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雨中消失的魔女

“多多，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林巫女放下餐盤，伸出手搭上他的額頭，“好多汗啊，不過不燙，沒有發燒的跡象。”

接觸到林巫女冰涼冰涼的手，多多全身發冷，心直往下沉。

多多覺得那張白皙漂亮得不像話的臉，彷彿隨時都會……剝落並掉下來！

“多多剛才有些不舒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婷婷幫

多多解釋到。

“嗯，沒事就好。有事要報告老師哦！”

林巫女的目光多多身上挪開，轉向趴在桌上的查理，“這是誰家的狗狗？學校可不準帶寵物來哦！”

查理一見美女，馬上雙腿站立，深深地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哇！好可愛。”查理的絕招一出，果然順利地討得了美人芳心，林巫女高興地轉了態度，“多多，狗狗是你家的？太有趣了，多帶它來玩！我讓你偷偷放到我辦公室。”

“嗯，嗯。”多多支吾着回答，順道向後挪開一點身體

很明顯地跟巫女保持距離。把查理放到你辦公室？難道等看你把它熬成巫婆湯嗎？多多斜眼瞟着林巫女。

從這個角度看，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他愣了一下，而後涔涔汗水如黃河決堤般傾泄而下，臉色也開始發青，上下牙關直打架，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下一秒，他從椅子上彈起來，沒命似的往食堂外面

甚至······沒來得及跟婷婷他們打一聲招呼。

林巫女的臉·····果然不對勁！

難道她真的是會剝臉術的邪惡巫女嗎？《召喚巫女》中也好像提到過巫女們會不斷地變換自己的面容······

墨多多一口氣跑到大操場，看着四周嬉鬧的同學，急跳的心臟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不過僅憑剛才這一點，還不能斷定林老師就是巫女。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證據來！”多多擦着頭上的冷汗。

他的身後，婷婷等三人跟着查理，氣喘吁吁地追了出來。

多多立即把剛剛的發現告訴小夥伴們，可是小夥伴們卻覺得是多多針對林老師。

“多多，你不要疑神疑鬼哦。”扶幽拍拍多多的肩膀。

“多多，你這樣可不好！竟敢懷疑我最尊敬的林老師是巫女！”虎鯊不懷好意地掰着手指節。

看來不管自己怎麼說，大家都不願意懷疑林巫女。

多多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傻瓜，在這種絕望的時刻，這幾個號稱共進退的小夥伴卻沒一個相信自己。

婷婷看着多多低迷的樣子，只好安慰似的說：“多多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比如林老師一直戴着圍巾，天氣又不冷·.....”

“多多，你剛才怎麼了？”婷婷喘着氣問。

婷婷的話頓時像一道陽光打進多多關閉的心門，“那我們放學去林老師家看看，怎麼樣？”只要有人願意相信自己，多多就不會放棄。沒想到，這個提議倒是得到了一致通過。

虎鯊是想看看美女老師住在什麼地方，扶幽是被虎鯊的拳頭威脅的，而婷婷·····當然是為了去證明自己力挺的老師絕對不是巫女！還有，就是看着這些調皮的男生不讓他們做壞事。

“那麼，如果證明林巫女真的有問題，冒險隊的名字就要以我的名字來命名，就叫“dodo冒險隊＇！”多多還不忘沒能成為冒險隊老大的遺憾，在隊名上進行爭取。

“汪汪！”查理無奈地點頭。

下午放學，小夥伴們帶上查理，遠遠地跟在林巫女後面。

不過，他們的運氣顯然不夠好，至少對於“跟蹤”這個任務來說，這該是最糟糕的天氣，一場過路雨突然就“噼里啪啦”地落下來了······

“我們要緊緊跟着她，別跟丟了才好。”四周出現了不少花花綠綠的雨傘，婷婷望着在豆大的雨點中越走越快的林老師，有些擔憂。

“汪！”查理低吠一聲，示意還有它。

“好在有查理，可以憑藉氣味追蹤她。”婷婷親昵地摸着它的頭。

查理一臉無奈，它可不想被當成一隻普通的寵物狗對待。

說話間，遠處的林巫女消失了蹤影。查理探下鼻頭，使勁嗅着空氣中的氣味，帶着小夥伴們一路狂奔。

轉過兩個路口，查理在一個住宅小區門前停下，那陣雨勢也一下子就去了，溫度反而比之前更加悶熱。小區的花園裏種了不少色澤艷麗的花卉，芬芳的香味和雨水的濕氣混在一起，嚴重影響到查理的嗅覺判斷。

查理向多多搖搖頭，表示自己到這裏失去了目標。

“怎麼辦？只好下次再找林巫女的家了。”多多滿臉失望。

“我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婷婷靈機一動，跑進大門邊的崗亭找保安叔叔，“叔叔，我想找一下我們的老師，她就住在這個小區里。”接着，她又形容了一下林老師的外貌穿着。

“好像有點印象，她叫什麼名字？”保安拿出一個住戶登記簿。“林玉。”

保安來回翻閱着登記簿，疑惑地說：“沒有這個名字，會不會是她租住別人的房子？”

婷婷點點頭：“這樣啊，我們能自己進去找她嗎？”

保安見是幾個小孩子，就沒阻攔。

走進小區后，婷婷看到有幾位老人坐着聊天，就走上前打聽：“請問您幾位認識小區里一位經常戴着圍巾的老師嗎？”

“哦，你是說小林老師吧，那孩子可是個好人啊，上周還幫我提大米回家···.·”幾位老人家互相都認識，開始談論起林老師來。

“嗯······我們是她的學生，找她有點事，能告訴我們她住哪一幢公寓嗎？”婷婷怕老人們越聊越遠，只得打斷他們的談話。

老人們看看四個小朋友，回答道：“那我們可要考考你們了。”

陳大娘說：“我家在d2,她住在我家東面那幢的北方。”

王大爺說：“我家在d4,她住在我家北面那幢的西方。”

李大叔說：“我家在b4,她住在我家西面那幢的南方。”

張大嬸說：“我家在－b2,她住在我家南面那幢的東方。”

“這個····.”四個小夥伴傻了眼，沒見過有這種指路的！

查理叼住多多的褲腿，拖着他往外走，來到花園邊的一個小告示牌前。

“這個·····是小區平面圖！”

四人比畫著方位，很快就找到了林巫女的住處。四個小夥伴偷偷潛到了林巫女所在的那幢公寓的圍牆邊。

“快退回來！”多多示意靠在牆邊，查理也趴在牆腳下，探頭望着前方。聚精會神中，一隻手伸向多多的肩膀！

“啊！”多多差點咬到了舌頭，轉身一看，居然是扶幽，多多又被他的慢動作給嚇到了，“怎、怎麼了？”

“看門口·····林老師，”扶幽指着大門口，“出門了。”

大家順着扶幽的指尖看過去。

林巫女換了件衣服，拎着挎包，跟在一個戴黑邊帽的人身邊，急匆匆地走出了小區。

緊接着，查理也汪的一聲躥了出去，彷彿在說，交給我了。被查理拋下的四個小冒險家繞着林巫女住的公寓溜達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這是幢再普通不過的公寓樓，沒什麼特別的－林巫女住的地方，不是密林，不是深海，更不是城堡！

“走吧，該回家了。”婷婷說，“林老師肯定談戀愛去了，就你疑神疑鬼的。”

“不，我想到她家裏看看。”多多堅定地認為自己的第六感沒錯，在完全弄清事實真相前，他可不想放棄。

“沒得到林老師許可，不能這麼做！”婷婷擺出班長架子。

“是啊······這·····這是······犯罪！”扶幽也在一旁勸阻。

“不會，我只是去找林老師，恰好她不在家，門又忘了關，我就好心地幫她看看家而已。”多多狡黠地眨巴着眼，指着一樓的一扇門。

大門開着一條縫，看來林巫女出門時的確是忘了關好門。

“我們去看看也好，可以多了解一下林老師嘛。”虎鯊這次沒有揍多多，他的好奇心一點不比多多少。

“你······你們······進去····吧，我······我把風。”膽怯的扶幽決定留在外面望風。

多多撇撇嘴，趴在大門上先聽了聽林巫女家裏的動靜，再三確認裏面沒人的情況下，他開門溜了進去。虎鯊緊跟在後，婷婷念叨着要監督他們，也跟了進去。

這應該是一間單身公寓，裏面就一個大房間，牆壁上貼着漂亮的米黃色小碎花壁紙，單人床，布藝衣櫃，藍色梳妝枱，整個房間乾淨又整潔，看不出任何怪異的地方。房間裏靜悄悄的，潔凈的地板上倒映着大家模糊不清的身影。畢竟是偷偷溜進別人家裏，沒待一會兒，三個小夥伴就緊張起來。

“多多，我們回去吧。”婷婷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墨多多的注意力卻被梳妝枱上一個又扁又長的紙盒給吸引住了，他隨手打開盒子。

“媽呀！”多多嚇得蓋子一扔，連忙後退，結果撞到了婷婷，兩人摔在一起。

“多多，你幹什麼呀？”婷婷揉揉摔疼的額頭，不滿地咕噥。

“臉、臉·····是人臉！”多多驚恐地指着梳妝枱上的那隻盒子！婷婷一聽，也慌忙退得遠遠的。

兩人哆哆嗦嗦縮在牆角里，隔着一大段距離遠遠看過

去－盒子裏，靜靜地躺着一張毫無生氣的人臉。

慘白的麵皮，像被一滴不剩地抽幹了所有血液，兩隻黑洞洞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我們······快離開這，好不好？”婷婷的聲音變調得厲害。

“好、好·····”多多吞了吞口水，比婷婷好不到哪裏去。

“膽小鬼！”虎鯊不屑地一哼，毫不在意兩人驚恐的表情，

徑直走向梳妝枱，從盒子裏拎起那張面具，看樣子似乎想往臉上戴！

“天哪！別戴，虎鯊，會被面具里的靈魂附身！”多多大叫道，心臟像練三級跳似的，一下比一下跳得高，一下比一下跳得急，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婷婷更是嚇得面無人色。“你們說······這是人的臉皮？”虎鯊打趣地搖晃着慘白的面具，笑道，“這不過是一種新上市的面膜罷了，我媽媽也用過的，跟這個差不多。你們，都out啦！”

虎鯊一臉得意，甩手將面膜扔回紙盒，原本雪白的面膜上，留下一隻黑手印···...

多多跟婷婷半信半疑，湊上前仔細一看，的確，雖然跟平常的面膜略有差異，不過，它的確只是一張面膜！

果然，在沒有經過徹底調查前不要輕易下結論，這是當名偵探的守則。

多多心情輕鬆了不少，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們今天先回去吧，扶幽在外面肯定等得不耐煩了。”

婷婷的目光卻定定地停在了梳妝枱上的相框上。

“怎麼啦？”多多拉着她往外走。

“不知道，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婷婷最後看了一眼相框裏林巫女的照片，跟着多多和虎鯊出了門。

“有什麼······發現嗎？”一直等在門口的扶幽上前詢問。

多多失望地搖搖頭：“沒有，先回家吧。”

“林老師的家裏很溫馨，很乾凈，不愧是我最喜歡的老師！哈哈哈！”虎鯊叉腰大笑。

只有婷婷還皺着眉頭，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想不明白：“唉，以後再說吧，說不定是受了多多的影響呢。”第二天，育林小學四年級二班的教室里，四個小夥伴依然窩在一起討論昨天的事。

婷婷呆坐着一言不發，她總覺得昨天在林老師家裏看到林老師的照片后，就一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婷婷！林老師叫你去一趟辦公室！”門口傳來搗蛋鬼史策羨慕的聲音，剛一喊完，就和文羽抱着籃球跑掉了。

“知道啦。”想得頭都疼起來的婷婷，有氣無力地答應。

婷婷晃晃悠悠走進教師辦公室，一進門就迎上林老師明媚的笑臉，她忽然覺得自己一定是受到“問題多多”

的影響，自己在胡思亂想。

“婷婷，來，坐這兒。”林老師笑着招呼婷婷，還倒了杯純凈水給她。

此刻辦公室里沒有其他老師，林老師壓低聲音說：“婷婷，待會兒老師跟你講的話很重要，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老師相信你是一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

林老師的眼神真誠無比，婷婷點點頭。

“嗯······前幾天，老師讓你們整理儲物室的時候，多多是不是帶了什麼東西出去？”林老師蹲下身，注視着婷婷的雙眼。

婷婷心裏有些掙扎，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老師實情。這是她第一次不想對老師講實話，她不安地扯着衣角。

“婷婷，老師問你話呢·····”林巫女很有耐心地輕聲提醒。

好學生應該聽班主任的話吧。婷婷思考再三，打算說出人皮面具的事，可是這樣一來，多多一定會恨死她的。

“那天在儲物室···...”

就在婷婷準備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林老師的一剎那，眼前林老師的特寫跟昨天她見過的林老師的照片重疊起來……不對勁的地方······她知道了！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也失去血色，冷汗一下子從頭上冒出來，打濕了頭髮。

“婷博！婷婷！你怎麼啦？”看見婷婷的突然變化，林老師也嚇了一跳。“沒、沒什麼。林老師，多多，沒有，從儲物室里l拿什麼東西。”婷婷結結巴巴地答道，“我，我先回去了。”

“婷婷，你生病了嗎？還是哪裏不舒服？”林老師關心地問。

“沒事！林老師，我先回教室了。”婷婷匆匆說完，

慌忙逃出辦公室。

林老師臉色陰沉地盯着婷婷離去的背影：“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

“多多、多多！”婷婷一口氣跑回教室，慘白着臉招呼冒險隊的夥伴們，“虎鯊，扶幽！”

“婷婷，怎麼啦？”多多、虎鯊、扶幽迅速湊過來，發現婷婷的臉色發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

“多多、我、我現在·····相信你······說的話了。”婷婷跑得太急，一時喘不過氣來。

“什麼話？”多多不解地望着婷婷。

“林老師很奇怪！說不定，真是一個會剝臉術的，巫！女！”

婷婷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

婷婷簡短地說了一下她在辦公室里的發現。

“黑痣不見了！”多多驚呼一聲，“林巫女的臉一定換過了！

越換越完美！每一次更換，都需要新的人皮做材料，

再做一張更漂亮的臉！”越想越可怕，多多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怪不得林巫女這麼漂亮，不知道犧牲掉多少人的臉。“真的嗎······我喜歡我的臉，我不要做新材料。。...”扶幽緊張地摸着自己的臉，“身邊的班主任是·····巫女！太可怕了！我不要·...被剝！”

多多和婷婷頓時頭頂冒出巨大的汗珠，看不出來······扶幽還挺滿意自己的長相。

“不可能，我不相信！”虎鯊對多多揮舞一下拳頭，“林老師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是巫女！你小子是想嘗嘗我的新招‘點按精明穴＇嗎？”

下一秒，傳來多多殺豬般的號叫。婷婷和扶幽默默地想，看來繼“第十套兒童廣播體操”以後，虎鯊又把“眼保健操”改造成了他的新絕招···.·

多多掙扎着叫道：“等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就明白了！”

說著他從書包里拿出那本《召喚巫女》。

【作者題外話】：晚了幾分鐘不好意思，還有一章在晚上12點之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