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8渠洞（九）

這次那群白蛇似乎聰明了很多，不再聚集在一起，分佈從四面八方纏繞上鬼母上上，用尾巴一邊捲動鬼母，一邊用牙齒咬它。不過由於鬼母實在太大了，這些白娘子就好似蚍蜉撼樹，只是配給鬼母撓痒痒，感情這些白娘子也是一群敢死隊，知道在會死還要勇往直前。

但是，羅元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本是同根生，都是一個山洞裏的東西，為何要自相殘殺了呢？他問段落秦：“這地方怎麼回事？這些蛇為什麼和鬼母打起來？”

可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水流聲嘩啦啦的響起來，水坑裏的水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飛快的漲起來。張東也發現了這個現象，兩人臉色不佳地看着對方，張東又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這地方怎麼會有水？”

段落秦的聲音有些異樣，“這地方要泄掉了。”

“什麼意思？”張東問道。

這時候水坑裏鬼母還在和幾條白蛇惡鬥，不過看情況也就只是白蛇使出了渾身解數要打敗鬼母，鬼母張張嘴，努努爪子，白蛇一條條被龍爪給刺穿，那場面反非常噁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噁心血腥味道。

緊接着，鬼母見這些小白蛇扭曲了一會兒直挺挺地飄在水面上，一爪子撈起來，就塞進了嘴巴里，巴喳巴喳地咀嚼起來，看的羅元胃裏在翻滾，卻有聽到段落秦指着水池的的邊緣說道：“你們看這水池上半部的邊緣，都快要脫落的差不多了，證明上半部長年累月處於一種不沾水的程度，但是下半部又有水，而這山洞常年潮濕，導致水池上半部沒有沾過水的部分就處於一種潮濕乾裂的狀態，因此更能證明這地方几百年來水都沒有上升超過這個高度，現在水卻極速的往上流動，只有一個原因，這水池連通其他地方，而那個地方底下水閘拉口讓人給拉起來了，也就幾個小時，山洞就會讓地下河水給淹沒了。”

張東聽錯問題所在，按照堂哥的話，這山洞裏除了他們這三個人，還有其他人，他疑惑地問道：“有東西要讓我們走不出去？”

羅元不說話，已經猜出來段落秦話里的意思了。不過他很覺得很奇怪，這地方是張獻忠設下來的存命窩，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為什麼會有守藏人在這兒。這時候他心裏頭有三個想法，一是守藏人是跟着他們來到這裏，至於為什麼是跟着來，也有兩層意思，要麼在外頭守株待兔，要麼是知道裏邊情況，但是進不來。可是第二個原因有些牽強，既然一開始進不來，為什麼後來又能進來呢？難不成是他們三人中有人能起到帶路，就好比一個鑰匙的作用？羅元想不明白，覺得有可能是自己把問題想得太過複雜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守藏人一直就在這裏守着，至於為什麼，他不太清楚，也許是被逼着，也許是因為愛情因為友情吧。

段落秦看着壽命碑那處，也許是因為白蛇們已經不在，濃霧也漸漸淡去，那地兒紅色字體此刻更是散發出一種精光。他不由得摸了摸行軍包里的元寶蠟燭，立刻把行軍包半拉開，看着張東和羅元說道：“我長話短說，這地方應該是張獻忠設置的最大頭地方了，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修羅場，用鬼母鎮住這地方，這些白蛇是從外面進來，應該是上百年前一直被訓練成這樣，每隔十天半月，再或者更長時間，就會有一群白蛇過來，至於為什麼白蛇會識路過來，有很多方法，飼養的時候就利用一些奇特的東西或者藥物，蛇是沒有嗅覺的，但是蛇形子能夠感應到溫度和濕度之類的變化，

應該是張獻忠用一些辦法把成千上萬蛇做了一些改變，然後這些改變延續了幾百年不變，就是為了過來作為食物。”

張東和羅元聽得一驚一乍，只覺得聽完這些疑惑不僅沒解開，反而越來越多。

不過段落秦轉過身，對着壽命碑方向說道；“我得先過去那邊拿一件東西，這些銅鏡牆應該是暫時安全的，你們就在這裏等我。”

“等等。”羅元急忙叫住他，不過段落秦話音剛落，就猛地轉過身朝着壽命碑跑過去，他的速度非常快，似乎再不跑快一點，就要丟命子了。

羅元臉色變了變，那地兒應該是他過去，眼瞧着就要跟着段落秦的尾衝過去，不過讓張東給抱着腰身硬是拽了回去，“阿元，多一個人去那邊就多一個人危險，我哥說讓我們在這兒等着，我們就在這兒等着吧。”

說完，末了他見羅元沒有了要過去的念頭，才緩緩鬆開手，看着鬼母正四處張望，他急忙把羅元的頭按下來，兩人趴地上，一動不敢動，直到鬼母把目光轉向其他方向，張東才鬆了口氣說道：“我們得快點找找有什麼出口，不然水升上來了，我們還出不去那也得淹死在這兒了，聽說淹死很慘的……只能一直活在水裏……”

張東說著，就打了一個哆嗦，光是想想這個問題，就怕直冒着冷汗。他一向愛惜自己身體，對於生命安全來說，他絕少做一些損害短暫生命里的生活質量的事情，更不可能像新聞上各種尋死尋的事情，螻蟻尚且貪生，他比螻蟻強大多了，當然得避免去參加各種危險係數高的運動。張東小心翼翼地貓着腰在洞壁上銅鏡一面面的摸索起來。

【說話別拍肩】

另一頭的羅元整顆心都放在段落秦身上，生怕那頭會出事情，把全幅心思都投到那邊去了。可是，沒過一會兒，他覺得身後有人在拍他後背，他聳了聳肩，壓低聲音說道：“阿東，有話直說，別拍肩。”

可是張東並沒有回他，羅元以為是他在惡作劇，按理說這小子平時不靠譜太多了，所以一遇到這些情況，就忍不住把他往這種方向去想。不過身後手並沒有繼續拍他肩膀，反而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髮，把他摸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這小子還真玩兒起勁了啊，他一邊伸手像后想要把那手給扯住，不過手一碰到摸他頭髮的手時候，只覺得那手得干多少粗糙活啊，糙成木頭疙瘩了，摸着都嫌膈應他手。

手電都讓張東給拿走了，他輕輕地轉動了脖子，發現張東就是在他五六米開外趴在地上摸索有沒有門道。這……後頭又是拍肩又是摸頭的人，到底是誰？

羅元心裏咯噔一響，僵着身體不敢亂動，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雙手攥緊，等着那東西再次行動時候，將他攥到跟前。可是這回那東西卻捏了捏他腰，惹得他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起來，莫不是身後那東西是洞裏頭色胚？

那手還在他身上不停地摩挲，從腰身往上摸了上，羅元想要掙扎，但是手腳有些不受控制，似乎有東西讓他定住了神，動彈不得。那手停留在他脖子上，手部粗糙感讓他皮膚忍不住抖了下，如果是一個女人，長出這樣糙的手，保不齊就是一個醜八怪了。那手並沒有停止摸索，似乎他身體就是一個藏寶箱，一路上往上摸去，從下巴，嘴唇，再停留在他眼睛上，他手先是停留在左眼，似乎覺得左眼不對勁，縮了開去，換到右眼上去，簡直就要把他右眼當成寶石，不停地來回的撫摸。

羅元眼睜睜地看着他長着長指甲的手，就在眼前晃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要轉動身體和手腳，但是他奶的，渾身就僵住了似的，完全不受控制。

那手終於摸夠了，手指甲驀地呈現出雞爪模樣，就要對着他右眼珠子戳了過去，羅元嚇得頭皮一炸，以為要這次真的要變成獨眼龍羅了。就在這時候，張東的手電忽然就朝着他的這個方向照射了過來，然後他就聽到張東尖叫聲：“媽呀，人妖啊！”

尖叫聲響起，羅元覺得自己能動彈起來了。連忙回過頭去，就距離他不到三寸的地方，站着一個人。這個人他不熟悉，但是看過。追着張東來到野林子的時候，這傢伙就在一個院子裏裝神弄鬼的梳頭髮。之前隔着一段距離，只看到一個背影和長發就被嚇得有些嗆了，現在幾乎就是臉貼着臉距離，羅元發現他的頭髮都要及腰了，臉上一開始真如張東所說的那般，光滑一片，看起來就好似沒有的臉一樣。不過也就過了一會兒，那張臉竟然往下脫落，臉上好似糊了泥巴一樣，一片片往下掉落，嚇煞羅元他們。

不知道是死物還是怪物的人緩緩地轉動着頭部，驀地伸手又要去抓羅元，所幸羅元率先反應過來，一腳踹了上去，逃也似的張東的方向跑去。

無臉人

可是他把身後那人想像的太過簡單，能在這裏出現的人或者死物絕對也非凡品，羅元撒開腿就要往張東方向跑，可是也只不過不到十米的距離，他愣是蹬了好一會腿，也是到達不了。抬頭卻看到張東張大了嘴巴，一臉吃了巨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