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城破命懸驚一線
四更天氣，夜風涼涼，一絲青煙絡入營帳，回到帳中的必侔祿突然神色疲倦，一頭栽倒在床上，少時便不久鼾聲如雷。
此時營帳外面，兩個被月色拉長的影子潛入到了必牟祿的跟前......
“如何？”阿史那鷹此時仍未睡，抿了一口香茗。
“已經處理好了。”左右兩位黑衣護衛齊聲答道。
“木琅，烏孫齊，這次你們立了大功。待逆賊伏誅，我要重重的賞你們。”阿史那鷹笑道。
“謝可汗！”二人齊聲謝道。
阿史那鷹帳下原有百位死士，男女參半，個個身手不凡。男者中以屍逐剛的武功最高，是男衛之首。而女衛中漠靈鳥為首，前次率人在白水河伏擊蕭峰三人，傷重而退，還有一些人在掩護阿史那鷹出城時被流矢射死，如今人數大有不足。
木琅和烏孫齊就是其中武功較為上等的兩位，對阿史那鷹還算忠心。
這一夜，似乎漫長而又短暫......
黑達摩尼一宿難眠，加之操勞過度，眼球泛濫着血絲。
東方剛剛露出一絲肚白，城下就響起喊殺聲，黑達摩尼一激靈從椅子上跳起，往城下看去，烏泱泱的一片大軍。軍勢較之昨日更為強悍。
“弟兄們，殺他個狗賊，為將軍報仇！”晵術腫着眼睛喝道，聲音微啞。
繼而眾人齊喝，城下彷彿地震山搖，使守城的回鶻士兵莫名地心驚膽顫，明明便是昨日血戰過的軍隊，然而一夜之間，卻似變了個樣。他們的眼中除了對勝利的渴望，更是散發出一股復仇的火焰。
“大哥，難道？”奎琅有些不安。
黑達摩尼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告訴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人在城在！”
“是，大哥。”
必侔祿的軍隊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勇猛異常，攻勢越發強烈。阿史那鷹在不遠處看得是心情大悅。昨晚得知必牟祿私見蕭峰，阿史那鷹氣急敗壞之下，殺害必侔祿，再將矛頭引向黑達摩尼，激起了戰士們的鬥志。
黑達摩尼見狀長嘆一聲，下令撤出城樓，與敵人展開巷戰。
阿史那鷹心裏大喜，正欲揮手開拔入城。此時，一位黑衣護衛悄悄來到阿史那鷹身邊，俯首說了幾句話，阿史那鷹臉色登時大變。
營帳外，一具屍體，用白布矇著臉。
阿史那鷹瞥了一眼，問道：“在哪發現的？”
“十里之外的坡地上，馬匹不見了，還有，信也不見了....”
“立即進城！”阿史那鷹牙齒緊咬，幽幽地吐出這句話。
城內黑達摩尼正領着剩餘的人馬與北庭軍展開廝殺，此時四面的門戶大開，城內兵刃交接，難免傷及無辜，無數百姓被不長眼的流矢射中，倒在血波之中。更有的北庭軍殺紅了眼，把對黑達摩尼的憤怒轉嫁到無辜的百姓身上，見人就殺，無一倖免。
黑達摩尼身上多處負傷，血染全身，很快黑達摩尼就被包圍了，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竟不到十人。
“大哥....”奎琅看了一眼黑達摩尼，一口血噴了出來。癱跪在地上，用刀撐着重重的身體。
阿史那鷹冷眼瞧着他們，道：“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你卻說反就反，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
黑達摩尼笑道：“我只知道，你很快就要死了。”
阿史那鷹道：“玉素普那老傢伙快到了吧？但他也救不了你了，我看看是誰先死。”隨即一揮手，示意眾人將黑達摩尼砍成肉泥。