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質問了…
雖然我像是讓安室透吃癟了一回。
但是幸福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以為我扳回一局了。
可是我永遠想不到安室透還有什麼招在後面等着我。
事實上證明,一切想要逃避的事情,最終都要找上門來
就像我從前在007工作崗位上卷生卷死遇到的那樣,半夜做不完的工作,就在第二天早上等着你。
因為請假而避免和安室透碰面,最終還會在假期碰到。
在我又一次在便利店遇到安室透的時候,我悟了。
啊人生,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困難當中敗下陣來,幸運是暫時的,而困難,是無窮的。
我記得昨天我打網球的時候,在網球場碰見了兼職做網球教練的安室透,我當場嚇得扔下網球拍就跑,並把網球場拉入永不入內的黑名單。
可是今天我去便利店買三明治,為什麼安室透在那裏做收銀員啊!他怎麼像個幽靈一樣無處不在,到處都是他的兼職場。
無論我出門去哪裏,他總能保持那一張咖啡店門面的微笑,對我說:
歡迎~光臨~
今天我在這裏兼職哦~
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這麼熱愛工作的人嗎!!
是我不正常還是米花町這個地方不正常啊!
我彷彿被雷擊倒一樣愣在原地,陷入了人生信條遭受重大打擊的巨大困惑當中。
我決定再一次臨陣脫逃。
此處再次回憶米花町法醫守則第二條:
*如果你是冒牌法醫,請務必記得遠離安室透。
飯可以不吃,安室透一級警告!?
正當我準備趁他不注意放下三明治悄悄離開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叫住了我。
“理子小姐~”
完了完了,我已經感受到安室透笑裏藏刀的視線在貫穿我的後背了。
他叫住了我,語氣相當和緩舒暢,雖然我感覺背後陰氣森森,他說:“早上好呀理子小姐,怎麼不買三明治了呢?”
我僵硬地緩緩回過頭,舉起三明治,又不自然地放下,努力扯出一個假笑:“恩…啊是…我不太喜歡這個三明治…的口味…”
我緊張地翻看這個三明治一遍又一遍,腦子高速運轉,試圖找到一點證據來支撐我的說法:“啊是西紅柿!”
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向安室透舉起三明治,指了指裏面露出的一點點紅色的西紅柿邊邊:“裏面有我不喜歡吃的西紅柿!”
我擺出了一副恨極了西紅柿的樣子,不管他信不信吧,反正我是要跑路了。
我也不等他回應,放下三明治我就準備開溜。
日本的街道空間開闊,不止是為了日劇女主的奔跑而準備,還有為了像我這樣悲哀的社畜準備的。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我第一隻腳先踏出店門,安室透又又又把我叫住了,我欲哭無淚地回過頭,看到的是他如春風般的笑容:
“我記得理子小姐很喜歡波洛咖啡廳的三明治,從前經常來呢。”
不得不說,在發現波洛咖啡廳的服務生是個可惡的大壞蛋偵探之前,我確實沉迷了一段時間那裏的絕美三明治,擁有足夠讓小當家破衣的美味。
可是有奪命大魔王安室透在,我怎麼能去呢!
飯可以不吃,安室透二重警告!!
看到我因為懷念三明治而發愣,安室透抓住這個空檔,不等我回應就迅速拋出了邀請:
“既然理子小姐吃不到便利店的三明治,那我就請你來波洛吃吧。”他一邊脫下便利店的工作服,一邊對我說,“正好我下一個工作地點正好是波洛呢。”
不愧是你,打工狂魔。
連打工時間都能無縫銜接。
但是我怎麼會就這麼乖乖走進魔窟呢!就算是熱鍋里的螞蟻也要掙扎兩下吧。
我決定掙扎一下,但是正當我正滿腦子搜尋一個理由打算說自己沒空時,他緩緩地走到我身邊,站在便利店的燈光下。因為身高的差異,他巨大的影子將我罩攏,我似乎感覺到了隱隱一股威壓……
“波洛的三明治可沒有加西紅柿呢,正好我也想請教理子小姐幾個問題。”
他朝我看過來,侵略性的眼神不同於我在任何一個場合看到的他一樣,多了些銳利陰沉,不容許他人拒絕的壓迫,此時的我腦海里竟然想起了一款酒,在白橡木桶里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安室透雙手插在口袋裏,他抬了抬稜角分明的下巴示意我。
“走吧。”他說。
我跟着安室透走了。
但這絕不代表我向他投降,也不代表我放棄抵抗,更不是因為他說要請我吃波洛的三明治!
只是我覺得到了波洛咖啡廳,我或許還能找個機會開溜,尚且還有一絲生還機會。
他的眼神有點嚇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背後竟然出了冷汗,腳就不自覺的抬起來跟了上去。
嗚嗚嗚好可怕我要回家!
可惜的是一路上我都沒有找到什麼機會跑走,安室透在大馬路上還一直試圖和我搭話套話。
我生怕在他的威壓之下忽悠忽悠就露出了自己的馬腳,所以我們的對話通常都是這樣的。
“理子小姐是剛來……”
“今天天氣好好呀。”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陽光明媚,天朗氣清,真是個在家睡覺的好天氣。”
“理子小姐怎麼會來……”
“啊這是新開的量販自助零食店嗎?好像還不錯,等下買點薯片帶回家。”
……
安室透放棄了和我對話的打算,在我旁邊散發著層層冷氣,我猜想他可能是想把我帶到波洛咖啡廳再好好坐下來“談”一“談”——畢竟那是他的領地。
在推開咖啡廳大門的一瞬間,彷彿吹進了一陣微風撩動了門上的鈴鐺,伴隨着進門清脆的鈴鐺聲,安室透在抬頭的剎那瞬間完成了轉場版絲滑的變臉。
他一改剛剛逮我來時的壓迫銳利的眼神,變得舒緩溫和,像個人畜無害的咖啡店服務員。
嘆為觀止。
店裏的好幾個漂亮小姐姐開心地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笑着回應,表現的像個溫柔的大帥哥。
我在年少不更事的時候也這樣以為的,在此我先為我之前的眼瞎道歉。
不過既然他在更換人設中,還忙着和小姐姐們營業感情,這不是我趁機逃跑的大好機會嗎!
在安室透推開門進去后,我順勢做了一個進門的假動作,就是現在!
快!跑!
我的身體向後扭轉了半周,剛擺出了一個逃跑的動作,然後突然被命運勒住了喉嚨。
我不知道安室透是怎麼做到在對小姐姐們報以微笑的同時,一隻手伸向後方,精準地扯住我的衣服后領,把我拽回來的。
除非他背後長眼睛了。
在我保證了好幾遍乖乖坐下來后,後背長眼睛的安室透仍然沒有放開我。
我敢保證我現在就像是個待宰的羔羊,被安室透揪着乖乖地送到案板上等待宰割。
我還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手指不小心蹭到我脖子的觸感,我害怕極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厚着臉皮,一邊說請我吃三明治,一邊拎着我就像警察拎着個賊一樣。
等等!
不對啊,這身份不對啊,我才是在警視廳上班的那個“警察”吧!
對啊,我為什麼要慫呢!
我只要理直氣壯的否認他所有的猜想就好了!
想到這裏,我在座位上突然像下定決心一樣挺直了後背,決定勇敢地面對馬上到來的狂風暴雨。
只要度過這一關,我就可以永永遠遠地在米花町當一個鹹魚法醫,不用上班,按月領工資,退休也有保險金,這樣美好的生活,難道不值得我為之與安室透大魔王一戰嗎!
在我眼裏,安室透顯然成為了阻礙勞動人民享受幸福美好生活的萬惡大魔王。
我是個戰士。
反壓迫反剝削的無產階級鬥士。
我抬起頭,眼神無比堅定地望向坐在我面前的安室透,彷彿就是等待敵人審判的英勇戰士,等待他的第一波攻略。
“請問理子小姐,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呢?”
來了來了,安室透帶着他的奪命三十問來了。
果然這傢伙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抓我的漏洞,真是鍥而不捨,可見一份輕鬆的工作也少不了精力去維護。
安室透的眼神裏帶着三分冷酷七分嘲弄,似乎在說:看我抓到你的漏洞了吧,還不給我快快下崗。
不行!我不能成為下崗職工!我要抗爭到底,打倒卷王!打到資本家!
我懷抱着為世界無產階級奮鬥的理想,絕不能英勇就義。
於是我假裝鎮定地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好好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進入戰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