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邨

鄉邨

從蒲團上起身,攙扶一步步至院中,今日太陽微曬可是涼爽的緊。

捂了捂衣衫兩領,再回頭看看周圍,一切都是如平常般寂靜唯有鳥叫迴旋,久不出門卻是別有一番景緻。

收拾好東西挎在肩上,總得來說東西不多,可走的時候不知為何眼眶恐有淚溢出。

定身緩口氣,終於還是離開了居住半輩子的房屋,爹娘在大門旁等待,見娘回頭看向她眼光擔憂。

“爹,娘,殊蘭此次前去養病不知何日才能回家,只求你們身體康健,不必擔憂我在外”感覺余淚溢出,她蹲下俯地拜禮,磕頭。

手袖遮擋面容,轉身起“保重”。

快步踏上轎子“走!”

庄父見地面水痕,心疼不已,望向遠處兩人難掩神色。

殊蘭掀開轎簾,還是抑制不住情緒,手攥絹布聲泣,若不是當今朝政亂綱,自己作為書香門第子女,不有點作為就只能去嫁人,可她於自己而言還是個未及笄的女子,也時常貪婪家中那溫存。

“咳咳”遠處等着她的又是什麼呢?是好是壞,這都無從得知,只願做盡好事他人莫難。

揉按面穴,穩下來在轎中歇息,手握扶額間腦中閃過些許畫面,模樣生俊俏,夫子真才能…

恍惚間又驚醒“小姐,到庄屋了”

掀開帘子,外面荒漠佈滿塵土的松門,像是稍碰下就數全散架,茅草鋪蓋屋頂,不知下雨會不會漏,今日穿裙真是錯了,下地灰塵沾染繡鞋內襯裙褲也被沾上。

丫鬟見狀提起,殊蘭抓起裙,只露出褲紗,轎子趕馬人早已驅馬進圈。

推開,院裏雜草亂生,長足膝蓋高,叢里還有窸窣聲。

“小姐可要當心腳下”巧兒撥開草叢,延伸至屋門口,四四方方院落長了這麼多雜草還有石塊。

她不禁犯了難,這些東西該怎麼樣才能打掃乾淨,自己身體又有不適,若是讓平日侍在身邊的巧兒收拾,萬一有什麼毒蟲長蛇。

想去,還是先把門推開,一股子塵灰氣繞滿屋內。

“咳咳…咳咳咳”拿着絹布捂在口鼻,還是不管用。

“小姐,我先拔草騰出快空地吧”

“嗯”空氣是如此稀薄,好像進入鼻腔的都是塵土,倚在門檻,看巧兒行動極快,沒過會兒,那地上連草根都沒了。

又瞧瞧,搬塊石頭,巧兒使不上力氣,她又去幫忙。

還真是累,沒想到做這些事竟這麼難,好在一步步把石頭挪了過來。

殊蘭坐在石頭上背牆,終是喘了口氣,身上衣裙,容面都沾上塵土氣兒,手裏指甲嵌有泥土,把絹布扔在旁,這些東西對今日她來說便不在有用。

近旁草叢內,有隻白鼠兩腮聳動,咕嚕眼轉向上望,它站立身體,小爪抹了把嘴,跑叢里躲看那人,衣裙有有些髒了可容貌是好的,細眉彎,眼黛怡人,蜜唇抿,龐骨下巴俏,雙髻流雲,只支簪入,膚芷輕泛籠光暈,蔥指微扇,倒叫個好顏玉。

跑出門口,回首望,那人依舊是如此靜謐,牆根下化形,謙謙君子溫如意,留髮束起,煙眉眼中帶笑,身襲白衣領相交,雙扣緊,他手握骨扇笑之,想不到住了那麼久的院子原來是有主人,看來以後是不能住了。

天色霞光落,留下月影,伙食飯香,她恍神清醒,屋內巧兒端來粥湯放桌。

“小姐”

攙扶起進屋,塵灰味沒了,只剩下香氣撲鼻的飯菜,着實有些餓,端起瓷碗喝“咳”差點嗆喉。

巧兒拿來浸濕的帕子,她接去擦過臉雙手,低眼瞧手裏拔草刮痕。

“巧兒現今不在府中與我一同食吧”皺眉看巧,潸然落淚,擦去淚水,聽她呢喃聲,便端起瓷碗,喝下粥湯。

“不在府內我倆可不必拘泥那些規矩”殊蘭凝眉,燭光照下身影嬌姿。

窣窣…白鼠繞門檻,那影那人,可真是美得心魄動然,修身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人間女子有如此樣貌,不禁動容。

它站起身立足,鬍子動,原本是不能來…

葯膳煮好,倒碗內,靜置會兒,銅鏡前梳好披髮。

“咳咳咳”葯還是太苦了,許久那碗才凈。

晚吹燭,殊蘭卧榻,從府裏帶來簾帳掛牆以防蚊蟲鑽咬,困意來襲,酣眠入睡。

白鼠見人都已睡,立足跳上屋樑上頂雙手合十對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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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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