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
“哥,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剛剛還在觀察螞蟻的妹妹征征地說道…
“不好!”扔下這句話就掄着鐮刀沖了出去…
要失去了,風在耳邊嘀咕。
我急忙追上去,但還是晚了…三頭野狼撲向了妹妹,而我卻什麼都做不到,和那時一樣…
下一秒,血蓋在了草上,頭隕落在地——是狼頭;妹妹的鐮刀消失了…
又有三頭來了,但妹妹只幹掉了一頭。
腦子只剩下一片空白,身體則把手中的巨劍揮出,剛剛還在慶幸,現在則是慶幸的報應——妹妹要死了。
我從玲狼背上摔下,嘴裏擓了一大口泥沙和野草,但卻感覺不到。
身體也動不了了,和那時一樣…沒有實感…一起都發生得那麼輕微…
救不了妹妹,死了算了吧…
“啊…痛痛痛…”我的妹妹即使死了也這麼可愛呢…
“喂,你沒事吧?”咦?!還活着!我想把身體撐起,卻因手滑又擓了嘴泥,是甜的!
但…妹妹正向一名陌生人伸手…別動她!但那下賤的傢伙竟不知廉恥地…那手是屬於我的!
爾後那陌生人被妹妹帶回了家…成了我的新弟弟…
氣憤,於是我跟他下了個約定——不準動他,那陌生人應了,那我也不會針對。
夜晚,妹妹熟睡了,我像往常一樣,親親,看看,抱抱和觀察着妹妹的變化。
月光在妹妹的胸口閃爍着,是妹妹的肌膚和魂晶——每結一顆,就代表着妹妹的一年,而這第四顆也快脫落了…
在魂晶脫落的前一天,我和弟弟們去了西邊的山腳——那裏有同妹妹的黑髮般閃耀美麗的石頭,是我們能給妹妹的生日禮物。
當晚被媽媽提着耳朵抓回來了,不過禮物已經挑好了——一顆蛋型的黑石。
妹妹把它別在腰間…然後時不時拿來打蟲子…可能是妹妹無聊過頭了,造了幾十張有數字和花紋的紙牌,跟我們一起玩。但後來妹妹覺得不刺激,要賭,讓后我的咩糖全輸走了,但得到了妹妹的笑容,是超值的。
就着妹妹的一起下飯,又一年過去了——妹妹五歲了,卻重了媽媽的樣子。說起來有點好笑,妹妹可以拎着我走了…但妹妹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書房裏的小個個。比如我的13歲生日宴會上,爸爸把象徵著衛士生命的可爾娜菲武器交於我時,妹妹撒嬌地蹭着我…想摸摸看我的可爾娜菲…然後妹妹的手就被鑲嵌在地板里…妹妹久違地過上了沒有哥哥沒法活的生活。
我其實想再砸一次,兩次,三次…一輩子吧,讓妹妹一直留在我身旁。
我想跟妹妹過一輩子,或者說,我想娶妹妹。
爸爸說是可以的,只要我…不,只有妹妹愛着我的話——我一直都愛着妹妹。
親人?
我已不知是何時有了這種情感。
早上,用我三年前的那根發繩給睡迷糊的妹妹綁麻花辮,在刷刷牙,洗洗臉…正當想換衣服解開妹妹睡衣紐扣時,又被推出房門。今天也不行嗎…
聽着房內肌膚與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數着時間沙礫的漂浮。
“哥,下去吃飯吧。”眼之花在此綻放——已經具有同魅魔媽媽同等姿色的妹妹染上了艷灼的校服,散着水波般的香氣。果然,妹妹還是長大了嗎…不安與喜悅糾纏——只因屬於我的麻花辮還在。
“爸媽,哥哥們,我走啦。”妹妹要去上學了,帶着我的一口氣去的。
不想妹妹離開,但更不想妹妹有危險——魔物潮來了,是踩着妹妹的腳後跟來的!
兩個月後,草原失守了,我們轉移到城裏——正值學院放假,妹妹回到了陌生的家,但沒有沮喪,見到我后依舊是黏糊糊的,真好。
但不久后妹妹就得回去了,這給予了我片刻的安寧,也使我堅定了決心。
妹妹並不是不想多再家裏待會…在我身邊…妹妹有她的的特殊條件——未來的大智者。
是爸媽的期望,是全國的希望,是世界的瑰寶…妹妹太聰明了,因此被下嚴令,埋頭苦讀,但妹妹那麼喜歡書,應該不會苦吧——妹妹是喜歡我勝過書吧。
但我苦——我常常幻想妹妹就在我的身旁,幻想妹妹抱着我的手臂,幻想妹妹要我喂飯,幻想妹妹……叫我哥哥…
唯一的慰藉是妹妹小時候的衣物——我抱着這些衣物,狂亂地吸取上面的殘香…我幾次想親吻,卻怕唾液侵染那夢見般的香味…
在與魔物戰鬥之餘,我常向他人炫耀我的妹妹,但他們卻當我是瘋子?!是變態?!我也是知道的,我就是瘋子,就是變態,我為妹妹而瘋而變態!我的一切都是為了妹妹!包括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見到妹妹…
但妹妹過了這麼久應該長大很多了吧,會不會變成老阿姨了?我吸了口原野上的涼氣,感覺脖子被人捏着。是怕妹妹變成老阿姨嗎?不!妹妹變成老奶奶我依舊愛着她,但這意味着妹妹將離我而去。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不管是我,還是妹妹——我隨時會像戰友一樣暴斃。
也不知道換了幾批了…他們都沒機會見到我那引以為豪惹人伶愛的妹妹了。但我還有機會,因為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