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泔水伺候
韓文也不想她住這個破地方，可為了不讓她發現，只好將就將就。
“群居啊？”
群居就算了，牆角長出了蘑菇，牆上長出的霉斑，地上還有雨後的小水窪。
一抬頭，瓦片破洞處，還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周棠驚呼出來，這簡直比丐幫還差，丐幫還不會淋雨……冷靜！冷靜！在這裏好比睡大街！
她極力地平復心情，讓自己接受這裏。
“那這位姐姐，我的床位在哪裏啊？”周棠輕聲問道，看着所有的床位沒有一個好的。
丫鬟隨便指了指離她好幾米遠的位置，那個床緊靠牆壁，床頭還有一個大夜壺。
周棠難以置信，她慢慢地走到床前，眉毛幾近要擠到一處了。
突然，一隻蜘蛛褪去的干皮被風從房檐上吹得掉了下來，她一抬頭，頭頂是一個很大的窟窿。
床上還放着個接雨水的盆，盆里已經長起了青苔。
這怎麼睡？她渴求地轉過身看向小丫鬟。
希望她可以換一張床，可丫鬟決絕的眼神告訴她，不可以！
怎麼辦，不是吧……
算了，收拾一下應該就好了，她把床上的盆抱到了門外，盆底下的淤泥也盡數落在了床上。
又打了盆水，擦拭乾凈，她輕手輕腳地把夜壺端到了門后，至少這樣一進門看起來不太膈應人。
她去府里散心，等木板干透時，隨便也可以熟悉熟悉環境。
小花園，假山，庭院風格也是別具一格。
孟家的宅子佔地面積不大，只有四畝左右，其中有三個主建築是孟老太爺、孟夫人居住的，還有一個是孟凡辰居住的。
還有一個是小表妹住的，比起主建築還是要小一點。
其他幾個小房間則是一些僕從住的。
過了一會，因為還要鋪床，便早早回到了房間。
一進門，就聽到王啟儀在大喊大叫。
王啟儀是管理孟家丫鬟的掌事人，出了名的凶，孟家也就是她負責給丫鬟發月錢。
算得上半個管家。
苛扣月錢，可剛接手的韓文毫不知情，他把府上一切都接管后，就沒有在管其他的了。
周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她都不知道的發生什麼了。
自己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吧！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強。
“哪個不長眼的把我夜壺拿了？”王啟儀臉上十分呆板，像一塊緊繃的麵皮。
周棠才知道原來只是因為夜壺沒見到而已，她看她如此生氣，便小心地扯了扯她衣角，告訴她：“在門后……”
王啟儀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夜壺怎麼在門后，大發雷霆。
她一把上前揪住了周棠的耳朵，狠狠地拽了出去，剛上床的丫頭們紛紛出去看戲。
沒等她放開周棠的耳朵，周棠就一把推開了她，一耳光就扇了上去。
周棠的耳朵還被揪得紅紅的，有點兒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
王啟儀齜牙咧嘴地，旁邊看戲的丫鬟看得更加入迷，沒一個人上去拉。
“我是廚娘，你又管不到我！你那個夜壺都放我床頭邊了，我不把它拿遠點，我把它放床上嗎？”
周棠懟得她啞口無言。
“我去，她竟然敢這樣對王啟儀說話！”
“就是，換作我們，嘴都給撕爛了。”
“……”
小丫鬟們都覺得周棠可勇了，竟然敢直接教訓王啟儀。
王啟儀氣得渾身發癢，上前就要把周棠推到洗衣池裏。
周棠只是往旁邊跨了一步，王啟儀又太用力了，直接撲空，摔到了洗衣池裏。
洗衣池上面還掛着很多衣服和被單。
水也是前幾天沒換的，早已渾濁不堪，王啟儀一下就成了落湯雞，水並沒有澆滅她的火氣。
小丫鬟們雖然看到了她被懲罰心裏暗自竊喜，可為了在府上繼續待下去。
看到掉進水裏的王啟儀，丫鬟們趕忙上去扶起了她，直到把王啟儀扶起來，她嘴裏還在謾罵著。
周棠沒有理她，只是徑直走到自己床邊，套好了被套，就洗漱上床了。
王啟儀哪咽得下這口氣，她拖着濕噠噠的衣裳，直接去到伙房把整個裝滿泔水的桶提了過去。
泔水在桶裏面回蕩着，周棠絲毫沒有發現王啟儀要幹什麼？
她站在床上，踮起腳尖試圖將房頂這塊空隙補上。
王啟儀走到她面前，她抬着桶底，剛要用力一潑，周棠不慌不亂的直接用腳勾起了旁邊王啟儀的被子，毫不猶豫地甩到了她身上。
被子蓋住了王啟儀和那個水桶。
剛要被潑出去的水，直接反向地澆到了自己身上。
被子完全被打濕了，她氣得控制不住地顫抖着手，硬是把水桶抖到了地上。
她都快被周棠氣死了，怒氣滿滿地扯下蓋在頭上的被子。
泔水的臭味瞬間縈繞在房裏，尤其是王啟儀身上，散發的惡臭讓人皺眉。
這次沒有丫鬟上去拉她了，太臭了，像腐爛的已經發酸發臭的臭魚臭蝦。
她身上也掛滿了爛菜葉，頭髮裏面還有沾滿油的米粒。
“啊啊——！！賤人！我跟你沒完！”
王啟儀大聲尖叫，說完就跑了出去。
“哇！你太厲害了！你叫什麼名字？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馬薇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兒直接反擊王啟儀，立馬坐了起來說著，佩服得不得了。
而喜歡跟着王啟儀一起的馬屁精，又是冷笑，又是大眼瞪小眼，尤其是那白眼兒更是要翻上天了。
“周棠，你呢？”
“馬薇！”
馬薇見周棠理她，高興極了，連忙回答道。
“切，不過是動作麻利了些，有什麼好炫耀的！”
王晶媛滿臉不屑地看着周棠，似乎暗自告訴她咱們的仇恨開始了，讓她不要囂張，日後有她好果子吃！
王晶媛正是王啟儀的頭號馬屁精，王啟儀發工資總會剋扣，而王晶媛討好她，天天拍馬屁。
自然會得到一些獎賞，靠着跟王啟儀關係好，整日裏欺負這些小丫鬟。
王啟儀更是把自己當成了當家主母，瞧不上府里的任何一個下人。
周棠頭頂的洞並沒有補好，她躺在床上望着滿天的繁星，今日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夜壺就鬧得不可開交，日後還是要好好防着這些人比較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