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喪家之犬
即使王驍殺意滔天也沒敢當場衝下去撕破臉。
因為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江湖小傳中當初也看過關於蘇沉央的故事，妥妥的主角逆襲，實力恐怖的緊，殺過的絕頂高手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當初還十分敬佩蘇沉央感嘆江湖男兒當如是，如今看來，蘇沉央已經觸碰到了王驍的底線，此生必有一戰！
收斂氣息，腳下生風，直接運轉身法落葉無聲從樹梢上消失，沒有驚起一片樹葉。
再次回到房間。
平復下躁動的內心運轉洗髓經修鍊。
一切的計劃在沒有實力之前終究只是徒勞罷了。
他不打算把這事說出去，不管什麼樣的原因，李元霜都是自己的未婚妻。
傳揚出去不論是對自己，對成凌派還是天一派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
子時也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鳥雀各自歸巢，整個世界都變得清凈下來，唯有草叢中一些蟲鳴之時繚繞耳邊，帶給這無邊的黑夜一絲生機。
一道黑影從門前飛速掠過颳起一道勁風，門后的花瓶也因此被推到在地上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響。
熟睡的王驍悄然睜開眼睛。
好奇心的驅使下讓他坐起了身。
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亮起了微弱的燭光，在這黑暗包裹的世界顯得極為醒目。
屋內。
兩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盤坐於蒲團上，鮮血一滴滴地從衣角滴落到地上染紅了一小片，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兩人脫掉上衣和頭套露出上身。
每人身上都有着四五處血洞遍佈在胸膛腹部和背後，鮮血不可抑制地從這不規則傷口中肆意流出。
王驍定睛一看。
這倆負傷男子赫然就是天一派掌門李昱純和天一派四長老劉無極。
李昱純從腰間取出兩瓶上好的金瘡葯遞給劉無極一瓶。
在金瘡葯的覆蓋下不由得齜牙咧嘴倒抽冷氣但缺不敢發出過大的聲響。
“唉，沒想到他窮途末路自絕當場都沒有說出洗髓經的拿出來，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李昱純嘆了口氣一臉惋惜。
話罷一邊敷藥一邊緊閉着雙眼運轉內力封死大穴抑制血液流出。
“呵呵，不着急，你這不還有個賢侄嗎。”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啊，他怎麼可能知道洗髓經，本想留他在門中威逼王成，沒想到，唉，算了，擇日找個理由除掉就行了......”
王驍把瓦片輕輕蓋住，沒再看下去閉上眼睛抬起頭以免淚水奪眶而出。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遇到兩世第一個親人，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雖然只是幾天的親情，但也讓王驍受益良多。
本以為這次提親會是一樁美事，此生佳人相伴和睦美滿，沒想到啊，沒想到！
一切幻想一朝顛覆，不論是親情還是愛情最終化為泡影。
萬般憤慨皆化為一聲嘆息，只怪自己實力不夠。
王驍不傻盲目衝下去唯有送死！非但不能報仇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兩大頂尖高手雖然重傷，但也不是自己現在可以對付的！
把一切都仇恨壓在心底，不露出絲毫異樣。
此刻，前世那顆罪惡的心再次燃起。
既然世界不想讓我成為一個善人，那這一生在做一次惡人又何妨？
落葉無聲再次發動，身影消失在房頂。
偶然間路過一個房間，王驍停下了腳步。
李元霜的閨房。
既然目前拿李昱純沒有半點辦法，那就在她女兒身上討回點利息！
王驍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禍不及家人？
在王驍這裏沒用！
悄悄地從窗戶內躍入，黑暗陌生的房間絲毫沒給王驍帶來一絲影響。
看到床榻上躺着的美人，王驍悄悄拔出手中之劍架在少女白皙的鵝頸。
床上少女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汗毛豎立眼眸瞬間睜開。
當看到眼前的黑衣人時很是聰明的沒有尖叫出聲。
“你是誰？要做什麼？”
語氣冷靜但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與慌張。
“呵呵，我是誰？”
王驍冷笑一聲不在作答，聲音已經暴露了身份。
“王驍，你敢動我一絲汗毛，我保證讓你此生都走不出天一派！這樣，你我本是未婚夫妻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說，若條件允許，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冷靜分析一根鐵棒一顆糖的擺事實講道理，話說的滴水不漏，不論是退還是進都有着些許餘地，不得不說這個女人不簡單，絕不是毫無用處的花瓶。
“呵呵，未婚妻？蘇沉央的事怎麼說？”
王驍冷笑一聲手下的劍鋒又逼近了幾分。
李元霜眼神一慌，不過瞬間繼續冷靜下來。
內心權衡利弊之下決定先穩住王驍，只要能先活下去，日後再算賬也不遲！
“我與他最多只是牽手的程度，並沒有越界，我爹也不會答應我和他在一起的！你若不滿，明日我們就結婚成為正式夫妻，我與他也不會再有半分來往。”
“哼！”
王驍嗤笑一聲，正欲動手。
李元霜瞬間反應過來連忙繼續說道“這件事，應該不是你要殺我的理由吧，你不妨先說說看你為什麼殺我，也讓我死的明白些。”
“我改變主意了。”
王驍淡淡一笑說道，分析了一下局勢還是打算留她一命。
旋即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女王驍邪念頓起。
殺了她豈不是便宜她了？況且大日教入住高麗，若是蘇沉央得知這件事豈不是又多了一方強敵追殺？
如今拿下李元霜，不僅能收點利息，晾她也沒那個臉把這事傳揚出去。
見王驍失神有可乘之機，李元霜立馬起身欲要反手治住王驍。
但是她沒想到王驍反應比她更快，一把擒住李元霜的脖頸，另一隻手在其身上連點幾下封住她周身幾處大穴。
李元霜驚恐地看着王驍，無力地重新倒在床上。
傳聞中玉面公子王驍廢人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這反應和出手速度如此驚人，赫然已經到了一流高手的層次。
怎麼會這樣？
李元霜不理解。
但這已經不是她該關心的了。
只見王驍一把掀開被褥，傲人的嬌軀暴露在空氣中。
貼身的肚兜上綉着一朵紅花與兩隻鴛鴦，極為地誘人。
“你要幹什麼？”
李元霜再也保持不住冷靜了，內心的恐懼讓她手足無措但是被點了幾處大穴，渾身上下只有脖子以上能動。
“要怪就怪你爹去吧，欠我的債，今天就從你身上討回些利息！”
冷冷地扔下這句話，一把撕開那隻肚兜塞入李元霜口中，以免她亂叫出聲。
一套動作下去行雲流水，彷彿演練了千百遍似的。
屋外：
不覺初秋夜漸長，清風習習重凄涼。
屋內：
桃花正是初開時，折去枝條三兩隻。
夜到深處無人曉，春意綿綿共潮生。
食髓知味趁天色還未亮之前，王驍離開了房間向著某處飄然而去。
李元霜吐出口中肚兜，銀牙緊咬發出刺耳的咯咯聲。
清白沒了，一切都沒了！
只是冷冷地從有些發腫的口中吐出幾個字。
“王驍，此生我與你不死不休！”
話罷坐起身，掏出剪刀裁下那塊帶血的布。
此刻的王驍已經抱着青竹來到了山下。
其餘的弟子沒有絲毫的感情，他也不想帶着一起走，目標太大容易暴露，老爹不在了沒準裏面還會有反骨。
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帶走這個對自己無微不至照顧的青竹。
也許青竹就是此時此刻王驍內心最後的羈絆了。
如今天一派已經待不下去了，老爹也死了成凌派也不比天一派安全到哪去。
世界之大，沒有任何目標。
門派和朝廷之間都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如今大漢境內是無法待下去了，只能去別的國家討一絲生機。
日後有了實力再報仇也不遲！
此情此景何其的相似啊，前世也是如喪家之犬般流離失所，此生依舊如此。
看來老天還真要把我再次逼上絕路！
“公子，我們為什麼要現在走？”
青竹揉了揉眼睛，顯然是被馬背上的顛簸吵醒了看了看四周好奇地問道。
王驍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問道。
“如果我現在一無所有，很可能會被一大批人追殺，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你還願意跟着我嗎？”
看着青竹，王驍眼中藏着一絲期待。
如果青竹不答應，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青竹從馬背上扔下去，從此兩人再無半分瓜葛。
優柔寡斷從來都不是王驍的作風。
青竹也感受到了王驍語氣中的慎重與決絕。
常年察言觀色的她，自然聽得出這絕不是玩笑話。
不過青竹還是沒有半分猶豫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公子走到哪裏，哪裏便是青竹的家，若是有一天公子遭遇不幸，那青竹也不會多活一天。”
雖然不知道青竹哪來的勇氣說出這種話，但聽到這話，王驍還是心中一暖。
緊緊地摟住青竹那嬌小的身軀溫柔地說道。
“以後別叫我公子了，叫我驍哥吧，你我再無主僕關係。”
話罷，沒再多言。
王驍揚起手中馬鞭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
馬兒嘶鳴一聲帶着兩人揚長而去。
雖然他知道青竹在自己身邊是個拖累，但這是王驍內心最後的溫暖了。
因為嘗遍孤獨的人，最怕的也不過是孤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