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

王齊和他的跟班們被三兩下打翻在地，但是嘴上還在給自己的落敗找着理由。什麼這掌法能傷人腑臟之類的。反觀石崑則是一副高人姿態，也許這就是勝者吧。

石崑：“果然只是一群弱者。”

王齊還想站起來找回場子，其實他應該也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打得過白毛，但還是撐着起來了。說是頭鐵也可以，說是傻也沒錯。但始終沒有鬆開過手中長棍也是武人的氣節。怎麼也會擋在小弟面前更是我欣賞的樸素堅守，所以他才會有那麼跟班吧，所以才會叫他一句齊哥兒吧？

那麼為了表示對你的嘉賞，就讓我出手來避免你被這白毛打死。

“你們幾個…都停手了。”

降臨的英雄不是我，是寧師父。

料想這般校園霸凌的行徑齊哥兒也是知道後果的，話都說不完整的小聲應着寧師父。

寧楚楚：“…念在你們初犯…我不會將你們的行為上報予閣主…原地調息一陣便離開吧。”

調息是齊哥兒與雜魚們的事，石崑是不需要的，只是冷冷的走到亦天凜身邊與他冷冷的對話。

晚上回到弟子房的時候齊哥兒的腑臟似乎還在痛，這也苦了田韜跑前跑后。此時又去煉丹房招葯去了。

我：“齊哥兒有何感想？”

王齊揉着肚子：“可恨我武藝低微，技不如人。好在你沒出手…”

我：“那齊哥兒覺得要是此般武藝高過那石崑痛揍他一頓就快活了嗎？”

王齊：“不知道，但我現在不快活。”

人常常在腦子裏沒什麼東西的時候為了填充這般空虛，就會在裏面裝滿情緒。其中一些會變得暴躁且不穩定，就如同曾經的我一般。能改變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尤其是在挫敗的時候。

我：“齊哥兒是怎麼想來到俠隱閣的？”

王齊在床上轉身看了我一眼，某一刻我覺得他像看個傻子一樣看我。“當然是為了習武啊。”

我：“那齊哥兒習武的初衷是什麼呢？”

王齊：“當然是為了保護自己和保護身邊的人不受欺負。”

我：“同窗不算是身邊人嗎？”

王齊：“可他是悲歡樓…”

我：“那他做了什麼嗎？”

王齊：“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

我：“那齊哥兒和天磊呢？”

王齊陷入了沉默和思考，我覺得我的話已經觸動了他的靈魂。畢竟作為大多人眼中的不法份子，前綠林大盜，也可能是出於無奈，也能有俠義之心，也有改邪歸正的可能的。

王齊：“好了好了，你比田韜還啰嗦…”

…我決定等他傷好了切磋的時候毆打他一頓。

田韜回來了，然後開始啰嗦王齊，關心他的健康與循循善誘的讓他與人為善。王齊只是雙手捂着耳朵蒙在被子裏。

接下來的時間裏又是練刀，上課。然後公佈春校時間等等事項，以及一年一度的俠隱擂台賽。齊哥兒是沒參與的，他正在養傷和思考人生，倒是在齊哥兒的推薦下田韜和項天磊、姜鴻波一組去試了試，也取得了不錯的名次。回來捧着他的那獎品衣服炫耀了好一陣。

高手總是寂寞的，比如我。但閣內也不只我一個高手。今晚在上次發現的廢棄演武場內卷的時候遇見了石崑。

石崑似乎對我在此練武並不意外，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去練掌法。心外無物這才是高手該有的態度，我也練我的刀，右手刀。

興許是被我精妙的刀法折服，在將近兩個時辰后他終於對我說了第一句話。但他絕想不到其實我已經在腦海里對他說了很多句。不是幸會，而是你他丫的怎麼還在卷。

石崑：“哪天你怎麼不出手？”

我：“有什麼必要嗎？”

石崑：“哼…春校的時候你可別輸的太快。”

石崑放完狠話就走了，我目送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然後回頭劈出最後一刀走人。

這次內卷終究還是我取得了勝利。

很快，春校到了。在此之前他們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一定要到了當天才宣佈試煉內容。齊哥兒打聽了很久也只知道每年都不太相同。

規則是柳心萍講述的，今年的考官是她和道恆。這樣至少不會少些什麼信息。大抵是讓我們每隊領個護符，然後搶別人的，最後拿着護符到五靈峰最深處的徹骨泉喝下泉水就算完成。

護符是放在齊哥兒身上的，名義上他是小隊長。

田韜：“今天會看到思哥兒的刀嗎？”

王齊：“從入閣以來就沒看你用過，今天讓我們見識見識？”

他們說的是我從不離身的用暗葉布裹的嚴嚴實實的那把。

我：“這刀出來可是要見血的，今天也只用木刀。”

田韜：“也是，這樣挺好的，大家都是同窗。但是我聽說有個白狐寨的新生下手總是沒輕沒重的…”

不多時所有隊伍都已經領完護符，到了分批進入的時候。一眼望去，幾乎看到的全是緊張的神情。

俠隱閣雖然不計出身，有教無類。但前提是你得成為俠隱閣的入門弟子。而春校就是決定誰走誰留的考驗。

我對此其實不太敢到擔心，畢竟同年的功夫幾乎都是稀爛。但武者是不能掉以輕心的，所以我絕不會放水。

進山後就和他們朝山林中走了些距離，直到確定四下無人便開始和他們商議起策略。同伴們也是為此準備了不少，比如齊哥兒就不知道從哪搞了張五老山的地圖，前段時間他還到處去踩點了。而田韜則是練了好多葯，好多好多葯。最終決定憑藉齊哥兒對山林的熟悉，走小路翻山越嶺趕到要道進行埋伏，攔路打劫。

在要道已經埋伏了四分之一個時辰，消耗的腳力也已經恢復。雖然這並不是唯一的路，但是到現在也沒一支隊伍從這裏走過。也許是我小覷了天下英雄，我的同年們也應該不是那種腦子空空之人。

正當我思緒飄散的時候，王齊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示意我朝下方道路看去。嚯，我收回前面的話，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