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子叫林楓
看了看電影院，我的眼前有一絲模糊和失真，電影院在我的世界中已經消失很久了，那天在電影院前發生的一切仍舊如昨天剛發生的一樣，在記憶中如此清晰。
那天晚上，我買好兩張電影票以及爆米花，轉身出來的那一刻，卻看見馮嘉倩進了一輛豪車的副駕駛。那一刻，一切都跟隨着豪車的尾燈消失在了這座城市，我瘋狂地尋找着她的一切，最終只找到了一句話：蒙塵，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們的關係，別再找了，我們終究只是陌路人。
“發什麼呆呢，還想讓我生氣啊？”曹佳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驚醒，我看了看曹佳，扭過頭掩蓋着自己的情緒，拖着灌滿鉛的步伐緩緩走向電影院，每一步都似踐踏在回憶上，將曾經的一切撕裂擺放在我的眼前。
望着我手中的兩張電影票和爆米花，我將回憶藏進了深處，強撐出一個微笑，對曹佳說道：“我們進去看電影吧。”
“你什麼表情？不看了，搞得好像我逼你一樣。”曹佳皺了皺眉，轉身就想走。
我拉住曹佳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氣，帶着乞求的眼神緩緩道：“對不起，想起了一些事，不是故意給你表情看的，給我一分鐘調整一下，讓我們開心地看完這部電影，好嗎。”
曹佳愣了愣似是想起了什麼，輕咬了一下嘴唇，用力地牽住我的手，說道：“好。”
開心麻花的電影一向都是比較搞笑的，旁邊的曹佳也是被電影中的情節逗得笑聲不斷，而我此刻完全沒有心情看電影，為了不影響她的興緻，我只好附和着笑聲，兩個小時在情緒中緩緩度過，我的心情也逐漸平復了過來。
看完電影，曹佳似乎還沒有回家的打算，我只好陪着她漫步在江邊。
就這麼走了十分鐘，我有些受不了，問道：“不打車嗎？”
“陪我走回家很累嗎？”曹佳停住腳步，皺眉道。
“不累...不累...”我頓時語塞，只好繼續陪着曹佳壓馬路。
曹佳卻沒打算再繼續走，而是拿出耳機分了我一個，耳中響起了一首民謠《海底》。
“你說人們的骨灰應該撒進海里，你問我死後會去哪裏。有沒有人愛你，世界已然將你拋棄。總愛對涼薄的人扯着笑臉，岸上人們臉上都掛着無關。人間毫無留戀，一切散為煙……”
靜靜地聽着歌曲，曹佳突然問道：“蒙塵，你知道當初我來廣州之前做了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曹佳繼續道：“錢對我很重要，但是我也是一個女人，所以為了決心，我在來之前在佛廟前許下了一個願望。”
我有些好奇：“什麼願望？”
“我不貪心，所以我希望來到廣州后，在事業和愛情中只能選擇一個，可是我現在我感覺我的事業好像已經不行了。”曹佳將視線從江水中移到了我的身上。
感受着曹佳熾熱的目光，我不敢與之對視，我不敢也不想要回應。
我不願意去相信曹佳話語中潛藏的意思就是我所想的，我瘋狂地扭轉着念頭消滅那沒來由的幻想。誠然，這麼美麗的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說出了如此曖昧不清的話語，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但是我沒辦法。
曾經馮嘉倩也是如此模糊不清地與我有了開始，可我卻始終沒有看清真正的她，以至於得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結束。
在我尚未得到答案之前，回應曹佳的話不亞於將我的心放在烈火上烘烤，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自己。
正當我準備回復的時候，意外又再次來臨，我卻有點感謝這個意外，讓我逃過一劫。
“喲，好興緻啊？在這談情說愛呢？”一個耳熟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同樣也傳來了一股惡意。
我轉過身後，慌張的情緒一閃而過，曹佳還在我身邊，這次不能跑了。
來人正是花襯衫，那天的醉漢，據他所說，他叫林楓。
“大哥，我錯了，你們要打就打我，放過她好嗎？”我上前一步，將曹佳護在身後。
“小子夠男人的啊，阿虎阿福，上去把那女人拉開。”林楓朝身後的小弟扭了扭頭。
兩個彪形大漢上前一步便把我推開拉走了曹佳。
“放開我！臭流氓！”曹佳一邊掙扎着一邊想往我這邊靠。
我一個箭步上前準備搶走曹佳，下一刻，一隻腳便踢在了我的胸口將我踹倒在地。
捂着胸口的疼痛，我知道重點在於林楓身上，轉而看向他哀求道：“大哥，林楓大哥，有什麼衝著我來可以嗎？”
林楓走到我的面前，拍着我的臉，戲謔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一股憋屈之情壓抑在我的胸腔，我做出了一個我自認為不可能的動作。
“蒙塵！不要！”曹佳見到我的動作，眼眶瞬間濕潤，大喊道。
就在我的雙膝即將與大地接觸之時，我再次感受到一股巨力重擊在我的胸口。
“老子最看不起男人下跪！特別是為了女人！”林楓怒喊着，其用力的程度讓額頭的青筋暴起。
二次胸口的重擊讓我的呼吸有點喘不過氣，炙熱的呼吸讓我的喉嚨都有些發燙。
林楓沉重地喘着氣，捏緊的拳頭慢慢放鬆了下來，才慢慢說出了一句話：“蒙塵是吧？站起來，我答應你放過這個女人，只要你站着不動。”
我站起身來，直視着林楓，不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
林楓沖一個小弟揮了揮手，只見小弟拿了一個垃圾桶過來，我臉色一變，閉上雙眼，屏住鼻息。
大量的垃圾從我頭上落下，忍受着身上的黏膩和那股刺鼻的氣味，我的五官扭曲得不成樣子，至少我這輩子還沒有受過這種刺激。
林楓捂着鼻子略微遠離了我，笑道：“你給我記住了。老子，叫林楓。你的事兒還沒完！兄弟們，走。”
曹佳被放開的一瞬間立馬跑到我的面前，不顧垃圾的異味，拿出紙巾擦拭我臉上的臟污，哭泣道：“你為什麼不跑啊？”
“我跑了，你怎麼辦？”我搖了搖頭，撐出一絲笑容。
“那是我的問題，沒有我，你就不會跟他打架，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