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懲小竹、小菊

小懲小竹、小菊

“咳咳。”拿定主意要整頓宮女工作作風的熊妘妘控制着速度,緩緩睜開眼,努力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矜持地咳了倆下。

“公主!您醒了!”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忙湊上前,歡喜地攙扶她。熊妘妘估計她便是剛才唯一忠心的小梅了。

“嗯。”熊妘妘繼續維持高冷人設,不過確實也口乾舌燥不太說得出話。

“公主,您可嚇壞大家了。皇後娘娘擔心得不得了,這下好了,奴婢們這就去稟告皇後娘娘!”小竹假裝殷勤地說,不等熊妘妘回話,就要去通風報信。

“哦?那本宮可要向小竹姑娘請罪了,害姑娘嚇壞了。”這時,熊妘妘已經被小梅扶起來,倚靠在枕頭上。她喝了口小菊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準備開始她的表演。

屋子裏的宮娥聽了她剛才的話都是一驚。

小竹猜之前她說的話定是都被公主聽到了,忙心虛地跪下,如蚊子般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但她轉念一想,她們這位含章公主一向是個木頭美人,待下人一向寬和,也不愛計較。自己最近又得了朱皇后青眼,料想含章公主不能把她怎樣。

想到這兒,小竹不由得又耿了耿脖子。

熊妘妘把她的心理活動都看在眼裏,故意拖長沉默的時間,又看向一旁的小菊。小菊被她冷淡的眼神一掃,不知怎得慌得一個激靈,不由自主也跟着跪了下來。

兩個宮女在這漫長的沉默中越來越不安。偷瞄含章公主,只覺得她今日似乎大不一樣,整個人散發著上位者的魄力,和往常那個良善可欺的美人花瓶判若兩人。

小竹到底年長些,很快便穩住了心神開口:“奴婢有罪,剛剛縱容小梅、小菊拌嘴,打擾了公主休息,請公主寬恕!”

小菊聽她把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不禁有些氣不過,忙在一旁補充:“是啊,奴婢不該在當班期間跟小梅妹妹和小竹姐姐說笑,請公主寬恕。”

說得好像我要是不寬恕她們,便是苛待下人似的。熊妘妘嘴角抽搐,心裏罵了兩個綠茶宮女八百遍。

看來含章公主素日真的是寬厚待下,這兩個小丫頭當著她的面就敢扯謊,絲毫不承認自己在背後貶損公主。

“不錯,你們二人要謹記教訓,日後不可再議論父皇和母后,更不能言語冒犯先皇后。如此放肆無禮是滅族大罪,出了含章殿,沒有人能保你們。”熊妘妘漫不經心地說。

其實,是不是什麼大罪熊妘妘也不知道,但她就不信皇帝皇后還鎮不住下人。

她故意將兩個小丫頭輕描淡寫的“民事糾紛”上升為一次對皇帝皇后大不敬的“刑事犯罪”。雖然我沒宮斗過,但我可是看了一百多遍宮斗劇的人。

果然,一句話把兩個宮娥說傻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溫和的公主會直接戳破她們。

回想剛才自己說過的話和公主定的罪名,兩人嚇得整個身子抖成了篩子,終於開始誠心實意地磕頭請罪。

“好了,別磕了。”看着兩人不停磕頭,熊妘妘趕緊讓她們打住。

自己到底是在文明社會長大,接受不了封建王朝剝削人的規矩,想了想,熊妘妘決定還是採取資本家的那一套:“罷了,就扣你們三個月工資。”

“工資?”兩人頂着紅腫的額頭疑惑道。

“咳咳,就是你們三個月的月例錢。”含章資本家尷尬更正:“你們去回稟母后我醒了,順便自己請罰吧。”

小菊和小竹聽聞,知道公主已經放過她們,忙又磕了頭,千恩萬謝地跑向皇后所居的春和殿。

“公主,您如此輕罰,她們兩個能長記性嘛?”見二人走了,小梅嘟着嘴仍有些氣不過。

“她們若不是背後有人,又怎麼會如此囂張呢。我罰她們太過,就是打了背後之人的臉。”熊妘妘認真地分析。

“背後之人?難道她們?她們……她們怎麼能如此!”忠臣不事二主,這個單純的小梅,顯然對於“跳槽”的同事非常不滿。

熊妘妘倒是無感。以她文明人的角度來看,這些宮女都是下屬,下屬也是人,誰也不能強迫她們在一棵樹上弔死。

但不衷心的下屬在身邊終究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熊妘妘覺得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應該找個合適的時機解決這個問題。

“比起這件事,小梅,你快跟我講講我是怎麼落水的,背後有什麼隱情。”熊妘妘突然想起剛才小竹的話裏有話,忙拉着小梅問個究竟。

小梅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心疼地看着公主。在她心裏,公主自小身份尊重、人品貴重、容貌出眾,偏偏會遇到那樣的婚配。

“公主,您別傷心了……”小梅忍不住安慰。

“好的,我不傷心了,你快說呀。”熊妘妘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梅被公主幹脆的態度整蒙了,她見公主神采奕奕,似乎真的不太傷心,於是便大膽開口。

“今日陛下為您指婚,接到旨意后您就去湖邊散步,結果就……”小梅支支吾吾,見熊妘妘滿臉疑惑,大着膽子說:“宮裏都說您是為了婚配不順,一時想不開才……”

小梅不敢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熊妘妘哪能不懂。

婚配?投湖?

媽呀!竟然是為了個男人尋死!熊妘妘無奈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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