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先生，請慢走（9）
段聽安頓了頓，但也只是一會兒，很快就恢復了。
他撫摸着盒子裏的白襯衫，沒有回應。
但按照女孩對他的了解，她知道，段聽安這是默認了。
她緊接着又說道：“但她不喜歡你。”
她看得出來，當看到段聽安房間內有另外的異性時，萬瑤只是驚訝了一下，沒有憤怒也沒有難過。
“她……”女孩開口想要接著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喉嚨被人掐住了，力度之大，彷彿要把她立即捏碎一樣。
段聽安掐着女孩的喉嚨，眼睛裏全是冰冷之色。
女孩對上他的眼睛，開始驚恐地掙扎，說不上來一句話，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剛剛那隨意的一句話是讓他多麼憤怒了。
就在女孩絕望之時，段聽安突然鬆開了手。
女孩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手腳都在發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段聽安站在一旁也在深呼吸，似乎是在儘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好一會兒以後，段聽安才開口，對着女孩喊了一聲：“256，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那串代號似的阿拉伯數字傳到女孩耳里，她猛地怔了一下，沒敢看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一般的段聽安，她只是開口說道：“是我逾矩了……主人。”
聲音還有些瑟索。
萬瑤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腦海里回憶這個世界的詳細劇情，能夠和反派這麼近距離接觸，不至於是個沒名字的小人物……
突然，當搜索到某一處劇情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頓住了，她喃喃出聲：“256？”
這是個前期着墨不多的角色，但當反派徹底黑化，毀滅世界時，她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或者該說是它？
它是一個仿生人，是段聽安到目前為止最成功的作品。
萬瑤不由得唏噓，段聽安在這方面確實有天賦，他卻不懂得如何正確使用這樣的技術，這才造成了最後的局面。
眼見天色越來越黑，萬瑤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她走進房內，只見大廳處開着燈，卻不見萬父。
萬瑤正準備開口喊一聲，卻聽見一角的衛生間內好像傳出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朝那裏走過去，說話的聲音也逐漸清晰。
“請您再寬限幾天吧，至少等小瑤高考完以後……”
“我知道現在公司已經負債了，但我保證，這筆錢一定會還給您的……”
“我……”
只稍微聽了幾句，萬瑤就已經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平日裏從不對萬瑤說起公司危機的萬志雄，此刻聲音是那麼卑微，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萬瑤覺得心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樣，心疼又難過。
萬瑤沒進去打斷萬志雄，她只是沉默着上樓，回到房間。
她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喂，終於想通了？”電話那頭是溫州城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慵懶，看起來早就預料到她會打這個電話。
“嗯，我答應和你的約定。”萬瑤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別無他法，她只能盡量兼顧協定和任務進度了。
“好，我保證兩個星期以後，萬氏企業會是一派新面貌。但這個星期以內，我就會見你父親一面，商量訂婚的事情。”溫州城說到。
“這麼著急嗎？”萬瑤皺了皺眉，問到。
“我也不想，但家族那邊已經催過很多遍了。”電話那頭的溫州城擺了擺手，語氣中也有些無奈。
“好吧。”萬瑤應了一聲，腦子裏正思索着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第二天一早，段聽安就整了整衣裝，他需要去與王總見面，進一步商量合作的事情。
一進入見面地點，那是一個高級餐廳，就被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吸引住了，琴聲跌宕，韻律感極強，聽起來讓人覺得富有生機。
段聽安順着琴聲望過去，竟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砰砰直跳，忍不住抬腳往她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突然拍了他一下。
“段先生。”背後那人這麼喊了一聲。
他轉過頭去，看見王總站在那裏，他禮貌地笑了笑，讓自己從萬瑤身上把視線移開。
這個動作被王總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循着方向望過去，仔細一看，有些驚訝地喊到：“萬家小姐。”
沒有理會段聽安是什麼反應，他又接着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看來萬家真的沒落了，連萬志雄最寶貴的女兒都需要出來兼職。”
王總的語氣讓段聽安有些不適，他皺了皺眉。
這時，一曲彈完，餐廳的客人們不約而同地響起了掌聲。
萬瑤起身微笑致意。
她從鋼琴面前離開，轉向餐廳的後門。
按照約定，這首曲子是她需要完成的最後一首。
這一個月以來，每天都要穿很正式的衣裙，踩着高跟鞋，幾乎是不停歇地彈一整天的鋼琴。這樣的一天下來，她手腳都麻木了，連帶着她現在走路也會覺得腳踝疼痛，走得磕磕絆絆的。
段聽安看她這樣，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攙扶她，還沒等他動作，身旁的王總突然沖萬瑤叫了一聲：“小瑤。”
萬瑤應聲轉身，看見了他們。
段聽安猛然間對上了萬瑤的眼睛，心下突然感到一陣慌亂。
王總沖她擺了擺手，萬瑤會意，走了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王叔。”
然後她眼神看向段聽安，微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小瑤啊，你這是……”王總指了指不遠處的鋼琴。
“王叔，我有想買的東西，但不想花爸爸的錢。”萬瑤笑着說。
“想買什麼？告訴叔叔，叔叔給你買。”王總笑了笑，慈愛地看着萬瑤。
早些年他和萬志雄合作密切，萬瑤還小時，他和萬志雄關係不錯，但後來由於種種原因，聯繫越來越少了。
“不用了，叔叔。我已經拿到工資，買到了。”萬瑤撓了撓頭，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是想買什麼？”他有些好奇。
“就……襯衫……之類的。”萬瑤故意講得含含糊糊，吞吞吐吐，有些有意無意地瞥了段聽安一眼。
襯衫？
段聽安心上一熱，她這樣每天來彈鋼琴竟然是為了自己的禮物嗎？
“叮！黑化值45%”
萬瑤微微垂着頭，眼睛裏有不易察覺的喜悅，多多少少有一種計謀得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