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藍韞宜留下的線索
這兩人倒很有被綁的自覺,看着院子裏來人,兩個人馬上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教女的身邊有兩個侍從,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男的極為兇悍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即視察了院落的全部,甚至連火堆上的焦肉都全部踢散了。
巡視一周,發現沒有任何線索,這才回去向教女復命,教女望着藍韞宜的方向,念了一個咒語,藍元晝和藍韞宜便直直暈倒了。
兩個侍從扛着兩人,上了馬車。
馬車轔轔,也不知道駛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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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晏引霄騎馬,欣喜萬分的穿過京城的大街小巷,每每一個拐彎,還能與抬着嫁妝和聘禮的小廝,擦肩而過,他臉上的笑容擴的更大了。
他發覺自己無時無刻不想要見到藍韞宜。
於是他騎馬的動作是更快了,可是當他趕到所謂的花轎前時,第一反應,便是裏面的人不是藍韞宜。
因為藍韞宜說過,會在自己的花轎上,折一隻玉蘭花綁着。
晏引霄原本笑意盈盈的臉在一瞬間沉了下來,他逼停花轎,確定了裏面的人不是藍韞宜。
半柱香之後,又知道了京城另一個花轎里,也沒有藍韞宜的身影,這些人都是今日結婚的人。
在兩個花轎相遇時,那些隨行的人就莫名其妙的走錯了。
真的會有那麼多巧合嗎?
晏引霄笑了笑,
將今日成親的所有人,都押進了暴室里,又派人嚴加審問。
他知道韞宜是出事了。
他很着急,但是他不能慌張,因為他知道韞宜還需要他,還在某個地方,拼盡一切的活下來,等着他。
晏引霄從青雲觀出發,順着青雲觀到豫王府的那條路來來去去到了三回,才在路上發現了偶爾有些珍珠散落的痕迹。
隨即便出城追到了那個院子裏。
等晏引霄感到那個院子裏的時候,甚至連身上的喜服都沒有換,大紅色的花球還掛在他的胸前。
此時他看起來的樣子狼狽又慌張。
“報告主子,此處的所有東西都被燒毀了,一乾二淨,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晏引霄聽着侍衛的停稟報,緩緩閉了閉眼睛,隨後有條不紊的開口。
“第一,把這件事情和這個院子的所在,告訴韞宜的幾個師父,和所有的師兄師姐,第二,把所有的兵力都掉出來,掉到京城外圍搜查,水路陸路,都不能放過。第三,把石淞叫回來,叫石淞繪製王妃的畫像,逐一搜查各個關卡。”
晏引霄說完,在場的所有侍衛都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主子!不可!!兵力已經部署妥當,若是在此刻調出京城,恐怕會立刻被皇帝發現。”
晏引霄聽見這話,臉已經完全的沉了下來,。
“我還需要你教我做事嗎?她是我的性命,是我一切。”
晏引霄嘶吼着,原本淡定的表情在一瞬間崩裂開了,露出了他的痛苦、絕望和悲哀。
他說完,侍衛緩緩低頭,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晏引霄便不再去理會侍衛,而是細細的觀察了這間院子,他用手摸了摸院子中間燃燒掉的一團灰燼,灰燼上已經沒有了溫度,證明人已經離開了很久。
晏引霄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像是想要摸摸藍韞宜的臉。
他需要一息時間,冷靜一下,只要冷靜一下就好。
晏引霄雖然是閉着眼睛,雖然只是一息的時間,可淚水卻從他的眼底湧出。
是他太心急了,是他太心急了,想要迫不及待的成為韞宜的丈夫,成為能一輩子與她廝守的人。
才會讓韞宜在今天被拐走。
不過還未等晏引霄多哭一會,他就在灰燼里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像是被燒焦的肉塊。
他緩緩睜開眼睛,將肉塊緩緩的舉起,抬到眼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然後皺了皺眉,將肉塊沿着紋路掰了出來。
只見肉塊上寫了一個字。
晏引霄認出來了,那是藍韞宜的字跡!
裏面就寫了一個字。
京
他在下一刻便站起身,沉聲對着侍衛吩咐道:“不需要將京城裏潛伏着的士兵再撤出來,我們現在即刻回京搜查。”
自從列賓逃掉之後,京城周圍的哨口關卡就非常的嚴格,也到處都埋伏着晏引霄的眼線。
那群人和列賓有關係,自然知道從京城出來的城門是士兵把手,比較容易出行,而京城以外的地方又增加了晏引霄的人手。
他們人多,又有藍韞宜和藍元晝兩個人,目標十分大,自然不會選擇冒險,而是玩了一招燈下黑。
故意出城,在郊外留下暫時居住過的痕迹,又回城,等個十天半月,風聲不緊了,再出城。
而一定要出城了再處置她,大概是因為取出她的心臟,是需要某種環境或者某種器材,所以只能讓她過去。
這只是藍韞宜的猜測,但是她還是在那堆肉里放置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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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啟帝最近的身子一直不太好,甚至到了窩在病榻起不來的程度。
他忍住胸口湧上的腥咸,拿起帕子咳了兩聲。
一挪開帕子,便看見了帕子裏有一抹刺眼的紅色,他表情沉沉,沒有什麼變動,卻在一瞬間抓緊了身上的被褥。
“陛下,婉茹來給您送葯了。”
藍婉茹敲了敲外頭的門,小心翼翼的踏進殿內,她的左手處裹着厚厚的紗布,小臉看起來煞白煞白的,就像是失了魂。
她從前都是喝人血的那個,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受萬人的追捧。
就算是入了皇宮,也成為了啟帝最鍾愛的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有人都要眾星捧月的對待她,就算是從前的昭陽公主,那樣的張揚跋扈,可見到她都要安安分分的行禮。
就這樣,她以為自己的好日子來了,可以再也不用受苦了,可自從被二哥送回皇宮之後,這些日子,她一直被迫割腕取血,給皇帝喝。
她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喝她的血,她只知道被迫割腕取血的感覺,實在是太痛太痛了。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日子越來越黑暗,身體虛弱的甚至連那碗都拿不穩了。
可皇帝的需求卻越來越多,從每日的一碗,變成了兩碗,再變成了三碗。
藍婉茹想着,還是收起了怨恨的表情,將還帶着溫度的鮮血遞到了啟帝的身邊。
“這是你的血嗎?”啟帝轉頭看着她,麻木的表情里還帶着一絲陰狠。
藍婉茹嚇得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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