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催債
“有心事啊?這可不像你。”姚帆獨特欠揍的聲音一如既往,不過我今天懶得懟他,把這幾天跟曹佳發生的事情跟他講述了一下。
姚帆聽完后,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確定她對你有意思?而不是想謀財害命?”
我掏出了兩邊空空如也的褲兜,挑了挑眉:“你看哥們這褲兜比臉都乾淨,不是對我有意思還是什麼?”
“雖然我平時挺不着調吧,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想認真跟你說。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對你有意思,這份工作真的別再輕易辭掉了。”
“我也不想辭,但是萬一她真的喜歡我,我怎麼工作?”
姚帆拿掉我手中的啤酒,認真地對我說道:“你認真地跟我說,你對她真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
也許是看出我有點遲疑,姚帆接道:“蒙塵,其實現在有個女人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也不是一件壞事,說不定到時候愛情事業雙豐收,你人生可就完美了。”
“我...”
“別我我我了,這就不是件事兒,我們都希望你變得越來越好,別辜負我們的期望,你已經墮落夠久了。走,慶功去。”
看着姚帆的背影,我有點茫然,一切真的能跟他所說的一樣美好嗎?
酒桌上,我們興高采烈地祝賀着姚帆與周靈的事業,餘光卻撇到周洲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吃到一半,周洲遞給我一根煙示意了一下門口,而酒吧里是可以抽煙的。
我們兩人在酒吧門口的沉默中抽完了第一根煙。我在等他開口,而他在醞釀如何開口。
“蒙塵,我們認識也已經六年了吧。”周洲吸了一口煙,眼神迷離地看着掛於青空的彎月。
“是啊,時間真是個無情的屠夫,絲毫不管人到底想不想長大。”我不清楚周洲提起相識時間的緣由,感嘆着時間的無情,我只希望接下來時間不會砍斷我和周洲的情誼。
周洲再次沉默了一會,緩緩道:“這些年,你借的錢我從來沒跟你催過,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但是這次,我真的要跟你催債了。”
這下換我沉默了,我不知道周洲催債是遇到了什麼,但是我好像沒有還債的能力。
“什麼時候要?”
“這個月底。”
我盤算了一下我的資產,只有1432塊。而我欠的足有一萬五,發薪日是下個月15號,並且只有4000,還債的可能性基本為0。我有些絕望,在這個城市混了兩年,我至今仍舊一事無成,孑然一身,要不是靠朋友救助甚至活不下去,而現在朋友也已經沒有能力救助我了。巨大的壓力彷彿潮水般襲來,沉溺令我無法呼吸,似乎這個城市的一切都在排斥我。
“就不能晚點...”
我最後一個“嗎”還沒有說出口,周洲便打斷了我的話:“雯雯懷孕了,我得給她一個家。”
隨着周洲最後一個話音的落下,我微微張大了嘴看向了酒吧里的林潔雯,瞪大眼睛看回周洲,聲音打顫道:“潔雯、懷孕了?!”
周洲點了點頭,臉上浮現着既幸福又糾結的表情。
這不是一件小事,我必須要把錢還給周洲,在絕望中瘋狂地搜索所有的借錢以及賺錢方法,我甚至想到了去賣血。驟然間,一張面孔短暫地飄過,定格,儘管我從來沒有跟女人借過錢,可是這次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沒問題,月底我一定給你,只是我沒辦法借你更多的錢。”
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周洲鬆了口氣:“咱這關係你在愧疚什麼,你能月底還錢就已經幫上我很大的忙了,剩下的我自己會想辦法。”
回到酒吧,周洲說出了林潔雯懷孕的事情,大家都很高興,從孕期的注意事項一直聊到了小孩要去哪裏上學的話題,我及時中止了話題,再聊下去怕是要聊到孫子出生了。
李念兒看我中止了話題,臉色有點不悅:“蒙塵,你可不厚道啊,不聊這個,那我可就要聊你了。人家孩子都有了,你呢。”
“聊我幹什麼,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呢。”
“沒有就找一個啊,我看念兒就不錯。”姚帆吹了吹口哨,在旁邊吹着涼風,只是這句話讓念兒的小臉漲上了一層紅暈,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微微低了低頭。
“念兒當然不錯了,我們家念兒可是人見人愛的大美女,我怎麼配得上。姚帆你可別亂點鴛鴦譜。”我拿起一根薯條扔向了姚帆,表示了我的不滿。
李念兒有着江南女子般的秀氣,肌膚勝雪,略施粉黛便足以和那些網紅美女媲美,一舉一動之下盡顯溫柔。
雖然家境不是很好,但是自身十分的上進努力,現在已經是羊城稍微有點名氣的攝影師了。
如此優秀的女生,哪怕姚帆真的點對了鴛鴦譜,我也不敢耽誤她的幸福,她值得更優秀的人喜歡,但是我一定不容許有人對她不好。
“說起來,念兒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周洲好奇地問道。
眾人皆是好奇地看着李念兒,畢竟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見過她談戀愛,跟劉青空一樣,這兩人真是奇了怪了。
李念兒張了張嘴,卻沒說話,隨後再次張嘴說道:“當然有,只是我在等。如果有一天緣分到了,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那是誰呀?竟然值得念兒喜歡,我們可要好好考察考察。”劉青空一本正經地摸了摸不存在的鬍子。
李念兒環視了一圈,露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笑着豎起一根食指:“保密!”
眾人一陣噓聲,紛紛表示沒勁,只有姚帆激動道:“靠!念兒你以後少跟蒙塵聯繫,都學壞了。這樣吊胃口讓我今晚怎麼睡覺。”
“靠回你!這又關我什麼事!”我拿起一瓶啤酒,起身微微笑着拍了拍姚帆的肩膀。
姚帆見狀,護好自己的酒瓶,一臉諂媚道:“大哥,不關你事,咱有話坐下好好說。”
看着姚帆識相的樣子,今晚我便饒他一命。縱是如此,由於大家都很開心,不知不覺便也喝多了,就連我都開始意識模糊了起來,迷糊中我只知道又是李念兒送我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