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栩年

——萬年是你，栩栩年華

四十三年前。

許家少主許風華擊單狄、滅匪首，以弱冠之齡六勝含單，定邊疆，安國土，一舉成神。

紅衣策馬，百步穿楊，風華無雙。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乾慶十二年，含單侵國，許家少主許風華年少入伍，六年擊單狄、滅匪首，勝百場護國安。特賜黃金萬兩，暖玉一對，府邸一座，以弱冠之齡封流煌戰神，位任一品大臣，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許風華弱冠戰神，年少有為，一表人才。今朕六皇女二八年華，才貌雙全，恭謹端敏，二人天造地，朕甚是心悅，特許二人擇佳日完婚，欽此。’”

那時候許風華如他名字那般風華正盛，流煌上下少女初心萌動，無不都一心念着許風華三字，就連皇家也如此。

當今六公主乃皇后所出，從小乖巧聰穎深得皇心。為人傲氣偏生覺得只有那最好的兒郎才能配得上，許風華凱旋之時，那一眼是何等風華驚鴻。

“許少主，接旨吧。”宣讀聖旨的公公喚了一句。

然而許風華仍站在那，不為所動。

“許少主…”只見那公公皺了皺眉，不悅地又叫一遍。

許風華冷眼瞥了一眼，眉目帶着少年特有的乾淨與傲氣，輕笑一聲：“我若是不接呢？”

“你竟然想要抗旨…”未等公公說完，許風華轉身便走，衣角連風，似乎急着去見什麼人。

“謝皇上好意，公主溫厚，許風華不敢高攀。心有所愛，此生一人，至於皇上賞賜便都拿去分給我那些部下們吧。”

許家世代效忠皇室，即便許風華功績再多也只能封個有名無權的官職，賞賜再多也比不上許家世代積累的財富。

因此許風華不在乎。

至於賜婚，他早已心有所屬。

他愛的那名女子還在等他，兩年時間，等他娶她回家。

“你拒了賜婚，不會惹怒聖上嗎？”那女子黛眉長斂，墨眸像一波泉，一腔吳儂軟語化了誰心。

“那年年是想讓我娶公主嗎？”他取過華栩年手中的茶杯，然後將她攬入懷中，頭伏在她耳邊有些小孩子氣道：“年年是不是膩了我。”

她面上一熱，清秀的臉上現着紅暈，溫聲細語道：“別鬧，怎麼就膩了。”

她頓一頓，許是想到什麼，轉過身面向許風華，“我還怕你膩了我，你說你長得又好，還立了那麼多功，現着有哪個女子不傾心於你。”她越說著，咬咬下唇，眉眼盈盈。

“唔，讓我瞧瞧，年年這莫不是醋了。”許風華捧起華栩年的臉打趣着。

“沒個正經。”華栩年微微一瞪。

“噗嗤。”許風華笑出聲來，少了在軍中時的冷然嚴峻，多了份少年應有的張揚。

“我的年年真是太可愛了，咱們將來一定要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

“好啊。”她看着他，眼裏忽然閃着淚水，快了，她等了兩年，終於要嫁給眼前這個人了。

“別哭，年年別哭，我不笑你了。”見華栩年紅了眼，許風華一下慌了神。

“風華，我終於可以嫁給你了。”

年年，我終於可以娶你為妻了。

風華，等我們成親后，我們要生幾個孩子。男孩要像你一樣，好好讀書練功，保家衛國。女孩子我會教她們讀書認字，嗯，至於別的她們開心就好了。

年年，我會教他們如何愛家、如何護國，我也會護着我們的女兒，讓她一生無憂常樂。

等我們老了以後，孩子也長大成人，我們就找個小村子安安靜靜住下，種種花養養菜。

所謂風華，一風一華，才是萬年。

可是後來呢。

栩栩年華，餘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