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衝擊險地
“這是何暗器,恐怖如斯啊?!”
一道身影咒罵間,終於趕到了被炸的稀爛的大樹旁,駭然驚悚的推演着發生的一切。
“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不僅發現樹冠內藏敵,還用上了威力如此巨大的暗器……”
黑影細細的查探着,斑駁陸離的陽光下,照影着一張精緻邪魅的笑臉。
他便是奉了始皇陛下命令,暗中保護嬴玉的陰陽門護法星魂。
連嬴玉都不知曉,護衛隊中居然隱匿了一人,又悄悄消失了。
此刻攀在樹杈上的星魂興奮的滿面紅潤,在暗影中如曼陀羅般妖媚盛開。
“嗯?居然還有毒?這小子越來越對我的胃口了!
看來還是要抓來,好好查探一番他的秘密。
這個香包怎的如此熟悉?這是紅蓮的香包?……
我知道了,難道衛庄已被暗器所傷……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星魂順着衛庄逃逸的方向追去,哪怕只有蛛絲馬跡,也無法逃脫他敏銳的嗅覺。
“原來,你們這幾隻老鼠,居然躲在這個陰溝里!”
在一處荒無人煙山洞內,發現幾道影影綽綽四下逃跑的身影。
星魂好奇間,進入山洞,看向渾身傷痕纍纍的衛庄,面如死灰……衣衫不整,內牛滿面……。
“嘖嘖嘖……這是誰啊?渾身破破爛爛,惡臭難聞。”
“難道閣下便是風流倜儻、放蕩不羈的絕代騷人衛庄?”
“你這是怎麼了?像被輪了的小娘子一般?”
“你的幾個手下怎麼跑了?丟下你這一人?”
星魂依然保持着矜持妖冶的笑容,來到洞內,看向正在調息的衛庄,嫌棄的扇着鼻子。
“叱吒風雲的一代劍客衛庄,
你的驕傲呢?你的劍呢?當下的風采,絕逼是天下第一賤客。”
星魂精緻的面容充滿了興奮,冷嘲熱諷打擊着宿命敵人,舒爽至極。
“呵呵,陰陽家調教出的陰陽人,心理都如此變態扭曲嗎?
這小子可是詭計多端,對危險有着超強的直覺和判斷能力。連我都栽了,估計紅蓮會有危險。不要讓紅蓮對其出手。”
“這尼瑪,我們是敵人啊?!天下還有如此離奇之事嗎?”
星魂一臉揶揄,“那小子是我保護的對象,你的女人截殺他,你卻讓我救她?”
“百家江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為何要分的涇渭分明?”
衛庄雖一身狼狽,笑的卻很明媚,“反正我要死了。
把她救出,她便是你的!”
“誰說我要殺你?即便殺,我會在你巔峰狀態,當著天下英雄的面殺你!”
話音未落,星魂人已不見蹤影。
“喂,有沒有解毒藥,療傷葯?”
……
二人都系出名門,保持着春秋時期的戰爭禮儀,以及君子風度。
春秋時期的戰爭禮儀,這就是古人的君子風度,打仗是很有講究的。
下戰書,約定時間、地點、事由。
即便開戰,並不以消滅為目的,就是爭口氣,打的對方服氣作罷。
比如,公元前638年,宋楚爭奪中原霸權,雙方戰於泓。
當時宋國的軍隊已經列陣完畢,嚴陣以待,只等進攻了,楚國的軍隊還沒有完全渡過泓水。宋襄公的手下子魚請戰,宋襄公說,“不行”。
等楚國的軍隊完全渡過泓水,但列陣未好之時,子魚又請戰,宋襄公還是說,“不行”。
最後楚國的軍隊列陣完畢,雙方開戰。
悲催了,恪守君子之風的宋軍大敗而歸。
按中原之風,戰敗了,下個矮樁,賠禮道歉,事便了了。
始料未及的是,被稱為楚蠻子的楚軍未曾完全馴化,文明程度遠不及正統的中原,大勝之後,並未體現君子之風……
相反,下死手狂毆宋國,從此開啟了戰爭的禮崩樂壞時代,戰爭禮儀全面崩潰。
各種陰險狡詐的計謀頻出,特別是‘兵者,詭道也!’讓戰爭變為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而百家江湖,源於春秋,卻沿襲了這種君子之風。
況且二人系出名門,亦敵亦友,惺惺相惜,不僅沒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星魂果真甩過一包療傷葯。
當然,是否對症?另說。
……
“公子,還有一個時辰,便會到達黑風谷,那是一片容易設伏的險地……”熊蠻思索間沉吟道,“我們也可走官道,距離南陽,需要增加三天的行程。
曾經有山匪、剪徑客潛伏於兩側的岩壁之中,我計劃安排二十輕騎探路!”
黑風谷兩側是垂直陡峭的岩壁,而谷底如同一條蜿蜒曲折穿行的蟒蛇。
在懸崖上空一旦設伏,相當危險。
若決積水於千仞之溪者,形也。
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
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
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擴駑,節如發機。
君子不立於危牆。
嬴玉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冒險,心中一動,道:“二十名偵查騎兵的危險有多大?”
“公子準備化作輕騎兵?”熊蠻眼神一亮,“如果俺是伏兵,絕對不會對偵察兵下手。
在俺看來,所謂放長線釣大魚,殺幾個偵察兵完全沒有價值。”
“那我就化為輕騎兵?”嬴玉道。
“我也跟隨輕騎兵走吧?畢竟水利工程不等人!”
琴清不知何時也來到身邊,才得知嬴玉下車之後,居然反狙擊了一個刺客。
嬴玉看了看琴清,突然冒出一個絕佳的主意。
“來,隨我回車裏!”不由分說,牽着琴清的手便上了車。
讓琴清震驚的是,當著她的面,嬴玉……消失了。但,分明又感覺,他就在面前,這是女人的直覺。
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嬴玉又出現在琴清面前。
“你是怎樣做到的?”琴清鳳目圓睜,一臉不可思議。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打死都不能對外說哦?!”
嬴玉莞爾道,“你的身材比較嬌小苗條,咱們同乘火雲。你換上一身緊身衣,我坐在你後面。
如果,你依然用披風的話,就會露出破綻。
我並非真的消失了,僅僅是你看不見而已!”
“你是說,和我同乘一匹馬?”琴清頓時白雪的面容嫣紅,甚至連脖頸都粉紅。
“這是掩護我最好的方法,否則君子豈能立於危牆,我也只有稱馬車走官道了!”
“我又沒說不答應!”沒想到,琴清如小女孩般,滿臉羞赧,腳尖畫著圈,“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
夕陽的火燒雲燃燒了半個天空。
五十里的峽谷路程,小半個時辰便可通過。
嬴玉先去和火雲做做思想工作,溝通一番,高傲的馬王,不是誰想騎就騎的。
火雲也穿上了鐵甲,從外觀上看,除了大了一圈,幾乎和其他火羅馬一致。
琴清換了一套玄青色的勁裝,若非前凸后翹楊柳腰,還妥妥的一副俏公子的模樣。
上馬後,感覺馬鞍背後又擠了一個人,一雙手極不自覺環在了她的柳腰上,感受着耳邊的呼吸,以及雄性陽剛的氣息,渾身一軟,若非嬴玉在背後抱着,差點軟下馬來。
“出發!”
一聲命令后,火雲開始平穩的加速。
隨着馬速越來越快,四蹄騰空般狂飆,二人在馬背上韻律的起伏,不可避免的摩擦讓馬背上的琴清,在夕陽的照射下,面色血紅。
“你再這樣,我無法駕馭火雲了……”琴清軟軟嬌嗔道。
這是琴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男子,這是怎樣的姿勢啊?
完全被男人擁在懷中,耳邊能聽到男人灼熱的呼吸。
甚至,粉膩臉頰紅霞未褪,芳心甜蜜不勝,但卻是裝作若無其事模樣,半月感受着奇異熱度和異樣,頓時渾身酥麻以及百爪撓心。
心中的小鹿開始馳騁。
多少年來,在心中築起了一道堤壩,將各種慾望小心翼翼的關在堤壩中,不敢有任何碰撞。
這個男人看似無意,其實就是故意的,一次次的衝擊的心中的大壩,一種異樣的感覺似在心頭揮之不去一般。
“馬上進入危險區了,凝神靜氣,冷靜。”嬴玉低語道,“我不是故意的,自然反應啊?!”
“誰讓你說這個了?”琴清的聲音變成了哭腔。
……
終於進入了幽邃的峽谷,呼嘯的風聲在峽谷回蕩,如同嗚咽的哭訴,格外瘮人。
嬴玉神識打開,監控着上空。
進入峽谷二十里處時,果真發現了端倪。
在距離地面上方二十丈高,居然有處涵洞,涵洞的左右側,各延伸了十丈寬的棧道,擴大的殺傷範圍。
也就是說,進入涵洞三十丈的區域,都是殺傷範圍。
洞內隱藏着數十人,準備了打量的火油,石塊和枕木。
而峽谷的地面,也有隱藏的壕溝,注滿了火油。
車隊路過此處,石塊枕木攜雷霆萬鈞之勢傾瀉而下,在加上火油彈將地面引爆,管你是啥修為,不是砸成肉泥,便是變成烤乳豬,完全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這狗日的,真夠歹毒啊?!
只可惜,洞內並不見趙高,嬴玉也無法判斷,他是死了,還是活着。
但,並非完全沒有反擊機會,只要不進入三十丈圓石區域,加上弓箭射角的限制,高空之勢便幾乎無作用。
當二十人輕騎兵馬隊經過時,洞穴內的人和預期判斷一致,在一個陰森的首領並沒有行動,只是看向嬴玉的火雲,相當怪異,卻說不出怪異在何處。
首領便是六劍奴之首直剛。
因趙高身體重創,在眾人的勸說下並沒有參加行動。
再說,如此設伏,佔盡天險優勢,並不需要太多的精銳。
直剛驚異的發現,偵查騎兵走出伏擊圈后,並沒有繼續前行,反而有三人折轉,似乎完成了偵查任務一般。
直剛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卻又不知怪異在何處,同樣沒有伏擊折轉的三人。
金烏逐步下墜,月兔開始飛升,隨着隆隆的鐵蹄迴音,車隊來了。
直剛頓時充滿了獵殺的興奮,全部人員到位,就等着車隊一旦進入伏擊圈,便接受雷霆打擊吧!
弔詭的是,車隊進入伏擊圈時,也停止了。
隨之,“休”的一聲,一道特殊的箭失向洞口射來,由於角度的原因,並無法射向人群。
“嗯?他們發現了?”
就在疑惑間,“轟卡卡……”伴隨着熾亮的白光,一道驚雷在洞內炸響。
如同被狂奔的犀牛對直撞過,身體像紙鳶般騰飛,還未及醒悟,“轟卡卡”又是一聲巨響從來一側傳來。
直剛感覺身體在巨浪中撕扯,完全不能自己。
這是車隊的小小的巨弩也開始發射,箭失從斜角射進洞內。
左右夾擊,根本無需準頭,也無需瞄準,只要射入洞內便好。
“轟卡卡……”
天雷便一發不可收拾,在封閉的涵洞內,氣浪衝天,震耳欲聾。
有些人直接被氣浪衝出,如一塊石頭般,“duang”的砸在地上,直接摔個稀巴爛。
洞內本來就沒有準備弓弩手,巨石枕木的威力不更大嗎?
加上炸彈爆炸帶來的震動和威懾,即便有弓弩手,在氣浪的衝擊下,連瞄準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彭……”
洞內的火油炸彈被炸響,涵洞內頓時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而炸斷了棧道的連接,棧道內潛伏的殺手變成了高空孤懸,只要不進入伏擊圈,完全無用,悲催的是上下不得。
涵洞,居然成了關門打狗的墳墓。
有人受不了,直接從涵洞內跳出,便隨着凄厲的慘叫,吊在地上便摔成了肉泥。
二十丈高,相當於二十層樓高。
就是個機械人掉下來,也摔的稀爛。莫說還是血肉之軀。
隨着天雷不斷持續的炸響,伴隨着山崩地裂的炸響,涵洞終於塌方了。
涵洞內潛伏的殺手,幾乎全軍覆沒。
在嬴玉神識偵探下,確定無誤,全軍安全通過。
六劍奴再次毫無建樹,便折損了三人,除了垂暮之年,擅於隱匿的斷水沒有參與此次行動,六劍奴合計折損五人,幾乎全軍覆沒。
這可是趙高手下的精銳王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折損了五人。
隱匿在隊伍中的星魂,內心驚濤駭浪。
如果紅蓮也在洞中,豈不也會遭受了毒手?
這是什麼樣的殺器威力如此巨大?
這是什麼樣的人,居然對危險的判斷如此準確?
到底是誰在設伏誰?
琴清目光瀲艷的看向神一般的男子。
“他怎麼知道高空有埋伏?他怎麼知道伏擊圈有多大?”
“危險已經過了,如果他還要和我一起騎馬?我是答應呢?還是……就算答應,也必須換個位置,他坐在後面,太壞了!”
當車隊看到伏擊圈前後的火油溝,以及半空塌方的涵洞,臉色不由自主的變得慘白。
如果進入伏擊圈,兩邊的火油點燃,空中巨石滾滾,不死也要扒層皮啊?!
現在居然毫髮無傷?
九公子真的是天神下凡嗎?
“那是何種暗器威力如此巨大?”
儘管眾人心中充滿着亦或,默契的是,連熊蠻都沒有問。
包含問熊小小。
因為,九公子從未主動說過。
不僅不能問,而且還要保密。
“警報解除,出發!”嬴玉心情極其愉快,朗聲道。
“我們還是騎馬吧,這峽谷內蜿蜒曲折,馬車並不好走!”嬴玉道。
“嗯!”琴清紅着臉點頭,“你來駕馬,我坐後面!”
“好!”
“上馬!”
“抱緊!”
“還要抱緊!”
“我覺得好刺激!”琴清附耳輕聲道。
也不知是一起騎馬刺激,還是連續衝破兩道防線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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