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人偶

此刻夕陽全無，只有周圍點點微弱的燈光。

“主人。”孟棄叫了一聲。

羅天妖點了一下頭。

“你來這裏幹什麼？”羅天妖問葉辛。

葉辛：“碰巧逛到這裏，聽聞了這個宅子裏的一些事。”

羅天妖語氣生硬：“是鬧鬼的事嗎？”

葉辛點頭。

羅天妖：“呵。”

“嗚——”此刻宅子內傳出了聲音。

葉辛：“這不是鬧鬼。是空氣從兩處牆壁之間穿過，形成狹管效應，空氣振動，從而產生了聲音。”

羅天妖語氣淡淡：“你懂得倒是多。”

葉辛：“謝謝誇獎。”

“無論是不是鬧鬼都無所謂了，因果報應，總有實現的一天。”羅天妖道。

他語調陰冷。

葉辛：“……是吧。”

“孟棄，你覺得開心嗎？”羅天妖突然對一旁安靜的孟棄道。

孟棄表情帶了一絲無措：“……主人。”

葉辛牽過孟棄的手，道：“你把他嚇到了。你幹什麼呢！”

羅天妖對葉辛道：“你為何對他這麼好？”

葉辛：“因為他是孟棄。我和他上輩子、上上輩子是夫妻！”

羅天妖歪頭：“可是他是一個人偶。”

葉辛：“我知道啊。”

“既是人偶，無心，談何上輩子？你在找人，想想孟棄是不是你所找之人。”羅天妖說完便翩然而去。

留下葉辛啞然。

孟棄見葉辛安靜，他不由用力縮緊了手掌，加重了與葉辛相牽的手。

“葉辛……”孟棄緩慢道，他覺得心口突然刺疼，彷彿心口的雲母石要裂開了。

葉辛看着孟棄的臉，思考她究竟是不是找錯人了。

孟棄：“我不是你找的人，你會把我扔掉嗎？”

葉辛靜默着思考羅天妖的話，還沒聽清孟棄的話，孟棄卻放開了葉辛的手，說：“回去吧，很晚了。”

他覺得心口的刺痛更甚。

回魔教幾天後，葉辛沒有任何異常，與孟棄相處。

一切都很平靜。

直到三天後，正氣宗傳來訃告——高興雄的親弟弟死了，被刨腹挖心，死狀極慘，卻未找到兇手。

葉辛與孟棄去參加了追悼會。

晚上住在正氣宗。

就寢時，孟棄睡得板正，與葉辛隔了一段距離。葉辛知道孟棄最近在和她鬧矛盾，卻不知孟棄為何生氣。問他也不肯說，像極了一個未要到糖而生氣的孩子。

室內一片安靜，直到門外出現了一個人影。孟棄轉眼看葉辛已睡着。

他輕巧地出了門。

正氣宗後山的樹林，一身紅衣的羅天妖看起來非常疲憊，卻又十分僵硬地站着。

“主人。”

見孟棄來了，羅天妖略微動了動身子。

羅天妖一手襲向孟棄的心口，停手時，孟棄心口破開了一個洞，洞內的雲母石可見。

“可笑，人偶竟然長出了半顆心。”

原本完整的雲母石此刻卻裂開了一條縫，裏面露出了鮮紅的顏色，還在跳動，似乎是一顆心臟。

孟棄痛苦地承受心口的破洞：“主人——”

“是因為她？”羅天妖問。

孟棄答：“我不知道。”

羅天妖伸手撫過孟棄的心口，破洞消失，心口完好如初。

羅天妖伸手撫摸着孟棄的臉：“你用着我的臉，卻有人愛你。我該羨慕你了。”

羅天妖：“現在讓你殺了她，你會執行我的命令嗎？”

孟棄沉默片刻，說：“我辦不到。”

“哈哈——”羅天妖：“我知道你辦不到，你的心為她而生。你走吧，從此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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