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今天是周六,教授准了原榕一天的假,他打算抓緊時間補補覺。
原清濯的床又軟又大又舒服,被褥里浸滿了他的氣息,回國這麼久,原榕難得打算賴一次床。
就在他昏昏欲睡正要重入夢鄉之時,身側的床鋪微微下陷,一隻大手掀開他身上的被子,開始解原榕的衣扣,那隻手時不時摸到要緊處吃他豆腐,原榕擰着眉半睜開眼,率先看見原清濯流暢且稜角分明的下頜,眼前晃來晃去的是他喉結下那條寶石藍色的領帶。
“……幹什麼啊,我想睡覺。”
原榕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說:“好睏,讓我睡。”
“睡什麼?”
原清濯捏了捏他的臉,開始幫他穿褲子:“今天我要去事務所,很忙,不能及時趕回來做飯,你必須跟我一起去。”
可是今天是周六……等等,事務所?
原榕重新睜開眼,伸手拽住他的領帶往下扯:“那間事務所你還在開啊。”
“一直開着,它是公司成立初期最大的股東,”原清濯邊說邊給他穿衣服,隨後拍拍他的臀,“好了,去洗漱。”
“我自己會做飯,你去吧,我想睡覺。”原榕躺在他的腿上,緩緩閉闔雙眼,下一秒就要睡着。
“一會兒在車上睡,到了去我辦公室睡,在哪裏睡不是睡?”原清濯輕聲嚇唬他,“你難道不想跟哥哥在一起?不然今天一整天都見不到我哦。”
這麼忙嗎,那還是挺想跟他一起去的……
原榕伸手胡亂比劃了一個什麼東西:“唔,十分鐘,十分鐘以後再叫我。”
原清濯順手握住他的手指,俯身湊上去,舌尖鑽入原榕的口腔,靈活地逗引着他的犬齒尖與上顎,身下人呼吸逐漸加快,喉間嗚咽一聲,睜開眼睛小小地咬了原清濯一口。
原榕扶着他的腿坐起來,喘着氣說:“你、你真不講理。”
原清濯把他從床上弄下來,帶他去衛生間洗臉:“飯已經做好了,你要是再拖,我就直接幫你代勞了。”
原榕被他折騰了一番,睡意全無,只能揉着乾澀的眼睛去洗漱。
他們吃完早飯,拉着手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原榕身上穿的是原清濯的休閑裝,五月份天熱,他只穿了件大號黑色T恤,衣擺略長,寬鬆的運動短褲隨着走動來回晃蕩,露出兩條筆直白皙的長腿。
電梯運行起來,原清濯心猿意馬,把弟弟抱上玻璃鏡前的欄杆,隔着衣料在原榕身上輕咬,那條領帶被弟弟一隻手拽住,另一隻手緊張地攬住他的後頸,好似生怕自己摔下去。
“哥……有、有監控……”
“哥哥就抱一下。”
原清濯的手從短褲邊沿輕而易舉地探進去,扶着原榕兩條腿將他從欄杆上放下來。
平穩落地之後,原榕哼了一聲,除了讓他碰手,其餘的地方一概不給摸也不給親。
兩人出了樓,迎面撞見一輛暫時停下的SUV,車牌號非常眼熟。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正皺着眉看向他們,見到兩個人交握的手,眉心更是擰成一個川字。
原清濯首先看到男人,他不自覺地蹙起眉,不動聲色地把原榕擋在身後,手卻沒放開。
“爸,你怎麼來了?”
聽到這句話,原榕心裏咯噔一下,緊張地冒出頭來,悻悻地跟着叫:“爸……”
“原榕,”原爸爸厲聲道,“反了你了,回石城了也不回家看看,這麼久了也一直不聯繫我們,你想造反啊你?”
自從他和妻子去歐洲看望過小兒子以後,便嚴格要求原榕一周和家裏通一次電話,這次半個多月沒往家裏打,原媽媽擔心得不行。
“……對不起爸,我給忘了。”
原榕一回到國內,好多在國外形成的習慣與思維全部丟掉了,這裏讓他感覺到很安全,自然也不記得要時刻向父母稟報行程。
原清濯清了清嗓子,開口:“爸,您別說他了,是我找到他把他接來的,所以榕榕才沒時間回去。”
“你別替他說話了,”原爸爸冷冷地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又搞在一起?!”
“……”
他們倆都沒說話。
原爸爸揚聲:“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別告訴媽媽。”
語畢,他重新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原榕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哥哥,後者揉了揉他的發頂,低聲說:“別害怕,有我在,走,我們也去開車。”
原清濯帶着原榕去了地下一層的車庫,特意開了從前那輛轎車,原榕坐上他的專屬副駕,在車裏環視一圈兒,一眼望到面前那個沒裝水的魚缸——裏面是空的,沒有魚,他這才想起來,哥哥還沒來得及帶他去撈。
原清濯跟着坐上來,腳踩油門發動汽車跟上原爸爸的車輛,一同駛出小區。
他們在一家廣式早茶餐廳前停下,這次原榕明顯要比上次鎮定得多,他跟着原爸爸在一張圓桌前落座,因為剛吃過原清濯做的早飯,現在還不餓,於是只跟着點了一盤腸粉,原清濯倒是很給面子地多點了幾份點心。
原爸爸邊吃邊問兩個人的近況,他先是問了原榕,聽到小兒子解釋說去參加了一次農科交流會,面色稍霽。原清濯這邊的情況很簡單,只提了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兩人都是報喜不報憂。
“榕榕,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歐洲?”
“還有三四天我就得離開了,”原榕用筷子戳了戳面前切好的雞蛋腸粉,直到把它戳散了才說,“六月會回來的。”
原爸爸頷首:“你也該回家住幾天了,不要總是住清濯家裏,他的公司才剛有起色,平時那麼忙,怎麼可能抽出心思照顧你?”
“沒事兒,爸,這點時間還是有的,”原清濯在原榕到底住哪裏的問題上據理力爭,“榕榕他倒時差,經常半夜醒,在家裏動來動去肯定會吵到你們——”
“你說什麼呢?”原榕打斷,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我睡不着也不會擾民的。”怎麼還開始睜着眼說瞎話了……這簡直就是污衊。
原清濯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一下,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原爸爸一撂筷子,端起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摔。
“行了!像什麼樣子!”
兄弟兩個一起安靜下來。
“你今天就回家住,這些天不許再去清濯家裏。”
“爸……”
“還有你,清濯,”原爸爸矛頭一轉,“這一年除了逢年過節你回過家嗎?創業初期是很忙,但總不至於忙到連爸媽見一面都困難吧,有時間跟弟弟鬼混,沒時間回家吃飯?”
原清濯面不改色地認錯:“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改天我有空了一定回家。”
“哼,你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本事騙騙別人還行,騙你老子還是算了吧,”原爸爸說,“今天來找你們,主要還是我自己的主意,不過,有些話是我和媽媽都想對你們說的。”
他喝了口茶,皺眉說:“孩子長大了,做父母的是管不住,但過去不論做了什麼,我們的本意都是為了你們好。榕榕……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國外留學是不考慮了,你回來以後把大學好好讀完,畢業了是去公司還是自己創業,爸媽都支持你。”
原榕點點頭。
“平時在家裏,做父母的可以無條件地接納孩子的一切,但出了家門還是要注意一些,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這同樣是為了你們好,社會上有些人就是愛嚼舌根,我們也不希望你們每天因為這種事情而煩心。”
原榕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爸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原爸爸凝重道:“我可以退一步,不反對你們兩個的事,但也決不會主動支持。以後你們兩個面對的困難還有很多,但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再像以前那麼衝動。”
這,這是同意了?
原榕震驚地看着盤子裏的腸粉,聽完原爸爸絮絮叨叨的囑咐,吃到後面已經食不知味了,他把餐盤往面前推了推,一旁的原清濯拽過來把他剩下的那幾口吃完了。
原爸爸說到一半,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卡了殼,他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從兜里摸出兩部家裏存放的舊手機,啪地一下摔在兩個人面前。
“這是你們兩個當初被換掉的手機卡,都在手機里放着,你們自己取出來!”
“原清濯,你來結賬!”
說完這兩句,原爸爸板著臉走了,留下原榕和原清濯面面相覷。
出了茶餐廳大門,原爸爸深呼吸幾口氣,調整過來后便開車往家裏趕,這次他是背着妻子出來見兩個兒子的,恐怕原媽媽在家還不知道原榕已經出現在石城的消息。
這一年多以來,他們做父母的被兒子折磨夠了,也實在是被這兩個兔崽子磨沒了脾氣,不得不做出妥協與讓步。如果不是原榕進看守所的事情給了他們重重一擊,原爸爸也不會這麼輕易想通。實則兩個兒子過得也不好,從兩人談戀愛被發現,到與原榕親自談話,從清濯被軟禁期間父子倆相對沉默的日日夜夜,到機場目睹他們的分別,這些都太熬人、太熬人了。
最讓他這個做爹的感到難受與震驚的,是小兒子飛往國外那天起,家裏舊手機每日收到的短訊:原清濯每天都會給原榕的手機號發一封,內容只有翻來覆去的’想你‘二字。這一封封短訊全部被他點開看了,四百多個日日夜夜從無間斷。
直到不久前的一天,那封短訊沒再發過來。
那時原爸爸才意識到,小兒子可能回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忙,沒來得及看營養液,QWQ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