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斗
就雖然對這隻狸貓大感不解,但對自己似乎並無傷害之意。
眼前這幾個人,這位法常大師兄神情語氣客氣,但一臉拒人千里的道貌岸然。身後的兩男兩女四個道士,看過來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只有那白裙女孩倒是神情溫婉。
“沒人說話啊,我沒聽見,哪有貓會說話的?”狸貓這件事情全無頭緒,還是先搪塞一番。
法常見他推脫不認,還要再說。
這時那白裙姑娘指着前面,說:“大師兄你看,這應該是一位高人死後道身消自燃的灰燼。”
法常瞥了姜繇一眼,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地上黑色枯草上一小堆灰燼,沉吟道:“死後自燃如此徹底,已成灰燼……”
他意識到有外人在場,不便多說,道:“嗯,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坐化。”
法常仔仔細細查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回身問姜繇:“你們在這山洞裏幹什麼?”
姜繇心想,這可怎麼解釋,九叔是禁軍護軍將軍,我還是公爵,深夜在這山洞中,身份暴露了倒有些尷尬。
“盜墓,我們在盜墓,可惜這洞裏只有一具朽爛的屍體。”乾脆就用盜墓來遮掩好了。
舉着火把的道姑,語氣鄙夷的說道:“果然是一群盜墓賊,怪不得外面有盜墓鐵鏟,還有一隻死了的公雞,無恥小賊,應該一劍殺了。”
“說話如此難聽,你……”丁曉已經站了起來,不滿那道姑喊打喊殺。
“你敢怎樣。”那道姑不屑道。
丁曉說:“一口一個小賊,一個女道士說話一點也不檢點。”
“放肆!”那女道姑手中長劍,挽個劍花,就要刺向丁曉。
丁曉閃身從地上撿起軍刀。
法常喝到:“住手。”
對那女道士說:“法靜,不得無禮。”
原來說話語氣不善的道姑叫法靜。
法常回身對丁曉說:“師妹唐突莫怪。這位小哥,你拿的是北山軍制式軍刀,你們和北山軍有什麼聯繫?”
坐在地上的顏游突然說到:“小賊!”
姜繇和丁曉均吃了一驚,顏游是咬着牙說的,語氣里充滿憤怒,不知道九叔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顏游一直是坐在地上低垂着頭,此時微微抬頭。
那法常看着顏游,像是有些疑惑,又似乎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問道:“你是……”
顏游並不答話,大喝一聲,突然身形暴起,右手揮拳向法常臉上擊去。
而法常彷彿魔怔了一般,睜大眼睛獃獃的看着顏游。
顏游已經到了煉魄巔峰境界,雖然十多年來止步不前,但也是世間少見的修鍊強手。
一拳打來,已經脫離了帶動風聲等花哨架勢,僅發出細微的哨音,眼看着拳頭就要轟上法常面頰。
一側的白衣姑娘,也是見機極快,驚覺已來不及躲閃,抬手一掌切向顏游手臂。
“佟”、“佟”兩聲響起。
法常仰頭摔倒,臉上鮮血長流。幸虧白衣姑娘伸出一掌,顏游出拳的力度減了幾分,不然就不會僅僅是頭破血流。
顏游生扛了姑娘一掌,向側後退了兩步,右臂下垂。
白衣姑娘的出手,大大超出顏游預料。這姑娘是在顏游拳頭擊出后才見機行事的,但后發先至,來勢迅捷。
顏游也是不想躲閃,留了幾分氣機在手臂上,去硬抗姑娘,雖未斷臂,但酸軟難耐,一時氣血翻湧。
心裏有些驚詫,看來這姑娘小小年齡,但修為不弱。
白衣姑娘轉身伏在法常身前,眼見他雙目緊閉,滿面鮮血,一時間手足無措。
丁曉從地上撿起另一把軍刀,交到顏游左手。
後面四名道士見傷了大師兄,法靜將火把摔在地上,四人挺起長劍,沖向顏游和丁曉,斗在了一起。
姜繇見兩邊打了起來,急忙蹲下身子,心想這可別沖我來,我也只會大叫投降,也不知道這世上道士打架,“投降不殺”成立不成立。
好像這幾個道士看出他未曾修鍊,所以只是分別纏住了顏游和丁曉。
姜繇蹲在地上看去,見顏游右手扔垂在身邊,似有不便,但左手持軍刀,仍是攻多受少,啊,不對,是功多守少,應對兩名道士遊刃有餘。
但丁曉就吃力了,被兩名道士追着,在這不大的洞**左右奔跑,一時間雞飛狗跳。
這時,一邊的白衣姑娘突然扭頭,焦急的問姜繇:“你有傷葯沒有?”
姜繇道:“我沒有。”見她沒有惡意,蹲着往那邊挪了幾步。
正與丁曉游斗的法靜見姜繇靠近,追逐中抽空一腳踢在姜繇屁股上,姜繇摔了個跟頭,卻正好跌落在白衣姑娘身邊。
白衣姑娘喊了一聲:“不要傷他。”然後伸手拉起姜繇。
姜繇抬頭看去,見那法常臉上滿是血污,雙眼緊閉,仍是昏迷,看來顏游那一拳沒有絲毫惜力。
姜繇感覺有些歉意,沖姑娘微微一笑。
姑娘平和的說道:“這是我大師兄,還好,氣息平穩,僅是外傷。那位大叔平白無故的,為什麼突然就傷人?”
姜繇說:“那人是我九叔,平時性情跟好,不知為什麼就……”
想起顏游下來的時候背着的包裹,看了看就落在不遠處。
指着包裹對那白衣姑娘說:“那個包裹里,估計有傷葯,我……”
姑娘轉頭看向姜繇,說道:“我叫夏冰,你呢?”
姑娘的眼神清澈明亮,姜繇見她坦誠,也不好再隱瞞,說道:“我叫姜繇,夏冰姑娘,我去拿包裹,幾位道長會不會攔我?”
“沒事,看見我們一起說話,他們就不會傷你了,你去拿來。”她要護着法常,自然是不便。
姜繇遲疑着弓腰站起來,見那四名道士專心廝殺,似乎真的不在意自己,急忙瞄着腰跑了幾步拿到包裹。
那隻狸貓也正在那邊,想起腦海里的聲音“帶我走。”雖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還是將那狸貓裝進顏游的包裹轉身欲要返回。
就在這時,起了變化。
顏游面對兩名道士的夾攻,雖然遊刃有餘,但道士守得嚴密,一時不能速勝。而丁曉在兩個道士的追擊下,仗着腿腳伶俐,尚能支撐一時,但如此游斗,肯定長不了,連續急奔下,很快就會心悸氣短。到那時制住了他,再四人聯手,自己一人自然也就難以相敵。
打定了主意,突然氣機吞吐,居然在軍刀上吐出一尺多長青色劍芒,逼得身邊倆道士連連後退。
“小心劍氣傷人。”似乎是法靜高喊道。
能在軍刀上吐出劍氣,這人修為不淺,四名道士心中一凜。
算準了時機,顏游軍刀脫手,拍向地上將要燃盡的火把。隨後附身,手掌切入地面,抓起一把碎石,向四周激射而出,縱躍之下另一手已抓到了丁曉的后領。
此時洞內已陷入黑暗,顏游手中碎石阻住道士追擊,帶着丁曉,縱身兩個起落就到了姜繇身邊。
姜繇才要轉身往回跑,突然出現變故,吃了一驚,剛要喊出來,顏游的大手已捂住了他的嘴。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所有人均靜默不動。
過了一會,一人長劍舞動,帶出一道劍芒,喊了一聲:“聚攏。”
聽聲音應該是那夏冰姑娘,四名道士聚了過去。
此時兩邊均屏住呼吸,仔細的聆聽。
問題在於,道士這邊中年道士受傷昏迷中,而這邊姜繇是一個未曾修鍊的白丁,這兩個人均是呼吸急促,在修鍊者的耳朵里自然是聲若風箱。
顏游用手捂着姜繇的面部,但又不能捂得太嚴實,也不能憋着他。
姜繇也知道事態緊急,奮力憋住喘息,慢慢的吐納,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不一會兒,在寂靜的洞中,自己都能聽見自己呼呼的喘息聲,越來越大。
顏游很無奈,只能遮在姜繇身前,聽到對面四人在悄悄地散開,估計很快就會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