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突破宗師之境
“悲慘倒也談不上，能夠在這亂世吃穿不愁地存活下來不應該感覺慶幸嗎？”
柳如依反問道。
“是該如此。”
王驍端起一杯茶飲盡，
這個藝妓給他一種別樣的感覺，或許也是唯一一個為他吐露心聲的紅塵女子。
“只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所說的盛世吧。”
柳如依輕嘆一口氣，手下繼續撥弄着琴弦。
此時的琴聲變得悠揚起來，沒有起初的那種沉悶之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
彷彿遇見了生命中的知己一樣，雖然只見過這一面。
時至半夜。
柳如依起身收琴，逐客之意溢於言表。
“今日時辰已晚，公子請回吧，若再有閑暇雖是可來找我。”
王驍心中略有惋惜，不過也起身拱手道。
“明日我便要離開這裏，若此生有緣自會相見。”
不知怎的，本來打算嫖一把的。
但是和這柳如依一聊起天來就能讓他放下心中那些雜亂的思想，也沒有了把她拉到床上睡一覺的想法了。
也許是那古怪的琴聲引導吧，每次聽到都能讓他打心底里放鬆下來。
“公子明日就走？”
柳如依皺皺眉頭欲要挽留，但最終也沒說出下文。
此次秉燭夜談讓他對王驍有了徹底的改觀。
原來青樓女子並不全是為了錢的。
“嗯，如今大漢境內仇家遍地，不宜久留。”
王驍嘆了口氣搖搖頭打算離開。
“公子且先留下，聽妾身再奏一曲如何？”
柳如依重新做回古琴前沒等王驍回答便開始彈奏。
琴聲如潺潺流水一般劃過王驍的心間，讓他忍不住坐下閉上眼睛細細感受。
豁然間，眼前黑暗的世界彷彿見到了一絲光明。
起初如蟬蛹一般靜止不動，隨着琴聲音調逐漸拔高，蟬蛹微微顫動，破開一個小窗口，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從中飛出。
翅膀在空中肆意扇動留下點點星光落在地面。
世界變得清晰起來，車水馬龍的柏油公路，百丈高樓平地而起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漸漸地，形形色色的人群，匆匆忙忙的汽車，還有各式各樣的廣告牌逐漸映入眼帘。
王驍彷彿重新回到了那個似真似幻的世界。
下意識地跟隨着蝴蝶向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一個嬰孩呱呱墜地嘹亮的哭聲響劃破夜空，看着嬰孩漸漸長大成人在血與火中掙扎求生，最終慘死在背叛的血泊之中。
琴聲從歡快逐漸暴躁到最後演變成悲涼。
柳如依光潔白皙的額頭上浮現出細密的汗珠，雙手撫琴時開始有些顫抖和力不從心。
王驍依舊緊閉着雙眼沉浸在幻想之中，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那一生。
這是王驍一直不敢面對的，孤獨的一生本就是他內心最大的痛點。
甚至有時候他不會去承認自己就是那個世界的王驍，而是這個亂世中的王驍黃粱一夢。
琴聲從低沉轉化為悠揚清脆，如朝陽下的晨露春天裏的花海一般生機勃勃。
王驍眼前再次演化出如今這個世界中的點點美好，有王成也有青竹......
如今再次回顧此情此景他的內心坦然無比，也可能是琴聲的引導王驍漸漸地釋然了。
前世一說，是不是真的又怎麼樣呢？
能夠活在當下不應該慶幸嗎？就像柳如依所說能在亂世中衣食無憂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如果他還是那個成凌派廢物的話，估計早就死在了李昱純手中。
良久良久，琴聲消跡柳如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從腰間取出一段錦帕在額頭上擦着汗水，疲憊之色溢於言表。
王驍仿若夢中醒來。
心境的變化彷彿帶給他一些說不出來的感受，現在的他只感覺精氣神達到了巔峰狀態，從未有過的良好體驗。
略一感受，連忙站起身。
對着柳如依深深鞠躬作揖。
“多謝柳姑娘解惑，次等恩情王驍永世不忘。”
“公子說笑了，我只是撫琴一曲罷了，一切所得都是公子自行領悟。”
柳如依淡淡一笑略有些靦腆。
見此，王驍也沒揭穿。
能把琴彈到這種地步，世間罕見。
得此女單獨撫琴一曲，真可謂是一份大機緣。
“既夜已深，我也不便久留，若真有一天我是那掌權之人，定還給這世間一太平盛世了卻姑娘心愿。”
王驍把背後那把寶石鑲嵌的劍取了下來遞給柳如依。
“此劍便送與姑娘，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可憑此信物找我，我王驍自當鼎力相助。”
話罷，沒有再過留戀，起身從窗戶上飛躍而去。
腳尖輕輕地在窗沿上輕輕一點，身體便如那秋葉一般在空中飛舞悄無聲息眨眼時間就跨過了十幾丈的距離。
宗師之境！
當王驍觀邊前世今生時心境被琴聲所引導，瞬間開朗起來。
沒有了復仇的陰鬱但也不會忘掉仇恨這件事，再次想起這件事時會變得釋然許多。
仇是不可能忘的，但他也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回到客棧。
所有燈火都已經熄滅了，唯有自己房間依舊亮着微弱的光。
青竹坐在床邊閉上眼睛一邊生疏地練習着洗髓經一邊等待着王驍的歸來。
驀然間，彷彿感受到了什麼。
青竹睜開眼睛，王驍正屹立在眼前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
“驍哥哥你回來了？”
話罷起身一把撲倒了王驍懷中。
“綠柳說，你今天晚上不可能回來，我不信，嘿嘿還是我贏了。”
聽着青竹甜膩膩的話語，王驍有些動容。
晚歸之時能有一女子不離不棄苦守到深夜，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能被打動。
王驍緊緊地抱住青竹來到床邊關心地說道。
“下次可不許這樣了，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沒有啦，能有驍哥哥在身邊，青竹再苦再累也不怕。”
青竹低着頭聲音細弱蚊蠅。
如果不是王驍耳目聰明估計都聽不到。
看着青竹那可人的小臉，一把把她推到在床上然後深深地吻了上去。
隨手一彈，熄滅了房屋中的蠟燭。
屋內瞬間漆黑一片。
一床薄被輕輕蓋住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