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返觀海鎮
我父親之所以不想讓我學習祖傳的修墓手藝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命格太薄,怕我鎮不住。
因為修墓是幫死者搶運,有傷天和,很容易受到反噬,也是因為如此才導致墨家人丁不旺。
墨家本來講究的是節用節葬的,可是到了秦漢末期,墨家逐漸的淡出了歷史的舞台。
但是墨家的機關術卻是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其中的一個分支為了生計做起了給人修墓的職業。
經過墨家子弟修的大小陵墓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利用機關術防盜做的特別的好,一般普通的盜墓賊別說找到墓室,就連墓門都打不開。
那些資深的土夫子見到墨家所建陵墓也是繞道而行,不是他們打不開,而是代價太大。
所以經過墨家之手所建的陵墓也是保存下來最多最完整的,因此墨家的名氣也是盡人皆知的。
但是墨家一般不會去輕易的去接修築陵墓的工程,講的是一切隨緣,甚至有的傳人一生也沒有接過一個墓地來修平平庸庸的度過了一生。
雖然墨家屬於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但是想要去學也要走一套繁瑣的祭祖儀式的,業內人管這個叫做入行。
墨家的修墓匠拜的不是先祖墨翟,而是第一個用墨家手藝修墓的墨恆。
我的入行儀式也是相當的隆重,除了本村的人之外,來到大多數都是我不認識的江湖人物,還有一些社會的名流,相樣的豪車就有上百輛,。
光流水席就準備了三百多桌,看到了這個場景確實把我給嚇到了,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我老爹竟然有着如此的威望。
墨家的傳承和其他的家族手藝有着明顯的不同,要分兩部分組成,一是祭祖,二是拜師。
就算是我爹來教我,完整的拜師儀式也必須去完成的。叩拜獻茶等禮節一樣都不能少。
一直忙到了大半夜才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家裏才平靜了下來,我爹帶着我沐浴之後,敬上了三炷香之後才把一捆書簡請了出來帶到了我的房間。
對着我淡淡的說到:“明天咱們就去觀海鎮,今天你能領悟多少領悟多少。”
說來也怪,這一晚上我的心特別的靜,那個女人的血淋淋的人頭,還有馮老九他們都沒有來打擾我。
雖然書簡上面的字我認不全,裏面的知識量完全把我給震驚到了,天文,地理,風水,術法還有一些冷門知識面面俱到,就連魯班書中的厭勝術也有明確的記載。
天還沒亮我爹就讓我把書簡放回了原處,將那個箱子裏的工具搬到了我家已經開了多年的麵包車上,意外的是袁三聽說我和我爹要重返觀海鎮,他竟然早早的跑到我家來幫忙。
到了我家他也不見外,他一邊勤快的幫着我們往車上搬東西一邊對着我說到:“大熊,我想好了,以後我袁三就跟你混了,你吃乾的賞我一口粥喝就可以。”
我皺了皺眉看着袁三笑罵了一句:“你個癟犢子修墓可是乾的陰家活,賺的是死人的錢,還有可能招惹到不幹凈的東西,你跟着我就不怕哪一天被嚇死。”
袁三把身子一直,脖子一梗反駁道:“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怕個求,路死路埋,道死道埋,死到陽溝算棺材。”
袁三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從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八歲的時候就生了一場怪病,瘦的皮包着骨頭,身高在也沒有長過,看上去就和一個小猴子一樣。
十歲那年父母外出打工就在也沒有回來過,
活並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村裏的人也不能看着他餓死,他就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的長大了。
我老爹點燃了那根大煙袋猛吸了一口,對着袁三笑呵呵的說到:“你小子命硬,想跟着就跟着吧,也沒有那麼邪乎,不過幹活手要麻利點。”
袁三一聽我老爹同意帶他一起去觀海鎮,直接就高興的跳了起來,急忙答應道:“您就瞧好吧,我絕對聽話。”
我家這台車那可真是除了喇叭哪都響,開出去就和要散架了一樣直晃悠。
開着台破車根本不敢進市區,更不敢走高速,只能在村路上龜速的爬行,五百公里的路程一直到了小半夜才進入觀海鎮的邊界。
鄉村的土路沒有路燈,坑坑窪窪的還長滿了雜草,空氣當中瀰漫著一股在海邊刮過來的魚腥味。
走着走着突然嘣的一聲,發出了爆竹一般的響聲,車身當即就偏了下去,我下了車一看,只見車的左前輪壓到了一塊三棱的石頭上。
尖銳的石子刺入了車胎,內胎已經炸開了,車沒有辦法走了,我們沒有備用的輪胎在加上內胎破損嚴重根本沒有辦法去修補,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天亮了到鎮裏買一條內胎換上。
我咚的一腳踹到了癟下去的輪胎上抱怨了一句:“真特馬的點背,這破車也跟着添亂。”
車裏面的空間不是很大,還放了工具在裏面,根本就容納不下我們三個人睡在裏面。
我長嘆了一聲對着我的老爹還有袁三兩個人說到:“你們在車裏眯上一會,我不困在附近轉轉。”
就在這個時候由遠到近傳來了鈴鐺的聲音,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地方聽的特別的清晰。
我也是好奇朝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個非常詭異的場面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鈴鐺的聲音是在一頭拉車的老牛的脖子上傳來的,一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老者,一隻手牽着牛的韁繩,另外一隻手裏拿着一顆碩大的白色燈籠,。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燈籠已經變成了死灰的顏色,燈籠裏面不知道點燃的什麼,竟然閃爍着淡藍色的火光,老者煞白的臉上被燈籠一照,就和在水裏泡了很久的浮屍一個顏色。
木質的車輪行走在顛簸的路面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老者牽着老牛是在我的迎面過來的,此時的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的站在了路旁看着牛車的經過。
老者就像沒有看到我一樣在我是身邊就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頭老牛拉的並不止是一輛車,而是十幾輛車連在了一起,就像一個小型的火車一樣。
每輛車上都裝着一個木頭匣子,在木頭匣子裏面蓋着白布,白布的下面放着直挺挺的東西。
雖然我沒有揭開白布,但是從樣子上我就能猜到,那木頭匣子裏面放的就是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