中依然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興奮、羨慕和失落。

這就是魔法,一定要掌握它!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梅林在心中暗自發誓。

“已經全部背熟了,勞爾老師。”

“嗯……嗯?!全背下來了?那可是整整十冊!!!”老法師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三個調。

“是的,多熬幾個夜也就都背下來了。”

“就只是多熬了幾個夜?我看是壓根沒睡吧?”

“睡了,沒睡着,就又起來背書了。”

“梅林!!!對於魔法原理的理解是有助於覺醒魔法天賦,但我可沒讓你玩命!”老法師這次的聲音很明顯已經有了些破音。

“明白了,勞爾老師。”

“……“

“真的明白了,勞爾老師。”

黃昏中的聖勞倫斯魔法學院長廊,一老一小兩個身影在夕陽下一前一後走着,夕陽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而在不易被人察覺的暗處,一雙毒蛇般的眼睛正注視着慢慢遠去的二人。

此時的梅林還不知道,他很快就將覺醒他夢寐以求的魔法天賦,也將付出難以想像的巨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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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命運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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