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謎一樣的黑騎

月明星疏，陰雲密佈。

似乎從聖杯戰爭開始的時候，這座城市就一直在哭泣一樣。

頭上綁着束帶，面容既冷峻，而又悲傷。

整個人都如同燃燼后的餘暉，筆直的挺立着，卻又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了一樣。

「還不行…我還不能休息…」

他拄着一個手杖，黑色的長衣蓋住了他的身軀，形如枯槁，但卻能從那依稀可見的輪廓中看出少年的俊美。

「我…還有想要傳達給他的東西！」

冬木大橋上，一個黑色的身影終於像是撐不住了般倒在了地上，氣若遊絲，他費力支撐着想要站起來，四肢卻越發的沉重，用不出一點的力量。

「噗通——」他再次栽倒在了地上，而這次，他的內心卻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當中。

難道說，要這樣…就在這裏…

「喂，要睡覺的話回家去睡，擋到我的路了。」一個陌生凜然的女聲從他看不見的地方傳來。

一定是晚上經過冬木大橋的路人將他當成了昏睡不醒的爛酒鬼，儘管如此，少年還是從那深邃的絕望中找到了一絲微弱的光明。

「救…救我…！」他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樣，艱難的說著話。

「……」兩儀式的眉頭一皺，感到了對方的不對勁。

仔細一看，少年的表現哪裏像是個酒鬼，分明是個得了絕症的將死之人。

「奇怪，為什麼「直死之魔眼」能看出的死線如此稀少。」

就好像，這個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一樣。

殭屍。

不由自主的，兩儀式想到了這個名詞。

是么，這個少年還沒有意識到嗎？自己已經死了這件事。

該是抱着怎樣的信念，才能一路走到這裏的？

兩儀式陷入了深深的震撼當中，同時，她望着已然不遠的冬木教堂，作出了一個決定。

「對不起，黑月，再稍微等我一會兒吧。」

她攙扶起那個少年，大聲喊道：「喂，振作點，你不是想要我救你嗎？怎麼才能救你？」

「魔…力…」像是沙漠中渴求水源的遇難者一樣，少年聲音沙啞的說道。

魔力？

「吶，黑月，為什麼我不能像你一樣使用魔術？」

「織，你的體質和任何魔術師都不一樣，只要你想的話，就能構建出來。」

回憶起了曾經與心悅之人的對話，兩儀式緩緩將眸子闔住。

只要我想的話，就能構建出來。

來吧，魔力！！

堪稱恐怖數量的的魔術迴路從兩儀式的脖子蔓延至臉上，魔力從她和少年的接點位置不斷的匯聚向後者，而後者也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未知的變化。

「那麼，根據之前所約定的代價，黑月，我將收下你的死後」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聖杯戰爭的第九騎英靈Avenger「黑騎」」

「當你的願望完成的那一刻，你的本體將會被收錄至英靈座」

與此同時，兩儀式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背處彷彿要被燙傷般灼熱不已，暗紅的令咒由淺至深附着在了上面。

「這是什麼？」

「咳咳——」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疑問，攙扶着的少年便開始了劇烈的咳嗽，但是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正在好轉，死線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謝謝你。」少年有些慶幸的感謝道。沒想到自己隨便遇到的路人，竟然是擁有這般龐大的魔力之人。

「不用謝我，如果不是你撐到了現在，就算遇到了我也無力回天。」兩儀式沒有感覺到魔力的缺失，反而是能明顯感知到二人之間建立了一條迴路般的線。

這是御主與英靈之間的契約，一旦兩儀式停止供應魔力，恐怕面前這個人就會頃刻間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咳哈，您還真是一個謙遜的人啊。」少年不禁笑出了聲，在他看來能夠擁有如大海般深邃的魔力之人，必不可能像她所說的那般無能。

「我是從者「Avenger」，被抑止力派來的第九名聖杯戰爭的參與者。」

「請問，您的名字是？」

「兩儀，式。」兩儀式平淡的說道，對於她來說能救下他只是舉手之勞，她的目的也只是找到黑月時，並不想要參與什麼聖杯戰爭。

所以，她雖然不會很絕情的趕對方走，但也不會如他所願的參與進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旁的這名少年，也對聖杯戰爭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他的目的也完全與兩儀式一模一樣。

那就是——

見到黑月時。

「兩儀式，莫非是那個著名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兩儀家？」少年睜着清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好奇道。

「嗯？你知道兩儀…？」

聞言，少年的臉上掛着些許緬懷，回憶道：「過去大哥曾經多次和我提過。」

「現在想起來，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哥？」兩儀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嗯，一個對我非常…」少年的掛着無奈而又悲傷的表情，低聲繼續道：「好的人。」

「我此行目的就是想找到我大哥，為此，我不惜一切。」他的眼眸中帶着堅定不移的信念，令人動容。

「找人么…」兩儀式的微微一怔，心中暗道：「這是巧合嗎？」

少年的樣貌形如枯槁，雖然能看出原來的幾分俊美的輪廓，但大抵是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樣的，就像是留在迷霧中一樣。

全身都被黑色的緊身衣包裹着，外面套有黑色直至腳踝的大衣，大衣的衣擺參差不齊，像是銳利的刀片，其中別著許多把不同的武器，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的亮着冷芒。

他就像是隱沒在黑暗中的刺客，武器被特製的包裝套好，哪怕多麼劇烈的動作也不會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稱為「黑騎」名副其實，只是看他樣子，比起「復仇者」的職介顯然更適合「暗殺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暗殺者職介已經被佔用了，所以才不得已選擇的。

跟在少年的身後向教堂走去，看着那道背影和不自覺中露出的動作，不由得讓兩儀式感到幾分眼熟。

這一發現讓她的眸子瞬間冰涼了下來，心中暗自凝重，自語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