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劍中人
次日。
沈幽在只八寶軒內打包了一份涼菜,天氣實在酷熱,就連使了一天勁兒的自己也都食慾不佳。
回去的路上,依舊和熟絡的人一一打個招呼,路過昨日那棵柳樹,沈幽還又看了一眼,那老先生不在,不過那副旗子卻還插在哪兒。
有些好奇,沈幽緩步走過去,輕輕捏着旗尾扒拉了兩下,結果插得好好的旗子憑空倒了下去,沈幽正要彎身去扶,卻發現背面竟然還有字:
“南二十六街,五觀苑,凶”
一個“凶”字,嚇得沈幽又將旗子丟回地上,這南二十六街,五官苑正是自己的住址,沈幽感覺有些胸悶腦漲,不自覺地伸手扶了下額頭,才發現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不對,為什麼?難道說,妹妹!”
沈幽撒腿就向家中奔去,過路的人見了直喊着慢些,小心摔着!此刻沈幽又如何聽得見,心中早已經被恐慌佔據,若說昨日初見時,他還只當那先生是個騙口飯吃的神棍,那此刻,那人說的每一句話都真正像是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頭。
到了門口,鎖也懶得開,藉著牆角的一摞碎磚腿一蹬,手一抓直接翻了進去。
將那涼菜隨手一扔,徑直就奔到沈歆門前,又趕忙停下,壓抑着深深喘了兩口氣,才輕輕推開房門,只見床上的帘子並未拉上,一副嬌軀正靜靜卧着。
又緩緩拉上房門,沈幽才一下脫力癱坐在地上,乾咳了兩聲想咽口水,結果口內幹得連痰都咳不出。
喘息片刻,沈幽才晃晃悠悠地走到廚房找水喝。
“啊!”
突然一聲尖叫傳來,沈幽猛地摔下水勺,直奔回去,方才還好好的院內,一下子竟然多了一夥黑衣人,沈幽隨手掰下一根木條,怒吼着:“你們想幹什麼?啊!”
黑衣人不語,只互相對了一下眼神,留下一人對陣沈幽,其餘幾人直接扭頭進了沈歆房內!
見狀,沈幽心中怒極,莽着頭就要衝,卻被那黑衣人反手死死扣住,房內沈歆尖叫聲一陣陣傳來,像是一雙利爪在一下一下抓撓着沈幽的心窩。
“放開我!!!”
不妄沈幽每日苦作,一身蠻力確實勝過常人,那黑衣人一下沒按住,竟被他掙脫,一下蹬腿,給這黑衣人踹飛出去幾步遠。
沈幽野獸一般衝進屋子內,眼見屋內三人,正死死按住不斷掙扎的沈歆。
“哥,救我,哥!”
撕心裂肺呼喊激得沈幽野性大發,抬起凳子就是死勁往黑衣人頭上砸,絲毫不顧什麼人命關天,牢獄之災。
避之不及的黑衣人幾下給砸得趕忙鬆手,沈幽又轉而砸向另外兩人。
躺倒在床的沈歆突然解脫了一隻手,拚命地在床頭亂摸,一下抓到一個梳妝盒,拿起便砸。
眼見就要得以掙脫,被沈幽踹到在外的黑衣人此時沖了進來,見狀直接上去一把將沈幽拽倒在地,另一人隨即將他壓在身下,再也動彈不得!
沈歆此時才猛然掙脫!
“放開我哥!”她大喊着向其中一人砸去,卻被一下絆倒在床,還要起身,突然一記手刀砸在她的後頸,隨即昏迷過去。
黑衣人對了下眼神,兩人綁起沈歆直接出了門,另外兩人扯下一根布條將沈幽反手綁在一條桌腿上。
“回來,你們這群強盜,我要你們不得好死!”近乎嘶啞的怒吼也無濟於事,最後一名黑衣人回過頭來,終於開口。
“有人出大價錢買下她,認命吧,拿上錢自己討個好營生!”
說完將一袋錢和一把小刀扔到沈幽面前,轉身離去。
沈幽拚命挪着身子湊過去,折騰了好幾下才拿到那把小刀,急忙摸索着割斷了布條,伸手一看,手已經被划傷,鮮血直流。
什麼都顧不得,沈幽一路滴血,一路衝出去,一連慌亂地衝出去幾條街遠,那黑衣人一夥早就已經無影無蹤。
憤怒,無助,慌張,害怕
漸漸日落西山。
沈幽四處轉悠企圖發現些什麼,想着黑衣人會不會還藏身此地,結果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那伙人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手上的血都已經凝固了,街頭巷尾能問的人都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所謂的黑衣人!
沈幽終於跪倒在街邊,眼淚裹着臉上的血跡流下。
那棵柳樹下,沈幽再次失魂落魄地走過,先生不在,倒下的旗子卻又立起來了,翻過背面,上面竟然又有了新的字,沈幽精神一振。
“禍福相依,再證巔峰”
沈幽不解,既是禍福相依,禍已至,福何時到?而再證巔峰又是何意?只記得祖上最為輝煌的時候,確實是三代神將威震四方,爹娘也曾提及想要再度重現輝煌,卻因為現實的打擊最後不了了之。
“禍福,巔峰?”沈幽向著家中走去,也許先生說的沒錯,那關鍵就在於如何恢復昔日的巔峰,爹娘曾留下遺物,而自己從未打開過,或許裏面是答案。
再次回到院中,沈幽不忍再見妹妹房間,只憋着淚花,匆忙走過,推開爹娘的房間,直奔一處木櫃,廢了好一番力氣才打開了這塵封多年的柜子。
最上面都只是些爹娘身前最喜穿戴的衣物,輕輕取出后,下面則是一些茶具,玉器,配飾,只能一一拿出,再有就是一些書籍,多是一些閑余時消遣的話本,雖然也有不少習武耍劍的教材,但也十分普通。
可東西就這麼多了,沈幽盯着見底的柜子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
“嗯?怎麼好像有點淺了?”果真,從外看去柜子起碼有兩臂之深,而從內看去卻硬生生少了近四分之一。沈幽彎腰下去,輕輕叩響。
“當真有隔間!”
四下摸索半天卻沒有打開的位置,索性只能祈求爹娘莫怪,直接強拆了底部的隔板。
而躺在裏面的,赫然是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沈幽將其取出,上下打量了幾眼。
劍身狹長,劍柄黑漆漆地根本看不出材質,滿是鐵鏽的劍刃好似一碰就要裂了一般。
“爹娘怎麼會把這樣一把破劍放在如此隱蔽的隔間裏?”
夜漸漸深了。
沈幽一個人在房內盯着眼前的破鐵劍看了幾個時辰。
“沒用,什麼劍道,什麼福禍相依,都是放屁!”
沈幽緊緊攥着拳頭,怒火中燒,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推撒在地,鐵劍隨之落下,覺得不解氣,又提腳踹了上去,劍身一下彈起。唰!一下從沈幽指尖劃過。
“啊!”不知怎地,只是一處小划傷,卻刺痛難忍,驚得沈幽捏着傷口就是一陣哀嚎!
卻見落在地上的鐵劍隱隱泛出了一絲輝光!
“嗯?”一時間忘記了疼痛,輕輕拿過鐵劍,劃過傷口的那一處劍刃,鐵鏽居然消失了,只露出鋥亮的銀光。
沈幽一臉疑惑。
“難道要用我的血把這柄劍全部洗一遍?”
“並不用哦!”
輕柔的少女聲憑空傳出,沈幽慌忙握直鐵劍。
“是誰?別裝神弄鬼!”
“唉,真是笨蛋,我就在你手裏呢!”
“嗯?”沈幽狐疑地看向手中長劍。
突然劍身又閃耀出一陣金光。
“看出來了嗎?傻子!”
“你居然真在這劍中?”沈幽震驚不已!
“唉,你們這一屆的人真是大驚小怪!”劍中之人語氣顯得有些不屑。
沈幽拉過凳子坐下,突然覺得直接握着劍反而有些不太合適,遂將其輕輕放在桌上。
“那你為何不出來?之前又為何不說話!”
“因為,我是被你的血喚醒的,其次,我現在根本出不來。”
“為何出不來?”
“因為我的法力還未完全恢復,破不了劍上的封印。”
“那,,,”
“打住!”沈幽還未說完,被這劍中人厲聲打斷,“你哪來那麼多問題,我簡單說了吧,你喚醒了我,也就意味着只有你能解封我,所以你要幫我,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如何!”
說完,鐵劍竟然自己飛起,一轉劍身直指沈幽,下一刻就直接飛出。
“啊!”沈幽暴退,抬起凳子就擋,“啪!”木凳被一劍斬斷。
再次斬來,沈幽竟然伸手就想抓住劍柄。長劍突然停下下,歪了歪劍身。
“喂喂喂!?”你不會法術嗎?武功也不會?
“啊?”沈幽喘息粗氣,“我當然不會啊!正常人應該會法術嗎?”
只見長劍突然落下,從內傳出那人慾哭無淚的大喊:“天哪,法術武功你一點都不會!!”
“不行!!”長劍突然飛起,嚇得沈幽又是一退!“我得教你修鍊,你想不想學?”
“啊?我。。”
“很好你想學!”
“不是,你不問我的,,”沈幽急得都已經語無倫次了!
“我問你的什麼?趕緊去睡覺,這是你最後一晚好覺了,哼!”劍中人嬌哼一聲,旋即倒轉劍身,一甩,劍柄直接砸在沈幽頭上!
“啊!?”一聲慘叫,隨即倒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