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盈盈死而復活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在那個子夜,冀南市醫院大樓,負一層太平間裏。
長長的走廊,暗淡淡的燈光,走廊兩邊的牆壁在幽藍的燈光下慘白慘白的。
明明是負一層,又是大夏天,這走廊里居然有陰冷冷的風聲像個女人嚶嚶嚶的哭泣聲。
那晚守夜人正是這個趙大彪,他三十來歲,黑大個,一臉絡腮鬍子,樣子長得鍾馗似地,一看就是個膽大心粗的人。
他年紀輕輕卻幹着別人忌諱都不敢幹又不願乾的差事。
只因為他一沒文化,二沒有什麼技能,三是工作輕鬆比當保安掙的多。還不受人管制,就是看個死人,別讓壞人進來把屍體偷了去。
有讀者不明白了,偷屍體幹嘛呀?為的是摘取人體器官呀,或者不偷屍體只直接到太平間的冰櫃裏摘取到黑市上謀利。或者偷去全屍,賣給娶陰親的人。
這樣缺德還犯法的事還真的有。正所謂少了哪行人都不能成世界。為了錢不惜鋌而走險又以身試法的人大有人在。
這個差事沒有膽子的不敢幹這個,心腸太軟的也幹不了這個。
每天所見到的都是人生最痛苦而又悲慘的一件事,那就是家屬與親人生離死別的場景。
剛開始,他也是隨着那些失去親人的家人呼天搶地的哭聲跟着傷心、流淚,再後來慢慢就習慣了,麻木了…
還有最最重要的另一個原因,那就是誰不嫌棄整天跟一堆死人待在一起,那可真叫個晦氣。
這工作一旦跟人家提起來,大多數人也定會避而遠之。
所以這趙大彪對外人從不談自己是幹什麼工作的,有好奇者問的緊的,你猜他怎麼回復人家。
“我在一個很重要的國營單位工作,是國家的一個保密單位,國家不讓說,我們那可都是宣過誓的"。
看着人家既懷疑又羨慕的表情。
平時看上去這大大咧咧的趙大彪吹牛那可是都不帶眨眼的。
“我這之前找人算過命,算命的說我八字是天貴格的命造,別看沒文化吧,還處處得貴人相助,福大命大造化大,我這工作就是遇上貴人提拔的!"
其實他自己知道,如果對人說實話,人們即刻會嫌棄他,看不起他,這人那有時還真的該裝的就得裝着點,不能讓人摸着你的底牌,這樣才不會讓人瞧不起。
今晚像往常一樣,他來回巡視了一圈后,在走廊入口處的小門亭坐下來,開始玩起了手機。
"嘭,嘭,嘭"。忽然正對走廊入口太平間的門響動了起來。趙大彪雖然大膽,還是脊梁骨感到陣陣發涼,渾身發毛。
他仗着膽子躡手躡腳走到太平間的門跟前,就聽門裏面一個年輕女人求救的聲音:“有人嗎?趕快放我出去,我還沒有死,我冷,我冷"。
長長的走廊發著女人的回聲:“我冷,我冷…"
令這死寂的空間瀰漫著一種鬼魅的恐怖氣息。
"你究竟是人是鬼?還是詐屍了"。
趙大彪壯着膽子大聲問道。“大哥,這世界哪來的鬼,都是世人自己嚇唬自己罷了,怕鬼的人是心裏有鬼,快開門,再晚了我怕是真要凍死了!"
趙大彪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門一開,裏面走出一個高挑漂亮的女人,二十八九歲的樣子,一身看上去就是價格很貴的款式很新潮的奶白色連衣裙,v型的領口露着半截雪白的富有彈力的**。
一頭披肩長發雖然有些凌亂,但是還是掩飾不住她不俗的高雅氣質。
這趙大彪活三十多歲,還從遇見過這麼漂亮的美人兒。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探向女人乳峰的深谷……
其實,這趙大彪哪裏認得,這女人穿的是品牌e的裙子。
只見她渾身顫慄着,不停的跺跺腳搓着手,嘴裏哈着氣。“哎呀,可凍死我了!"
趙大彪這才回過神來,馬上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給她披在身上:“你叫什麼名字呀,快暖和暖和吧,你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哇"。
“白盈盈"。女人說。
女人暖和了一會兒,把大衣還給了趙大彪。趙大彪找出死亡通知單對了對,果然有個叫白盈盈的,年齡也符合,便讓她簽了字。然後問她,需不需要通知她的家人。
白盈盈莞爾一笑:"不用了,大哥,麻煩用一下你的手機。"
“哎,不行不行"。趙大彪頭搖的像撥浪鼓:“這都一點多了,你打電話還不把你家人嚇死啊"。
“我不是要打給我家人的,我打給我朋友的,她不知道我死了,哦你看這話多別扭"。盈盈輕曼曼地說。
“哦,給"。
趙大彪把手機遞給女人。女人:“都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頭:“好了"。
“好,"盈盈走到走廊另一頭躲開趙大彪,壓低了聲音命令似地:
“那就按計劃一步一步進行"。
盈盈掛了手機,一雙俊美的眼睛裏,那雙清湛湛的瞳仁在幽藍幽藍的燈光映照下發出瘮人的藍光……她猩紅的嘴巴嘴角上翹,露出了一絲詭譎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