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草叢裏委屈巴巴的松田
大家好,我叫天海理子,我現在是一隻鹹魚,我未來的願望是繼續當一隻鹹魚。
雖然我過着這樣擺爛的生活,但是我也不是生下來就只會擺爛的。
我有一個姐姐叫貝爾摩德,非親生,不然我現在就該是高齡婦女了。我是她垃圾桶邊撿來一把一把喂大的,聽來是個溫馨感人的小故事,但是放到組織里就不那麼溫馨感人了。
我也有拚命讀書的時候,我也有努力工作的時候,我也有為了百發百中默默吞淚的時候。沒有一把劍不經過淬鍊就可以成鋒,我不在刀尖上滾一圈就很難有活下來的機會。
而我現在選擇做一個鹹魚,只不過是對這個變//態的生活現狀失望了而已。
這樣鹹魚散漫的生活,對習慣了資本家剝削的現代打工人來說難以置信,對在組織里拚命打工賣命的成員難以置信,但對在米花町的理子來說剛剛好。
琴酒每次都罵我“不思進取”,但我反駁他這叫做“及時行樂”。
我有這樣可以鹹魚的機會,首先感謝組織感謝oss,給了我這樣一個有福氣的好任務。
我本來是願意繼續在米花町潛伏下去的,做法醫是我的光榮,為組織謀福利是我的幸運,我願今生今世在這個職位上摸魚划水下去。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的任務結束了,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不僅如此,還被派回到連續當了23年組織勞模的優秀員工琴酒的手下。
琴酒那傢伙是真的不打算讓我繼續在米花町苟下去,在我拿到他彷彿像在給高三學生佈置作業一樣漫長的任務清單時,我突然覺得有些眩暈,我的的腦海里甚至就像迴光返照一樣閃過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對不起,我真的有那麼一瞬,好想要反水。
不是組織給的錢不夠多,不是員工福利不夠好,而是實在是工作強度有點大。
人生在世,還是得享受啊。
我坐在天台上,思考着人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雙腳伸出去搭在外面,往下看就是高懸的大樓。
這裏是明天的一個監控的地點,我提前來踩踩點。
組織控制了許多政界和商界的名流,它的大網深入了霓虹的各個角落,想要拔起簡直是難如登天。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隻手遮天,只要他們不配合行動,就會被下令幹掉,不久以後的新面孔就會頂替他們的位置。
這麼多年來看慣了形形色色的名流,看慣了他們虛偽的面孔和臨死前的掙扎和痛哭,我感到膩味。
我悄悄地在天台上做好記號,將未來那個死人的前行路線規劃進我的射擊範圍之內,重複而乏味。
不得不說高樓的風涼爽宜人,我站在高台上,風揚起了我的長發,彷彿可以吹去一切的煩惱。
如果可以將一切都停留在那個在醫院裏我全然喪失掉記憶的時候就好了,那時候的我快樂又簡單,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在第二天在小遊戲裏打贏隔壁床的松田陣平。
就算是無所事事躺在床上啃薯片的日子,都比這樣的生活來的有趣。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我毫無防備之下,領子就被人揪住了,像老鷹抓到地上的獵物一樣,非常狼狽地被揪到了天台的中央,我有些不穩,一個趔趄四腳朝天倒了下去。
“你……你想幹嘛!”
怪盜基德的語氣似乎有些慌張,他白色的身影出現了我眼前。
“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幹嘛!”我一點也不想爬起來,跌倒了就馬上趴下,順勢呈“大”字型倒在天台的地面上,一睜眼就是蔚藍到透明的天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基德蹲在我面前,低頭看着我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臉頰:
“我以為你要想不開呢。”
“才不會呢。”我癟了癟嘴,“只是吹吹風而已,你看我像是會想不開的人嘛。”
“以前的你不會,但現在可說不準。”
“可是……”我有些低落,“不管什麼時候的我,都是一樣的我。”
怪盜基德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然後轉了一個身,也一屁股坐下來,也學着和我一樣平躺在天台上。
“真的嗎?”他猶豫着說,“我總覺得你變了好多,不像以前那麼開心了。”
我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抬頭看天。
“如果讓自己不開心了,還是儘早結束這樣的狀態比較好。”他似乎在對我進行某些心靈上的的勸導。
“你才是高中生,別假裝大人來給我人生指導了。”我不滿地撅了撅嘴。
“我才不是高中生呢。”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一些小小的委屈默默地握緊了拳頭,“我可是月光下的魔術師。”
我沒有再去賭氣反駁他,只是獃獃地看着天上的雲朵被風吹着跑,一朵又一朵,緩緩移動……
我睡著了。
躺在碧藍的天空下,睡意來得比平常要更快一些,也許是我最近被琴酒壓榨的實在是太頻繁了,疲累比大腦的反應來得更快一些。
等我全身酸痛地從天台上醒來的時候,怪盜基德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從沒來過一樣,我轉過臉才發現。
我的耳朵邊,留了一朵小小的花。
如果醒來沒有看見琴酒給我發來的一長串新增任務清單的話,我的心情可能會更好一些。
我站起來,學着廣場上老年人的樣子甩了甩手,活動一下筋骨,揉了揉發酸的脖子。
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目標的玻璃窗,我像個小孩子一樣,手指併攏做了一個木倉的姿勢,對準了對面樓層的窗戶。
明天這個位置就會多上一個彈孔,但是我興緻缺缺,甚至有點不想幹了。
我回想着剛才怪盜對我說過的話,心裏有些惆悵。
思來想去,我用了一個匿名的賬號,偷偷抹去了自己的登陸的痕迹,給安室透發去了一條消息,裏面包括了任務的目標和執行的時間。
不管他信不信好了,我可是給你們這幫卧底一個搜集證人,抓住重要犯罪分子的機會了。
我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關掉手機時,突然看到了我許久沒有登錄過的社交網站。
似乎從我回組織,從舊公寓跑路的那個時刻起,我就許久沒有查看過了。
我神使鬼差地打開了它,滿屏的紅點點閃現了出來,我皺了皺眉頭,發現我的賬號下面多了很多未讀的消息。
一條一條,全部來自於松田陣平。
“10月2日快樂,今天我看見了好大的一輪月亮。”
“10月3號快樂,今天我去超市買了你最愛的大雞腿。”
“10月4日快樂,樓下那家雪糕又開始買一送一嘍。”
“10月5日日快樂,萩原研二說他很想和我們一起再去居酒屋。”
“10月6日快樂,今天我去看了日出,但是我覺得和你一起會更好看一點。”
……
每天都有一條,風雨無阻,我許久沒有更新的那一條博文下面,已經都是他的留言了,滿滿行行就像要寫一篇洋洋洒洒的小作文。
我心裏有些酸酸澀澀的,但是我一條也沒有回復,徑直按掉了屏幕。
我深吸一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
不要理他不要理他不要理他。
這會給他帶來危險帶來危險帶來危險。
我自我洗腦了半分鐘后,才把手機揣進兜里,從天台爬了下去。
不過我想,我倆肯定真的有一些孽緣在的。
松田陣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竟然無師自通地繼承了誅伏景光的鑽小草叢技能,並且鑽小草叢技能熟練得就像天生一樣。
我百無聊賴地在路邊走,企圖多散散步拖延一點摸魚時間,但是走着走着,一顆小捲毛頭鑽出來。
當然也可以說是冒出來一對墨鏡。
“HI~”他就像平時在路上碰到一個熟人一樣稀鬆平常地和我打招呼,“今天天氣不錯呢,是吧。”
不知道他是怎麼摸到我的行蹤的。
不會是偷偷跟蹤安室透才得來的消息吧,這也太精準了!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邀請他去喝個咖啡吃個飯一起坐坐,或者每人一罐可樂坐在路邊刺啦刺啦地開罐,然後一起捧杯。
但是現在,我手裏提的那個大手提箱裏裝的可是明天任務需要用的狙擊□□,外套要是撩起來,裏面還插了好幾把手木倉。
我不動聲色地按住他的頭,又把他按回到草叢裏。
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就像我上次把諸伏景光的頭按進草叢一樣,孰能生巧。
拐角開出一輛古董保時捷,穩穩地停在了路口。
窗戶降了下來,露出琴酒冷酷的側臉,他甚至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爹的琴酒這個該死的勞模,一定是看我久久不回來,疑心病又犯了,來接我去工作的。
我不就在天台上小小的打了一個盹,又在路上慢悠悠地散了會兒步嘛,至於嗎?
我的手緊了緊,壓低了帽檐,假裝打哈欠,自然地遮住了微微開合的嘴唇。
我暗暗地對草叢裏七倒八歪的松田陣平低聲說: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默默祈禱他能夠聽我的勸導,順便順手把草叢裏隱藏的他又踹進去了一點,才三步並作兩步飛速跑過去,躥上了琴酒的保時捷。
我不敢回頭,也不知道草叢裏的松田陣平狀況如何。
我只是肌肉緊繃著感受着身旁琴酒比空調冷氣還要足的低氣壓,一點一點就像釋放了冰凍技能一樣爬上了我的後背。
在他的車裏從來不需要製冷空調,他一個人就足夠撐過任何一個悶熱的天氣,但是在這樣的秋天,琴酒的冷氣未免也開的太足了一些。
作者有話說:
琴酒:最近我總感覺有人在背後偷偷罵我來着,過來看看是不是瑪爾維薩罵的我。
貝爾摩德(看着小時候眼睛大大求知慾強烈的理子):別問我你哪裏來的了!!撿來的!垃圾桶里撿來的!!
各位!甜文!不虐!
松甜甜還沒說話呢!他委委屈屈一講話,理子馬上:好好好!別難過了!!
甜文!
馬上統一戰線!結尾肯定he!過程也不虐哇!馬上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