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完了，完了，還差一天的時間，她還練不會熾神訣，就又要罰跪了，她的膝蓋已經提前向她抗議了。

見到堯溪滿懷心事地走回來，她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堯......溪長神。可否示範一下熾神訣的使用方法？”頁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輕聲對着堯溪說道。

堯溪看了一眼頁羽，這笨小神，自己和祈墨輪番教她，一點長進都沒有，要知道自己在魂神試煉的時候便有了很強的魂靈真氣的基礎。想到這裏，堯溪不禁回憶起了自己魂神試煉時的事。

每位神祇出生都須經歷魂神試煉，再沉睡三千年，修復受傷的魂神。試煉之門由掌管魂靈真氣的神祇看守，經過魂神試煉的神祇便開始可以使用魂靈真氣。

在魂神試煉的一開始，自己便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裏面，什麼都沒有，他起身呼喊，跑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見到任何東西，就是這樣一個混沌的空間裏，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他都沒有找到離開的方法，也沒有找到其他人的痕迹。在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他的身體卻開始莫名地出現各種各樣的傷口，但是同時他又找不到是什麼東西傷了自己。然後，隨着傷口的越來越多，他倒在了血泊中，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神奇的是，他的血彷彿流進未知的空間中一樣，漸漸消失。

我，是通不過這魂神試煉了嗎？他一瞬間有過這樣的疑問。

看着自己的血流向未知的空間，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他迅速思考着什麼。

這，彷彿是什麼東西在渴望着他的血一般的存在。

他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於是他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心，卻意外地發現周圍的空間扭曲，然後扭曲的空間漸漸匯聚到了他的手心，他伸手握住，筋疲力盡——終於，抓到你了。

然後他就通過了魂神試煉。

這是一個心的試煉，他的意志力在最後的時刻變被動為主動，終於找到了魂靈真氣的原型，並且抓到了它，他的魂靈真氣，竟然是無色，即是透明的。

“堯溪長神？”頁羽的再一次呼喚，讓堯溪回過神來。

“不必想得如此複雜，你念過的療傷訣再具象一點，便是熾神訣。”堯溪緩緩道來，然後抓起頁羽的手，吩咐她道：“念訣。”

頁羽點了點頭，念起了她熟悉的療傷訣，煙霧蒸騰而起，再也沒有她之前的藍綠色，堯溪知道，這是他的一半魂靈真氣在頁羽體內，因為是透明的魂靈真氣，因此成型起來更加困難。他想起自己魂神試煉的內容，這恐怕，要練上很久吧？

“伸出手來。”堯溪想通了這一點，然後命令頁羽伸出手掌。

“是，要幹什麼？”頁羽聽話地伸出手掌給他，然後好奇地眨巴這眼睛，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不要怕吃苦。”堯溪覆上她的手，頁羽想要抽回手，卻被堯溪死死抓住。“念訣。”

堯溪的龍形魂靈真氣霸道地開始出現，圍繞着兩人，發出聲響。

“剛才的感覺記住了嗎？”堯溪認真地看了頁羽一眼，他的眼神中彷彿有了一點期待，頁羽和他對視了一眼，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期待，臉漸漸紅了，結果就是她忘記了剛才念訣升騰起來的感覺。

“我......我忘了。”頁羽吞吞吐吐，然後再一次念起療傷訣的時候，除了有一點煙霧以外，什麼都沒有。

堯溪冷冷地再握起她的手，然後道：“念訣。”

龍形魂靈真氣的壓迫性出現，讓頁羽體內的魂神激蕩，差點被吞噬！

胡思亂想中，她又把魂靈真氣出現的感覺給忘了。

“再來。”堯溪毫不留情，又抓起她的手，要龍形魂靈真氣顯形。。

幾次過後，頁羽的臉色漸漸開始變得蒼白，而堯溪太過於專註教她，而沒有留意她臉色的變化。

這上古典籍的龍形魂靈真氣，是否真的要讓它在頁羽的身上成型？他的想法只是教會她，然後讓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保護自己，不再像遇到滅神那次那樣的危險，卻忽略了，長年仙術都沒有長進的她，如何能在隻言片語下，能學會將魂靈真氣成型，更何況是這透明的魂靈真氣。

“染.....染墨.....”頁羽顫抖着雙唇，想喊出療傷訣的訣語，眩暈感卻爬上了她的頭腦里，她的眼前出現了很多星星，景色快要變黑了。

堯溪終於察覺到不對，自己的龍形魂靈真氣是否有傷到小習神的魂神？

沉默片刻后，堯溪開口：“對不起，是我太急了。”

“沒關係。”頁羽強忍着不適，然後回了堯溪一句，“我先回去自己鑽研一下，就不勞煩你教了......”她抽回了堯溪握住的手，然後往前艱難地邁了幾步。兩眼一黑，還是昏倒了過去。

在倒下的昏迷前的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那點比桂花還要淡的味道，就這樣進入了她的鼻子中。

好......香，她下意識地抓緊了，不願放開。

我.....想回家，我......不想練了。

堯溪無奈地看着倒在他懷裏昏過去的頁羽，然後有內疚就感覺從心中升騰起來，一時沒忍住，鮮血就從他的嘴角流下。他閉眼緩了緩，打橫抱起了頁羽，往她的寢殿走去。

我，想你好好保護自己。

這龍形的魂靈真氣在你體內，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只是，當初沒來得及細想，便將它給了你，卻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

看着懷中人兒長長的睫毛，昏迷中的呼吸有些急促，然後是不安的雙手，抓緊了他的衣服。他將她輕放在床上，卻沒想到她的手沒有將他的衣服放開，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將她的手鬆開，入手的溫度和柔軟卻讓他微微悸動。體內的魂靈真氣在衝撞着他的軀體，他早已經忘卻的情感在恢復，是一種鮮活的感覺，就像渴了很久的人，碰到滴一滴水的感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想吐血的衝動，握緊了她的手，心跳和脈搏在她的手中傳到他這邊，是很久都沒有過的，和一個人如此地接近，下一刻，他趕緊鬆開。然後逃似地離開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